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金煞紧盯着面前的这个人,不,这个怪物,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此人虎背熊腰,威风凛凛,身后背负着一对铁戟,犹如寒冬中的冰凌,锋利而冷酷。身上的肌肉虬结有力,仿佛随时都会将上身的那件短衫撑裂。整个人宛如一座高山矗立在断金煞面前,使人窒息。
他正是与“毒手西施”虞施茵并列黑榜第四的“铁戟麒麟”——项典!
举凡在黑榜上留名的人,无一不是江湖人士闻之胆寒的顶尖杀手,而项典与虞施茵这对夫妻档更是杀手中的杀手!
“毒手西施”虞施茵不但毒功了得,而且颇有心计,她想杀的人往往都是在不知不觉间毒发身亡,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项典外号“铁戟麒麟”,他的杀人手法则是以残暴著称,光是他手中那对百多斤重的铁戟就鲜有敌手,更遑论他自身还修练了一身刀枪不入的“金甲神通”。
夫妻二人联手出击,几乎没有失手过,只是近几年来二人已甚少在江湖上露面了。
项典冷冷盯着断金煞,就像一只雄狮盯着一只猫儿,他一字一顿道:“交出冰蚕,饶你不死!”
八个字,每个字都像一记重锤一样,砸在断金煞的心魄上,他想逃,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难以使唤。
虞施茵笑道:“断金煞,我夫妇二人此番只为冰蚕而来,无意与道上的朋友结仇,你四个兄弟的命可都攥在你的手里哦。”
断金煞犹豫片刻后,长叹一声,“罢了,看来是我与这冰蚕无缘,只盼你们信守承诺,放我和兄弟们一条生路。”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长方形的木匣,递到项典面前。
木匣冒着丝丝寒气,表面更结着一层化不开的薄霜,里面装着的正是那千年冰蚕。
“识相!”
项典刚要伸手去拿木匣,不料断金煞眼神一厉,猛然将木匣抛往空中,同时真气催至顶峰,“碎金爪”已朝项典双目袭去!
断金煞心知项典的“金甲神通”刀枪不入,但天底下所有的硬功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眼睛!
项典泰然不动,真气一提,爆发出一声震天怒吼,一股强横的气浪如排山倒海般伴随着吼声汹涌而出,势不可当。断金煞就如同一只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破墙而出。
再看那只装有“千年冰蚕”的木匣,已然落在了虞施茵的手里。
被轰出庙外的断金煞,鲜血狂喷,痛苦地在泥泞里挣扎着,刚项典刚才那一声震天怒吼,威力之大,不亚于武林高手全力挥出的一掌,已将他的五脏六腑都震伤了。
断金煞看着步步逼近的项典,亡魂大冒,“项兄,你们已经拿到了“千年冰蚕”,可以放小弟一马了吧?”
项典冷笑道:“方才你若是老老实实把冰蚕交出来还可放你一马,但你偏不知死活的出手偷袭,这条死路可是你自己选的。”
无视断金煞的哀求,项典的步履沉稳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在宣告着命运的终结。在断金煞那绝望的惨叫声中,项典毫不留情地一脚踏下,像踩碎一枚鸡蛋般,瞬间将他的头颅碾得血肉模糊,脑浆四溅。
“典哥,外面雨大,快进来吧。”项典身后传来虞施茵柔媚的声音。
项典转身回到庙里,关外五煞剩下的四人业已毒发毙命。虞施茵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暗红色瓷瓶,她轻轻拧开瓶盖,将瓶中的深色液体逐一浇在四具尸体之上。
液体与尸体的肌肤一接触,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伴随着一阵白烟的升腾。仅仅片刻之间,那四具尸体便化为了四滩腥红的血水,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整个过程,既神秘又诡异,令人不寒而栗。虞施茵却仿佛习以为常,淡然地将瓷瓶收回怀中,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项典闻着烤肉的香味,方觉腹中饥饿,毫不犹豫地拿起关外五煞未曾吃完的山鸡,开始狼吞虎咽地啃食起来。
虞施茵见项典那饿狼般的吃相,唇角不禁漾出一抹无奈的笑意,她轻轻拾起酒壶,往壶中塞入一颗药丸,化去了酒中的剧毒,然后乖巧地递到项典面前。
项典猛地灌下一口烈酒,脸上露出畅快的神色,“我本以为对付这关外五煞要颇费一番功夫,谁承想却被茵妹你轻描淡写地摆平四个,看来关外的那些高手也不过是浪的虚名罢了。”
虞施茵轻声细语地提醒道:“典哥,现在还不是我们放松的时候。关外五煞因为不熟悉中原武林的情况,才被我们出其不意地击败。如果换成中原的高手,情况可就难以预料了。”
项典沉声道:“这一点我自然明白,只是咱们眼下虽然得到了冰蚕,可要怎么才能找到诸葛隐龙?”
虞施茵黛眉微皱,低声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如今江湖上疯传“欲寻神龙,先得冰蚕”,关外五煞虽然被灭了口,但难保不会有人盯上咱们。”
项典冷哼一声,愤然道:“茵妹你放心,谁敢打咱们冰蚕的主意,我就先让他尝尝我双戟的厉害!”
虞施茵道:“典哥,妹子我自然对你的实力有信心,但俗话说猛虎难敌群狼,你纵然神勇无双,也难和黑白两道所有的高手抗衡。”
项典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轻声问道:“好妹子,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妙计了?”
项典武功虽高,可惜为人鲁莽无谋,但自从与虞施茵结为连理之后,项典就对这位贤内助百依百顺,言听计从,虞施茵指到哪里,项典就打到哪里,夫妻二人一刚一柔,正好互补不足。
虞施茵一双柔媚如水的美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茫,轻笑道:“妹子已经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
黎明前,大地沉黑。
密林旁的官道,一个满而皱得像树皮一样的老者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挑着一担柴薪星夜赶路。
离前而的市镇还有十二里,只有赴得早,才能卖到好价钱,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条路。
这条路今天出奇的沉静。
小女孩己忍不住问:“爷爷,平日这儿热闹得很,怎么今夜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老人急声道:“别说这么多了,快点走吧!”脚下果然赶得更快!
无论是谁话到这一大把年纪,居然还能挑得起一担柴,即使算不上老狐狸,也决不会是老糊涂。
只要不是老糊涂就知道,这条路他走得越快越好。
但无论他走得多快,都绝对跨不过一团火。
能熊大火。
火旁。
盘膝而坐的人影,一口半插入地的龙头刀,透着一股逼人的肃杀之气。
老人和小孩只有跺着脚,停了下来。
对面却突有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拖着娇纤的女子冲到火堆旁,大声道:“龙顺,老子今日到此,想跟你做一宗买卖,就是倾我家财十二万五千两,换你手上的千年冰蚕!”
盘膝而坐的人影赫然是形意门五子之首——龙顺!
龙顺连头也没抬,淡淡道:“千年冰蚕价值岂仅于此?”
那汉子并没有失望,一把拽过身后的女子,道:“不错,我亦知道这价钱不合,所以我特携心爱小妾,杨州首妓笑语嫣一并交换如何?”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一点都没小,他好象算定了这宗交易一定能够成交。
金钱加美女,能不动心的男人,本来就不多。
龙顺却偏偏就是其中一个。他仍不抬头道:“青楼贱妾,人尽可夫,又岂值一文!”
那汉子这次立即把脸沉下去,瞪起眼睛,喝道:“你知不知老子是谁?”
龙顺道:“江南拳侠崔玄铁!”
那汉子狞笑道:“不错,我就是崔玄铁,你既然知道,那就是你的错了。”
龙顺摹然微一抬头,盯着他道:“哦?”
崔玄铁的眼睛里已发出了野兽般的凶光,缓缓道:“错的是你给脸不要脸!”
最后一个字未完,铁拳己攻及龙顺面门三寸。
崔玄铁号称“江南拳侠”,拳势本就威猛无比,况又是自上攻下,更凌厉逼人。
眼看龙顺的脸就要像鸡蛋砸开了花时,崔玄铁突然惨叫一声,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他的右手已被齐腕削断,鲜血正如涌泉一般从伤口涌了出来。
那把杀气凛凛的龙头刀已被龙顺握在手中。
崔玄铁点点头,拼尽全力道:“好!你即使杀……杀了我,也保不住……千年冰蚕,因为……”
“扑通”一声,倒下的却是他带来的首妓笑语嫣。
他自己却连倒下的力气也没有,只如死肉一般瘫软了下去。
龙顺暮然笑道:“什么江南拳侠,只是沽名钓誉,自高身价,与天绝盟吴霜的天霜拳相比,简直不值一哂,是不是?”
官道上除了老人和小孩外,己没有活人,龙顺的话对准说的?
密林中,两个人影己从容不迫的踱出来,当先的竟正是天霜堂主吴霜,另一个人影艳丽纤巧,竟是绮梦。
龙顺立时长身而起,仰脸大笑道:“哈哈,姓崔的废物果然没有说错,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天霜堂主吴霜竟然也对千年冰蚕子感兴趣!”
吴霜淡淡道:“江湖上有云:欲见神龙,先夺冰蚕。诸葛隐龙既可洞悉大机,逆转命运的奇能,这千年冰蚕子自然就成了争夺对象。”
龙顺冷笑道:“凭你一个人,就想夺我千年冰蚕?”
只听一个冷定的声音道:“还有我!”
随之人影如突来的一阵急风,旋上樵夫的柴顶但那老者全尤重量之感,心中一怯,仆倒在地,人影却义随势一点,身形翻起,泻落于树枝之上,轻盈似飞鸿,矫建胜猿猴。
龙顺鼓掌赞道:“连神风堂主也来了,这次两堂主加起来,莫不是志在必得?”
神风堂堂主自是风神腿一一程风!
程风满脸沉冷,默然不语。
吴霜双手一拱,朗声道:“诸葛神相虽能逆转天命,但若为了争夺千年冰蚕而和天绝盟结下梁子,纵是诸葛神相亦难保性命。奉劝阁下还是别赶这趟浑水为好!”
最后一句平和有力,每个人听来就似在耳畔响起一般,龙顺脸上微微一变,随即咬咬牙,不望吴霜,只盯程风道:“素闻神风堂主腿法以快著称,咱们形意五子亦早想请教,若你快得过咱们手上的兵器,千年冰蚕自当拱手相让!”
话刚落音,密林内如鬼魅般窜出四人,将程风团团围住。
吴霜内力深厚,龙顺料知必敌不过。唯一的办法就是击垮程风,必要时,以他的生死胁迫吴霜,以控大局。
吴霜却反倒淡然笑道:“三师弟,他们既看重于你,这次成败得失,便全靠你了!”
程风微一点头,浑身劲气欲发。
这时候,程风绝不会想到,密林中忽然露出一支箭矢,对准的正是他的咽喉。
只见箭尖上赫然雕着一头栩栩如生的一一凤凰!
更让人惊奇的是,箭矢后有一双独特的眼眸,那双眸子中隐隐有海水之蓝意,冷傲而美艳。
此人藏身在此,在场高手居然无一人察觉,看来此人的来历殊不简单!
战场上,程风估量情势,冷眼打量着这四个人,站在西面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手里握着一根玄铁棒子,看样子分量不轻;南面是个穿着豹皮袄子的执剑男子,他整个人也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般;东面是个纤瘦秀气的青年,身法轻盈,手里拿着一支铁笔;而北面却是个穿着蛇纹紧身衣的妖娆女子,一双媚眼散发着毒蛇般狠辣的光芒。
这四人便是形意五子中的虎啸棒王皋、豹突剑任飞、鹤灵笔云锋以及蛇影箭赢凌。
龙顺继续道:“素闻风神腿法以快、狠、准、劲独步武林,我们形意五子对此一直心驰神往。今日,若程公子能够胜过我们,那么从此我形意门将不再找程公子的麻烦。”
程风闻言,神色一冷,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今夜一战在所难免,心中暗自盘算着退敌之策。
程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然道:“看来,贵派今日是打算以众欺寡,倚多为胜了?”
形意五子,这五位在江湖上名声响亮的高手,竟然联手对付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后生小辈,实在是有些让人不齿。
不过,程风虽少涉江湖,但他所修炼的风神腿却是霸苍穹用以名震武林的绝学,形意五子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五人站立的方位,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他们依照奇门方位排列,彼此间生克相辅,形成了一个可攻可守、进退自如的阵势。
他们的目光,犹如利剑般锐利,紧紧锁定在程风身上,仿佛要将他身上的每一处要害都洞穿一般。
而这个阵势中最关键的一着,不是别人,正是龙顺!
程风身形一旋,犹如狂风骤起,卷起一片尘土,迅猛地朝龙顺扑去。
他施展的,正是威震武林的绝技——风神腿的第一式“风驰电掣”。
风驰电掣,这一式以绝妙的轻功身法为主,乃是风神腿法的入门精要。
一旦练成此式,速度之快,就如同闪电划破长空,让人目不暇接。
程风这一击,势如破竹,直取龙顺。
然而,就在此时,距离龙顺最近的任飞身形一晃,竟也如同夜空星火般,迅捷无比地挡在了程风与龙顺之间。
与此同时,王皋和云锋二人也从后方疾行掩杀而来,气势汹汹。
但当王皋云锋二人正要冲过来的时候,程风突然做了一件事——急退!
就如暴风雨中疾冲至海面,又在千钧一发之际飞掠急退的海燕。
形意五子从没见过有人的身形可以灵巧如斯,不由一愣。
就在他们愣神的刹那,程风却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了反击。
他反臂一肘,撞向云锋的心窝,只听“唔”的一声闷哼,云锋顿时被这一记重击打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
程风却并未就此停手,身形一旋,又一脚踢向王皋。
王皋一惊,急忙横棒抵挡,程风却借着反震力道向后翻身飞跃。
而与此同时,一直蛰伏待机的赢凌也使出了她的杀手锏——蛇头花翎箭!
只见黑暗中寒光一闪,一支插着翎羽的蛇形小箭朝程风眉心电射而去!
这一箭的角度极为刁钻,显然是赢凌精心计算了程风的身法轨迹,想要一举击中要害。
程风虽然反应迅速,但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却已无法完全避开。
突然间,程风的手中奇迹般地多出一件物品,赫然是属于“鹤灵笔”云锋的那支铁笔!
程风毫不犹豫地抬起铁笔,对着眉心方向一指,一刹那,铁笔与射来的蛇头花翎箭相撞,发出“叮”的一声清脆响声,已然挡下了这剧毒无比的蛇头花翎箭。
然而不等程风稍作喘息,一道凌厉的剑光已在眼前闪现。
任飞这一剑快如流星,而程风此刻身形已显迟滞,眼看他是无论如何也要硬接这一剑了。
不料程风却突然双腿一张,双手撑地,以手为脚,身体犹如陀螺一般急速旋转起来,正是“风神腿”中的一招“风行草偃”。
程风这突如其来的猛烈一击,让任飞措手不及。他原本预想中的一剑刺向程风,却未曾料到自己的脸庞会先一步遭到程风凌厉腿势的猛烈扫击。那劲道之重,使得任飞眼前金星乱冒,头脑瞬间一片混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程风得势不饶人,毫不留情地一脚踢飞了任飞手中的长剑,并迅速将其掌握在自己手中。
紧接着,他身形如风,迅速转向了正欲折返救援的王皋。
王皋目睹程风这一连串的动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其身手之敏捷、招式之狠辣,实在超乎想象。
眼见程风直冲自己而来,王皋不敢有丝毫大意,立刻脚下发力,稳住身形,凝神戒备。
就在此时,程风突然单手一挥,将原本属于云锋的铁笔凌空掷出。
那铁笔在空中带起一阵破风声,直奔王皋而来。
王皋下意识作出了反应,他左手迅速一抄,将铁笔接在掌中。
程风却乘机欺近,一脚踏在王皋的铁棒之上,本该身轻如燕的他,这一踏却重如千斤,王皋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倾。
就在这一刹那,程风已经蓄势待发,他猛地抬起腿,一脚狠狠地踢在了王皋的下巴上,这个猛虎般的汉子就这样在惨嚎声中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程风脚尖一挑,王皋的铁棒便凌空跳到他手中。
至此,程风已在转眼间夺下了鹤笔,豹剑,虎棒三把兵器。
就在程风即将落地的那一刹那,耳畔突然响起尖锐的破空之声,犹如一道冷风呼啸而过。
他心中一凛,瞬间意识到这正是赢凌那致命的蛇头花翎箭再次袭来!
这一次,程风并未像之前那样慌乱躲闪,而是冷静地将头颅微微一侧,便巧妙地避开了那支箭矢。
然而,他刚躲过第一支箭的锋芒,却惊愕地发现,在那支箭之后,竟然还紧跟着一支更为诡秘的箭矢!
这支箭矢与众不同,通体呈现着深沉的漆黑之色,即使在皎洁的月光下也几乎不反光,仿佛是从黑暗深渊中射出的幽灵之箭。
更让程风感到震惊的是,这两支箭矢的飞行轨迹几乎完美重合,仿佛是一道无法分割的影子,让人根本无法事先察觉其踪迹!
但程风并未绝望,因为他仍有反败为胜的一招。
程风的真气在体内急速凝聚,如同滚滚江水般汹涌澎湃。
随后,他的一头长发仿佛被注入了强大的生命力。
那些发丝仿佛变成了锋利的刀片,闪烁着寒光,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利气息。
只见程风头一扬,那支原本已经迫在眉睫的漆黑小箭,被长发扫中,竟然被生生截成两段,坠落在一旁的地面上。
程风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暗道一声“好险”。
起初,他总以为赢凌的实力全都依赖于她手中的袖箭,但现在见识了她双箭齐发的绝技后,他终于收起了心中的轻视之心。
远处的赢凌瞪大着美眸,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她这双箭齐发的绝技虽非百试百灵,但像程风这般的破解方法真是她生平仅见!
她丰润的红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快意四子接连失利,龙顺却仍是凝立不动,暗道:“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霸苍穹敢派他来争夺冰蚕,显然是对他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
程风倏地双手一掷,将虎棒、豹剑、鹤笔扔回其主人跟前。
形意四子联手对付程风一人却遭如此惨败,自觉面上无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谁也不敢吭声,王皋等三人甚至连地上的兵器也没有去捡。
“风神腿法确是武林一绝,但想要胜过我手中的龙头刀恐怕不易。”说话的当然就是龙顺。
形意四子从头到尾没有去看龙顺,没有征求他的意见,不是因为他们不敢。
而是因为他们知道——
不用!
有一种人,你可以让他死,却很难令他服。
形意四子知道他们的大师兄就是这种人。
何况,龙顺并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他还有一招——
杀!手!锏!
龙顺厉声道:“程风,我手中刀在此,你有本事便来取吧!”
程风从始自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时开口,淡定的说了一句:“龙顺,你心高气做,今日若不彻底败你,你定然不服!”
龙顺道:“好!咱们就手底下见个高下。”
说完,刀到,人到,身法之快,程风亦微吃了一惊,脚下更不敢怠慢,倏地,腿踢出,飞踢龙顺手腕。
龙顺手一扬,招架间,腿影竟从一个诡异莫测的角度踢出,顿只觉腹中骤然一痛,随即迫退一步,心道:“好快的腿,必是风神腿第二式‘风扶弱柳’。”
龙顺身形突然腾空而起,大刀自上而下疾劈而出。招至半途,一刀却又赫然幻出四刀,罩定的正是程风胸前四大死穴,任中其一,必死无疑。
正是龙顺成名绝技之一的“龙腾四海”!
但是,突然之间,他眼前的程风不见了。
背后却风声骤起。
程风竟己到了他背后。
龙顺躲闪不及,招架不得,只有拼死反击。
他一刀猛地向后反扫。
就是拼了命,硬捱程风干钧一腿,也要将程风的一条腿削成两截。
但程风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程风的身形又倏地升至龙顺头顶,迅雷不及掩耳的一腿,踢中了龙顺面门,击得他满脸乌青,牙龈迸血。
整个脸型亦变得狞狰可怖,暮然一声厉吼,全身如飓风般旋转起来,随着他的疾转,发出了一种强大的劲风,直冲程风。
龙顺生平与人过招,纵有内力不及,招式亦决无亏输之理,岂料碰上程风,竞是接连吃瘪,一筹莫展,盛怒之下即使出杀着——“龙战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