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合作,那当然是要对合作双方都有个了解比较好。
白芨本是对他们不好奇的,但既然他们自己主动凑了上来,顿年他们又和气运之子混在了一起,白芨也开始猜测他们之前的状况。
凰霏秋领着江珠和白芨二人来到自己暂住的地方,虽然是同一个城市,但却是两个方向。
一路上凰霏秋简单向白芨说了下之前的情况,大致就是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合作。
对顿年和平哈图的是什么他们也不是很清楚,但他们是因为宗门任务,要调查这附近一带的儿童失踪问题。
儿童失踪这四个字一出,白芨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神”做的那些人体实验,于是看了眼那对双胞胎,却见她们神色平静,毫无异样——要不就是不在意,要不就是不知道。
不过看她们和凰霏秋这副亲昵的样子,别最后真就查到了她们的身上。
凰霏秋:“我们一到这,就展开了调查。漆羌和安猷,还有余梓晨也是我们在这里认识的,因为有他们三人的帮助,我们的调查才有了方向和进度。”
三人的帮助……看来她还不知道余辛辰的存在?
凰霏秋:“等我们顺着线索找到了一个罐头工厂,却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正是顿年和平哈两人,因为他们好像也在调查这件事,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合作,过程中平哈和我们提起过你,又因为我们之前有过交集……所以我刚才认出是你时,才赶紧找上了你。”
平哈,好样的,你等着我找到你的。
凰霏秋:“我知道我们之前的接触不是很愉快,但已经过去了十年,现在你我的同伴又一起失踪,还是希望能以合作优先,个人恩怨就先放一放。”
白芨抬手,觉得自己在这里应该表个态:“没什么个人恩怨的,我这个人一般只对那些对我有杀意的家伙看不顺眼,其他的人干嘛都跟我没关系。”
“所以准确来讲,我们合作的基础,在于你们。”
凰霏秋:?
白芨指了指双胞胎,有指向凰霏秋,“你们,是否会对我产生杀意,就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凰霏秋:“既然是合作对象,在这个过程中当然不会有杀意……”
白芨打断她,“不好说。”话落,白芨收起手改成插兜,语气似带笑意,“先不用着急把话说满,既然在场所有人都没有那么了解彼此,是一群临时队友,那么中途随时会发生意外也正常。”
信任当然可以有,但有几分就说不准了。
“还是说,你已经可以为你才认识不久的朋友代言了?”
凰霏秋表情一僵,以为白芨这是还放心不下另外三人,但……他们确实是没有认识太久,如果戈雅琪在这里,怕是会立马接过白芨的话,说她又自以为是的犯蠢。
“抱歉——是我把话说的太满了。”
但是,她就是有这样的自信啊。
她也说不上来具体的原因,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双胞胎姐妹就是会听她的话。
跟双胞胎姐妹二人的老大有关系吗?她还不知道双胞胎姐妹背后有其它人呢,他们又为什么会和白芨有牵扯?
凰霏秋下意识的摸了摸玉佩,白芨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回头对江珠扯唇一笑。
玉,佩。
——
凰霏秋暂时的落处是个小民居,窗外的风景不错,能看到周边的街道和远处的群山,白芨站在小阳台上欣赏了一会。
凰霏秋和双胞胎姐妹还有余梓晨四人在房间里说话,江珠听了一会,就站到了白芨的旁边,问她:“要搬过来住吗?”
也是会更方便接下来的合作,要不然还要两头跑。
“不了,一会谈完就回去吧。”出乎意料的,一向讨厌麻烦的白芨竟然拒绝了,注意到她对凰霏秋的“嫌弃”,看来她更不喜欢这位“麻烦的敌人”。
江珠没再说话,其实他一直觉得凰霏秋这名字有几分耳熟,但实在是没有想起来,如今见白芨一直在有意避开她,一些画面突兀地闪过——
他想起来了。
凰霏秋,是柳青之前念叨过的讨人厌的家伙,跟她一起同期上了柳青黑名单的还有个叫司月清的人。除此之外,凰霏秋和司月清这两人还是近年来峒峨宗里的出名人物,天之骄子。
天赋出众,长相不俗,师出名门,追随者众多。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小国里碰上。
江珠回屋,稍作掩饰,偷偷打量了几眼这位宗门天骄——气质确实不俗,但总觉得有几分假意?
还有那对双胞胎姐妹,既然是卡蠹三人的同事,又是人形异族,按理来讲应该不弱,至少比凰霏秋肯定是要强上不止一段的,但竟然有对她的追随之意?为什么?
这宗门天骄的魅力当真这么大?
还有余梓晨这家伙……
可疑的地方太多了,没有线索和方向的江珠也捋不出来什么,反正接下来也会合作,倒不如顺其自然,真有鬼肯定会露马脚。
简单商讨后,决定今天先如此,但明日起要按照凰霏秋之前的计划展开行动,他们六人正好分两组行动,从两个方向开展调查。
白芨在这里提问:“为什么不分三组?或是直接分开行动,各找各的。”
凰霏秋:“线索没有那么多,其实也就这两个,而且敌方不明,各自行动打草惊蛇不说,还容易被对方逐个击破。”
白芨:“如果没有我和江珠,你们也要分两组。”
凰霏秋:“当然?”不明白为什么白芨这么问,这不是很明显的事?
白芨:“那是谁和谁一组?没有我和江珠,你们四个打算谁和谁一组?”
凰霏秋:“我和余梓晨,漆羌和安猷。怎么了?”
白芨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可动作上却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继续吧。我们现在呢?”
“你、江珠和漆羌一组,我和安猷还有余梓晨一组。”
这一次,双胞胎被分开了?
白芨抬眼看去,凰霏秋继续说着她的安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至于那对双胞胎姐妹——她们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连脸上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基本相似的脸,还有只认彼此的那种感觉。
——感觉只要有一个死掉,另外一个就完全活不下去了。
——明明最初都是一个人。
只认彼此,生死相依,都是一人……寿光,她们现在的表现,可不像是你说的那样。
——
“他们每个人都很奇怪。”
不针对个体,是针对在座各位所有人。
回到两人的酒店,江珠上来就是这样的一句感慨。
白芨抻了个懒腰,不置可否,“确实奇怪,他们的问题太多了。”
江珠回想一遍,奇怪道:“而且他们好像不知道余辛辰?”
余梓晨和余辛辰表现的好像完全离不开彼此般,但却并没有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江珠还想再说什么,被白芨一个手势止住,有人给她发了消息,她点开一看,说谁谁到,可不就是余辛辰吗?
大致意思是感谢他们今天没有在那些人面前提起自己,会记得他们的恩情,过后还会备上薄礼上门拜访。
白芨:“你觉得,余梓晨他们俩这么做,有没有寿光的意思在里?”
江珠接过手机,打眼过一遍这条感谢信,对白芨的猜测没有出反对票,“可能会有,但为什么?”
白芨扯唇,想到凰霏秋和司月清气运之子的身份,“也许她察觉到了什么。”
看来“神”也在惦记这两位,既然之前曾把手伸到过这几个反派和系统的身上,那这两位娇子能跑得了吗?应该也被“祂”做了某些手脚吧。
不过说起手脚,白芨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枚存在感极强,让她讨厌的玉佩,“你有注意到凰霏秋身上的那枚玉佩吗?”
江珠:“有,她翻找东西的时候,你不是让我去看吗?”
白芨:“不错!你注意到了我的暗示,很聪明嘛你这小子。”
江珠:“……所以?”
白芨:“能仿制一个吗?”
江珠:“如果只是玉佩的话可以,但玉佩的作用我做不出来,因为我不知道那枚玉佩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白芨:“很敏锐嘛。”
江珠:“虽然很像是装饰品,但玉佩和她一身的装扮风格完全不搭,而且我们和他们相处的过程中,她下意识、多次的去抚摸那枚玉佩。唉,太明显了。”这种该说是警惕性不强吗?可人看着也不是很傻啊。
白芨:“是啊。”之前也是,而且现在想想,之前攻击她和系统的也是那枚玉佩,而既然可以攻击到系统,为了她大脑的安全着想,那枚玉佩还是砸掉比较好。
就是不知道那位气运之女是否知道那枚玉佩可以攻击她。
嗯……希望是不知道,她现在还不是太想和气运之女对上。
“先仿制一个,可以先放凝神静气类的作用进去。”
江珠:“好。”
——
这个男人的动手能力确实很强,不愧是设定为天赋全点手工造物,还直接拉满的家伙。
看着一个晚上就做出来的,足以以假乱真的玉佩,白芨很是高兴,遇上气运之子们的不适感都减淡了不少。
江珠:“但是我们和她不是一组,调换的时机不太好把握。”
白芨晃了晃玉佩,让它在空中翻转,“不急,有机会就上,没有……就人为去制造。”
江珠:“那我们现在出发?”
白芨将玉佩收进系统背包,想了想,“嗯,可以。还有,可以的话你不要在他们面前显露你这个能力。”
“我知道,我还没有那么傻。”在白芨眼里,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然后就在酒店门口看到了漆羌,她笔直地站在酒店门口的花坛旁,目光有些呆滞,随机选择一位客人不停地盯着看。
碍于她明显非人的气场,酒店这边是敢怒不敢言,旁边的门童和经理几次欲言又止,但又迟迟不敢上前打扰。
“漆羌。”
女人只转头,身子不动,有些木愣的上下打量白芨二人好几遍,似乎是在辨认他们的身份。
“——白芨?”
白芨:“对,是我。”
“——好慢。”
白芨:“……是你来的太早了,你几点来的?”
漆羌:“七点整。”
白芨低头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十点十七了。
嗯——原谅她,她就是不喜欢早起。
不过白芨嘛,对这种感情不是很亲的一贯是理不直气也壮,很快就找到了理由,并坚持自己的想法,“就是你来的太早了,况且我们昨天也没有规定时间吧?而且你来这么早,也不发消息,就是你活该。”
漆羌:“所以,我没有,在赖你。”
白芨:“?”嗯?那你刚才那个好慢是在?
漆羌好像知道白芨的疑惑,“只是,阐述事实。”
白芨:“……哦,哈哈,天啊,这可真是。”
“虽然跟你还不是很熟悉,合作也才刚开始,但我已经开始讨厌你了诶。”
漆羌:“我也是。”
“我从昨天见面开始,我一直不喜欢,你。还有你。”
站在一边自始自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却莫名躺枪的江珠一顿,垂头见她真的是在说自己,而且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只觉得这位异族是真的莫名其妙,“所以呢?”
漆羌:“所以我会对你们下黑手。”
她耿直的样子看的白芨直乐,双手环在胸前,打算逗一逗这位奇怪的对手,“诶呀,那可怎么办,你们的亲亲凰霏秋可是对我保证你们不会对我们下黑手了呢。”
漆羌一呆,似是没想到白芨会突然提到凰霏秋,这里提起她是在?“跟凰霏秋,什么关系?”
白芨食指点了点下巴,一脸玩味道:“大概就是,如果你们下黑手没有一击把我整死,我就要去把凰霏秋这个保证人给整死呢。”
没有把白芨杀掉,她就要去杀凰霏秋?
漆羌完全不理解这个因果关系,按理来说不应该是找她们两个吗?找凰霏秋干嘛?而且……“你杀不掉她。”
白芨:“诶?你怎么知道?她只是一个有天赋的人类,但现在还没有成为强者,杀掉她很简单吧?”
漆羌:“你就是杀不掉她。”
白芨:“谁告诉你的?”
漆羌:“我们的神。”
“祂说,凰霏秋还不会死。”
“祂说,凰霏秋现在不会死。”
一说到神,漆羌的表情和语气明显有变化,她的脸颊颤动,皮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脸上的肉一鼓一鼓,看起来有几分骇人。
白芨:“那她什么时候会死呢?”
异族没有意识到这是个陷阱,直直地跳了进去,好像完全不会隐瞒和撒谎。
——也不懂拒绝。
“在我们,伟绩将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