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驻地。
远处不时传来整齐划一的号子声。
陈默安静的跟在魁梧男人身后，男人则时不时扭头，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陈默。
“你是个天才？”
魁梧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是。”
“疯子？”
“不是。”
“……”
男人沉默片刻。
“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是个——嗯？”
陈默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魁梧男人。
“呵呵，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男人悻悻一笑，这面无表情的脸竟然莫名有些渗人。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赵峥，剑虎大队队长。”
“当初你在那小饭店疯了的时候，就是我们把你扛回来的。”
陈默没有解释，其实那时候他没疯。
只是大脑和身体都好像出于本能的开始伪装。
像猎物装死一样，自己本能的用癫狂伪装。
前者试图欺瞒猎食者。
后者——
试图欺瞒——付婉婉？！
“陈默。”
“我知道。”
“？”
赵峥嘿嘿一笑。
与疯子天才交流的机会可不多，身为王牌大队的老油条，每次贱贱的和别人聊上几句，就是他最好的解压方式。
陈默再次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帘。
“九院的伙食不错。”
“啊？”
“你应该会喜欢。”
“……”
赵峥愣愣的看着陈默。
败北了。
少有的败北了。
不仅败北还找不到话反驳。
他在说自己也有病是吗？
是！一定是！
好气啊！
好想咬他！
“当时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你们放她离开了吗？”
陈默终于忍不住询问起来付婉婉的下落。
可出于预料，赵峥明显一愣。
“女孩？什么女孩？”
脸上的诧异完全不似伪装。
“你是说当时还有个女孩跟你一起的？”
说着赵峥以一种诡异的眼神看向陈默。
陈默浑身一震，猛然抬头。
“你们看不到她？”
“你们找到我的时候就我一个？”
陈默语气逐渐焦急，神情激动。
“不！不可能！当时你们还举枪了！”
“当时你还让她放开我！”
陈默逐渐癫狂，赵峥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眼神落在陈默的手关节上。
一会儿——下手轻一点？
不是说病好了吗？这看起来完全就不像是好了的样子吧？
赵峥一边四下打量，一边开口解释道。
“当时我们赶到的时候就你一个人。”
“你当时情绪很激动，劫持了一个女生。”
“所以我们才举枪的。”
“但后来考虑到你的特殊身份，我又才下令，要首先保证你的安全。”
“不能开枪。”
四下搜寻半晌，赵峥失望的收回目光。
随即看向自己的腰带。
算了，就这吧。
“你现在还看的到她吗？”
赵峥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自己的裤腰带。
“来，把手伸出来。”
“两只手。”
陈默茫然的伸出双手。
现在看得到她吗？
“你四处看看，你说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就在你身边。”
赵峥小心的将陈默捆上。
听说能看见幻觉的人都会受到幻觉的影响。
好像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有自残倾向？
提前预防！提前预防！
陈默下意识的四下打量一番。
远处身穿迷彩的队伍踏着整齐的步子跑过。
运动器材旁的地上还有落下觅食的小鸟。
“不在——”
“不是！我没病！我真没病！”
“那不是幻觉！你去查！去查付婉婉的身份！”
“她是我的大学同学！”
反应过来自己被捆，陈默的神情更加激动。
“好好好，我们会去查的。”
赵峥简单的应了一声，随即有些头疼的看向他。
“你现在还记得那啥子卡什么猜想吗？”
“卡什么猜想？卡夫曼？”
“对对对！卡夫曼！你还记得证明过程吗？”
陈默一愣，随后竟然安静了下来。
“记得，你放心。”
“我不仅可以证明卡夫曼猜想，还有诺伊阿德，对质素数——”
“实用科技包括能源，武器，航空航天等方面，我都能够提供你们意想不到的帮助。”
陈默没有注意到，随着自己的诉说，赵峥的神色越发古怪。
随后——
赵峥拿出电话。
“王教授，那个——那个陈默……”
“我带过来了！没有闪失！”
“我没有！我怎么会吞吞吐吐婆婆妈妈呢！”
“就是那个陈默！”
“他病好像还没好！”
“不仅没好——”
“好像还学会吹牛逼了！”
……
驻地大礼堂。
因为来的专家教授和行业大牛太多，一般的会议室完全坐不下。
大礼堂不仅被征用，还被坐的满满当当。
舞台上被放置着一块块大黑板，礼堂左右的的大屏幕还在实时转播。
场中近四百号人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整个会场中只有陈默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的沙沙声。
持枪把手的士兵并不知道台上的那个年轻人写的是什么。
但这震撼的一幕却还是在不停的冲击着他的心灵。
老张头常说，时代变了。
个人作战力量再强也强不过一颗大伊万。
所以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
才是守护群众最坚固的盾与最锋利的矛！
而台上的年轻人能让这么多科学家齐坐一堂。
还这么安静，这么耐心的等他写完。
他一定很厉害吧？
一定是个天才！
正想着，小战士就看见台上的年轻人突然把粉笔一扔。
随后转身。
一脸严肃的看向众人。
“卡夫曼猜想是理论，就算我写出来了证明过程你们也找不到二象粒子。”
“科技的进步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现在去寻找二象粒子建设新型能源，就好像是在原始社会手工打造一首宇宙飞船。”
“所以这东西你们看看就好。”
陈默自顾自的说着。
场下的几百位专家教授，只有一些看不懂猜想过程的助理教授还在认真的听着他讲话。
其余众人无不沉醉痴迷在那一串串美妙至极的数学公式上。
不仅如此。
陈默刚说完，还有一些尖端领域的专家院士之类的老者想要直接冲上舞台。
近距离的观摩那宛若天成的杰作。
“拦住他们。”
陈默毫不迟疑的向一旁的守护下令。
而守卫先是看了看赵峥，见赵峥点头后这才上前阻拦。
“让开！快让开！快让我看看！”
“把我电脑拿过来！我需要计算！快点！”
“这就是卡夫曼猜想吗？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超算！我要申请超算！我这个月还有超算的算力余额！小马！快去帮我申请！”
反应过来的专家教授逐渐嘈杂。
无数惊叹声四起。
每个人都不敢相信，可事实就在眼前。
鉴于个别老教授特殊的身份，尤其是那些拿着特殊津贴的人。
场上的士兵维持秩序的动作有些艰难。
场中更是愈发混乱。
但还好，身为组织者与第一个验证人的王致知站了出来。
先是劝醒了一批领头的大佬后，随后和这群大佬一起压住了场子。
待会场重新变得安静。
王致知看向高台上的陈默，正要说些什么。
陈默却微微一笑，突然开口。
“请再帮我拿一些黑板。”
“另外——”
“请做好保密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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