夏后桀在位的时候,伊尹不满君主的恶政,于是离开了有夏部落。他听说商汤要讨伐夏后,就这样成为了汤的宰相。汤讨伐桀的时候,从河曲之南的“陑”这个地方借道行军,出其不意,攻打了安邑,于是将要在鸣条之野和夏后桀展开决战。决战前,商汤的军队开了一次誓师大会,随军的史官记录下了商汤讲的话,就有了这篇《汤誓》。
汤誓:
国王商汤说:“你们大家伙儿都听我说!不是我这个小字辈儿有这胆子非要犯上作乱,实在是他们有夏做错的事太多,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现在你们中有人说:‘我们的后桀不顾我们大家伙儿的死活,把壮劳力都抽走了,没人种地还要交赋税。’我只听你们大家的话。我听说了夏后桀的罪恶,但由于敬畏上天,不敢在没有证明的情况下推翻他。现在,你们说夏的罪恶是不是就像我听到的那样。夏朝的国王带领手下征走你们的壮劳力,收走你们的房屋田产,还提高赋税。大家都不再和上头一条心,指着太阳比夏桀说道:‘什么时候没呀,你要能没了,我和你一块儿死。’夏现在这副德行,我一定要去讨伐他。你们如果帮我一起代替上天惩罚夏桀,我一定给你们高官厚禄。你们别不信,我不会说话不算数。你们谁如果背叛了今天的誓言,我就连父子兄弟一块儿杀,别想我会宽恕你们。
商纣王在位的时候,商汤被称为“天乙”,他的坟头也已经成为了农田,就在几年前刚刚荒芜,草也有半人高了。箕子拖着一条断腿,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我先帝“天乙”的牌位,就这么靠着朝歌的旧城墙抱着它。
帝乙之子微子在周王师的帮助下,亲自来殷商的故地接走了被纣王之子武庚挟持的始祖商汤的在天之灵。箕子在城内放了一把火,父师坐化在殷墟之上,自始至终一句话也不肯说。
比干的灵魂回归了宗庙,和他的妻子一起,跟随始祖天乙,在周天子的普天之下游历四方。那位王子,唯一的商汤的后嗣,现在叫“宋微子”。少师比干依然是那样慈爱,他笑着接过微子上供的疏食,请我先帝天乙也尝尝这份不用杀生就可以得到的甘味。
天乙吃着周公旦种出的嘉禾,喝着王后邑姜酿制的甘露,笑得像个孩子。原本是垂垂老矣,如今依然是年轻的样子,正如当时的少年“汤”,我后商汤以自身作为祭品,求得上天普降甘露,才有我殷商子民殷殷不绝。
帝辛残暴,殷民不蔽。身为始祖,先帝天乙不忍众生受苦辛。武王伐纣克商,是为吊民伐罪。帝天乙革天之命,乃有洪福满人间。宋微子启的后代依然逃不过帝高阳之苗裔的命运。
他们一次次国破家亡,一次次重整山河。男子埋骨,女子没身。九天之上的始祖天乙与世无争,于他来说,人间百年不过是三月有余。
那个叫孔丘的孩子也已经坟头长草了,他去了周文王那里,并不肯回到他父系始祖天乙的身边来。为什么?还挺喜欢这孩子的。
帝天乙没有太在意,他吃着后辈女子供奉的血食,享受着子孙后代献给他的血亲关系童男童女的侍奉,依然过着国王的生活,和生前并无差别。
说起来,微子启也不来这里了。听南子说,他去了周武王身边,现在过得不错。子孙自有子孙福,天乙不想管这么多。
太平盛世,并不会有子孙自愿来这位有着“商纣王”这种后代的祖先身边。分了宗,各自安好,挺好的。
胡蹄之下,又有殷商的子孙遭难了。他们喊着“太乙救苦天尊”的尊号,祈求神灵“大慈大悲”,早日“天下太平”。然而曾经的我后商汤已经随着殷商的覆灭而灵魂泯灭,现在仅仅是居住在九天之上的大罗神仙我先帝天乙,从来听不见。
伏愿,诚可革天。
曾几何时,国殇们有了自己的庙,是武庙,曾经也是众望所归。现在,也没什么死难的人愿意去了。阴司地府不过是封建迷信,人是自己的主人。修成正果的太乙真人为未能位列仙班的死者们争取了一片属于自己的清净地。
因滞留酆都而在鬼王张天师开辟的地府工作的死鬼们不再被天庭的神仙污名化。同为非人间之人,大罗神仙也好,地府鬼吏也罢,哪怕是十八层地狱之下的刹帝利国王们,大家都是平等的。无关是非,无需慈悲。
自辛稼轩披香殿入职以来,天上地下的非人间之物有了一样的名字,生前已定,此身之后魂以灵,是为身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