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颖昔不自觉的靠近了那座宫殿,走的越近,似乎就离那仙气越近。
咫尺。
她抬起手,食指触碰到的瞬间,一抹凉意透过指尖,顺着周身游走。
不知是不是错觉,五感似乎通明了些。
初醒时便笼罩了一层迷雾的脑袋,被这凉意一惊,拨开混沌。
随着脑袋里一闪而过的记忆碎片,夜颖昔忽然意识到——
她已经死了。
或者说,这具身体曾经的主人已经死了。
直觉没有错,她正是那个与郗家联姻的少女,夜颖昔。
死因,疑似颅骨骨折。
思及至此,夜颖昔抬手摸了摸后脑,探到血痂后轻轻的按了按,颅骨圆滑,没有丝毫塌陷的现象。
这头这么硬吗?
那也不对啊,能造成瞬死的打法,不管是用什么武器,都不可能只有头皮出血。
就算是超级赛亚人被打死了也不能只有头皮出血啊。
又或者,原身的死亡原因根本不是致命性钝器损伤?
夜颖昔收回了手,心渐渐往下沉,在这未知的世界,未知的凶手,同样未知的死亡原因,以及凶手是否会对她再次下手。不能修炼,甚至无法聚气灵力的身体,她真的能顺利活下去吗?
现在,她面前就有一道选择题,是否回到夜家。
回到夜家后,凶手发现自己一击不中,定会浮出水面。但就算是知道了凶手是谁那又如何呢?一个众所周知的废物,家族会护着她吗?如果会,她就不会死在巷子里了。
若是不回夜家,她又能去哪呢?没钱,没人脉,甚至不知道晚上能睡在哪里。
目前最迫切的是活着。
再次抬起头望着面前那恢宏的宫殿,夜颖昔收起脑海中纷杂的思绪,参考着记忆碎片中比较明显的铺子和路线,与脑海中街道的3D模型进行比对。
拐弯,一路向前。
她坚定的朝前走着,没有回头。
——
夜家。
家主夜漠声与夜家一二三四大长老,同郗家家主郗涟裕以及郗家一二长老正在商讨两家联姻的相关事宜。
郗梓寒坐在郗涟裕身边,他敛眸坐在那,端得一副谦谦公子的做派,丝毫不像是筋脉具断的废人,亦不像是即将被家族弃之如履的货物。
夜漠声对他自然是不无不满,早逝嫡妻的血脉,空有一张还算不错的好面容,能攀上这门婚事极为难得,也是那废物运气不错,做夫人总比做小妾来的体面。
郗涟裕则与他相反,曾经寄予厚望的嫡长子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堪堪保住一条命实属不易,自然不能在一个废人身上浪费族里的资源。更别提圣地退婚之后,郗家老祖更是发话,尽快让郗梓寒成婚,有多低便娶多低,免得污了贵人的眼,误以为郗家对圣地不满。
夜家小七,已是他能为梓寒争取到最好的了。
双方很快便敲定了所有细节,聘礼、嫁妆,两方商铺的利益置换,两族之间富余资源的共享等等。
至于联姻双方的当事人?
给座宅子,分两三间铺子,郗家每个月还会给郗梓寒三百枚下品灵石,这难道还不够?
“伯父。”郗梓寒温声开口,眼神淡漠,“不知我可否与七小姐一见?”
夜漠声这才发觉自己忘了什么。
他这女儿呀,谨小慎微惯了,也不怪他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她不是?
于是沉声对着门外的小厮吩咐道,“叫七小姐来。”
小厮领命离开,拔腿就往夜颖昔所住的院子跑——实在是七小姐的院子太偏僻了些,总不好让贵客久等。
可等到他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气还没喘匀,就听到一个噩耗如晴天霹雳般劈中了他。
“你说什么?七小姐出府了?”
“是啊,您来的可真不巧。”夜颖昔的婢女小蝶用力挤出了一个微笑,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小姐啊!您到底去哪了?!
小厮急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骂,“你的月例是白拿的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七小姐是废物你也是废物吗?主子去哪都不知道,你吃干饭的?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小蝶:……
笑笑。
谁让人家是练气中期的家仆呢?
见她这样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小厮骂也提不起劲,一想想也是,和即将要滚出府的废物计较什么,显得他心眼有多小,于是骂了几句便收了声。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七小姐。
贴身婢女不知道主子去向,那还有谁能知道呢?
小厮脑子转的很快,在狠狠的剜了一眼小蝶后,扭头向门房跑去。
谁知到了门房后,只听门房说了一句,“七小姐出府了吗?应当不是从正门走的,我们没见过七小姐。”
那怎么?一个大活人还能飞了不成?七小姐又聚不起灵力,总不至于钻狗洞吧?!
周所周知家主怕狗,夜府又哪里来的狗洞?
小厮气都气笑了,正欲和门房掰扯,就听到大门被叩响了。
门外不是别人,正是他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七小姐。
夜颖昔:……
好多人啊。
说点什么好呢?
她的大脑急速转动着,还没等她想好措辞,就被小厮打断。
“哎呦我的七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家主在正厅等你呢!”
我运气可真不错啊。
小厮/夜颖昔不约而同的这样想到。
跟着小厮快步走进正厅,夜颖昔又看到了好多人。
嗯……怎么说呢,都长得有鼻子有眼的。
“小七,快过来。”夜漠声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强按捺住心头的火,暗骂这废物果然上不得台面,给她这么好的婚事居然不早早等在外面,真是蠢的要死。
“父亲。”夜颖昔向前走了几步,唯唯诺诺的唤道,声音犹如蚊呐。
郗涟裕微微皱眉,心道这婚事还是急了些,真是委屈了梓寒。
血腥味?
郗梓寒抬眸向她看去,眸光淡淡的落在她的脸上,站起身,向她行了一礼,“不知七小姐可否与在下花园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