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顽皮引诱
且说霍达看那人狼狈逃窜,累累乎犹如丧家之犬,轻蔑地道:“无能鼠辈,逃命去吧,往后你说话可得嘴上积德,不要再信口开河,污人清白,若再让小爷我遇上你,会再给你来个眼儿。”
他看那小子嚎丧似的跑没影了,一切风波皆已过去,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这才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歇息,想起刚才的事情,既可气又可笑。他气的是,那可恶的家伙,搅乱了自己的如意算盘,可笑的是,自己救美,竟然遇上了自己的未婚妻,如此的巧合,令人欣喜。
他想,自己既然把信给了她,她一定回家把信交给她爹,她家要是知道了这事之后,定是在家等待自己光临,也不用自己再做以介绍,省得自己有些难为情。看来,我得赶紧进荷叶岛,以免事久生变。
他看看天,日落西山,夜色渐渐降临,心想今天晩上是去不了了,哪有船工肯夜间出船的,再说,即使进了荷叶岛,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去寻找她的家呢?干脆,我就先在树林里忍一宿吧,明个天亮,雇只船在进荷叶岛不迟。
于是他打定主意,为怕招来野兽,先把那只死熊拽到沟沿扔下,然后在树林里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把外衣铺上,往上一躺就睡了。年轻人火力壮,能拿得起,放得下,随遇而安,加之白天累了一天,时间不长,便昏昏沉沉,欲进入梦乡。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黑影晃悠悠而来,待到跟前,才看清是个人。只见他探头探脑,东张西望,脚步非常的轻,动作也特别的快,走走停停,似乎在探听什么。
他似乎听到人的打鼾,于是循着声音,来到霍达的近前左端详,右端详,然后点了点头,背着手沉思了片刻,看到了霍达身上的那把七星玄铁刀。眼睛为之一亮。这把刀真是好,刀鞘上镶嵌着七颗绿色宝石,闪耀着光辉,银扒钩,银什件,白铜的刀牌,金黄的挽手。
他心里一动,轻轻把这把刀从霍达身上摘了下来,背在身上,看了看霍达毫无察觉到,摇了下头,便弯下腰,仗着胆子,朝着霍达的脸上轻轻拧了一下。
他这一举动,把霍达给弄醒了,挣开了眼睛,心说这是谁?突然发觉有一个黑影一晃,就看不见了,一是黑天看不真切,二是刚被人弄醒,脑中还处于半昏迷状态。
霍达在吃惊中忽然清醒过来,知道有人在打他的主意,求生的本能使他一跃而起,一摸刀没有了,不由得脑袋嗡嗡作响,心说坏了!这把刀乃是父亲所赠,视如生命,刀在人在,刀不在我就难活,这,这是谁偷了我的刀?
他为此反复思虑,我刚来此地,人地两疏,不会与人结下仇怨,准是方才被我打走的那个坏蛋,他一定记着我那一镖之仇,趁着我熟睡的时候,把刀给偷走。他又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若是那坏人,他为什么光偷我的刀,而不要我的命呢?既然他来报仇雪恨,趁我睡着,正是治我于死地的好机会,为什么却轻轻掐了我一下?
霍达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感到困惑不解,此人藏头露尾,如此捉弄他,不知是敌是友,不敢再睡,为弄个明白,就近四处寻找,寻来查去,也没发现一个人影,便气急败坏坐在一棵树下,闭目歇息,想天黒既然不方便寻找,那就等到天亮再说。
他背靠着树,闭上眼睛琢磨着这件事,感到憋气与窝囊。就在他为此陷入沉思的时候,那条黑影又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了霍达背靠的树后,悄无声息地伸出手来,又要掐霍达的脸蛋,不知是恶作剧,还是为了什么。
那人的手似乎还没挨上霍达的脸,已被他事先发觉了。原来霍达虽闭目沉思,但耳朵却聆听着八方的动静,当他听到有异样微小的声音,急忙睁眼凝视,发现一条黑影鬼鬼祟祟而来,心说,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戏耍于我,我要看看你到底有何目的。
霍达想于此,不露声色的背靠着树,眯缝着眼,静观那人的举动。当那人伸出手来,似乎要触及到脸时,霍达冷不丁一伸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猛然往怀里一拉。那人站立不稳,“噔噔噔”往前踉跄了几步,几乎没有趴下。
霍达从背后一伸手拽出判官双笔,朝着那人的肋下便刺。那人见状,倏然来一个“鹞子翻身”,灵巧而利落的翻滚出五尺多远,抹头就跑。霍达发现,自己的刀就在他身上背着,于是穷追不舍,一边追一边高喊:“小子你给站住,站住,快把刀还给我,把刀还给我。”
那人听到后面霍达的吆喝,不仅没有停下,还故意捉弄他,跑着还把刀摘下来,摆弄摆弄,冲着霍达揺了摇,晃了晃。霍达为此火气更大,心说,你这个人毫没道理,偷了人家的刀,不仅不物归原主,还如此显摆捉弄人。我今一定要追回我的刀,上天我撵你到九重天,入地我追你到十八层,看你还往哪里跑。
看那人一口气跑到空明湖边,跳到一只船上,荡桨离开了岸,直奔荷叶岛而去。待霍达追到岸边,咋这么巧,有只小船正在那里靠着,上面没有人。他也没问问这是谁的船,干什么用的,由于心里焦急,夺刀心切,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纵身一跃跳上小船,划浆奋起直追。
原来霍达也是在水边长的,水陆功夫样样都行。他在后头紧撵,那小船像离弦的箭,眼看就要追上了前面的船时,可那船已接近了荷叶岛。船上那条黑影,向着后面驾船追上来的霍达招了招手,纵身跳上岸去。
霍达也跳了上岸,两个人一前一后,相距约有一丈多远。那人快步如飞前面跑。霍达在后撒腿紧紧地追。前面那人左转右转,一头钻进树林,不见了踪影。
霍达进树林看不见了追赶的目标,犹如盲人瞎马,不知该往哪里去,心说那人去了哪里呢?虽不知道其所往,但肯定一点,其就在荷叶岛,说什么我也得把他找着,把我的宝刀给夺回来,否则无法向家父做以交代。
也是他心急事迷,光顾了找刀,忘了这是什么地方,现在他已身入虎口,到了荷叶岛的腹心地,乃是最危险,也是最厉害的地方,恐怕是好进难出。他顾及不了其他,没有目标地东转西找,费了好大的劲,仍然找不见那条黑影。
他走着走着,发现前面有一所庄园,大套院,青石头地基,上头一色是大青砖,磨砖对缝。霍达心想,既然来到这里,倒不如进去看看,或许那人就藏在里面。
他想于此,脚尖点地,飞身往上一纵,上了墙头,看到偌大的院子,能有上百间的房子,离高墙不远有一座楼,楼上一片漆黑,楼下点着灯,由于天热,窗户、屋门都开着,往屋里看得非常清楚。
屋里坐着一个老道,身材高大,足有六尺之上,挺宽的肩膀,瘦得好像个骷髅。深眼窝,犹如镶嵌着一对红眼珠,高颧骨,鹰勾鼻,缩腮帮,老鼠嘴,长有几根稀了巴叽花白老鼠胡子,活像个大老鼠成了精。
他头上戴着九梁道巾,身穿青布道袍,腰中挎着双剑,身后还背着五口小宝剑,正在给一个人上药。那人趴在床上,把裤子脱了下来,露着个白屁股,肛门血肉模糊,鲜血淋漓。那老道拿着药棉花,一边给他擦血,一边给他敷药。
那位伤者痛得直叫唤:“哎哟,师傅慢点,慢点,那家伙哪里不打,却拿镖单打我的屁眼,这叫我以后屙屎不乱冒吗?”
“呸,没用的东西,还有脸说,连个小孩你都打不过,我白教你十五年功夫,还有脸喊痛。”
“唉,师傅,我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您是不知道,那小家伙能耐可大了,掌中一把刀使得神出鬼没,呼呼生风,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招式诡异,真真假假,指上打下,令人难以捉摸,防不胜防。况且他还会擅长打暗器,我一个没躲开,那一镖正打在我的屁眼里......师傅您是没遇上,您要是遇上,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老道一听,伸手在那人的屁股蛋上拍了一下,斥骂道:“混障东西,为师这么高的身,难道我连个小孩还打不过吗?他是没遇上我,若是遇上我,我能扒了他的皮。”
霍达在墙上听得清清楚楚,借助灯光一看,认出来了,趴在床上被上药者,正是中了他镖而狼狈逃窜的那个坏人。他为此想,既然我与他结下了梁子,他为报复我,十有八九是偷了我的刀,把我引到这里来,让他师傅来收拾我。我霍达生而何憾,死而何惧,难道怕你不成?
其实,霍达猜错了,他这把刀真不是那人给偷的,而是另有其人,想他屁眼中了他的镖,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疼痛难忍,又岂能去偷他霍达的刀呢?即使如此,恐怕他霍达就没有命了!
这纯是个误会,也是合该出事,霍达年轻气盛,这一怒,火就上来了,头脑就不清醒,也就把师傅李侠的话都忘了,一心一意要追回他的宝刀,决定下去与其一决雌雄。
可他哪里知道,此乃是龙潭虎穴,他进得去,能出得来吗?若知霍达生死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