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屋内。
聋老太太道：“你这也不会骑自行车，你也没我孙子有力气，背不动我。这样吧，你去借个板车过来，送我先去厂里，再去一趟医院。想想还是我孙子好，他就是我的腿脚，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一大妈腹绯不已，嘴上却是连忙答应下来。
到隔壁院花了二毛钱借了辆平时拉粮食的板车，将老太太从后院扶到前院。
聋老太太这会儿眼也不花了，看着李大为家门上贴着封条，问道：“这李家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可把我孙子害惨了，也害得老易丢了面子不说，把大院的名誉都丢了。活该他被我孙子打，活该被贾家的偷家，一会儿到医院我得好好骂骂他。”
一大妈一路扶着她往大院门走来，看到到处是血迹，聋老太太问道：“这是哪家杀鸡了，怎么这么不小呢，到处是血。”
一大妈道：“这是李家小子报警的时候留下来的，警察没说能不能清理，就留着。”
聋老太太道：“真是晦气！你们不清理掉留着过年吗？我看着真是膈应得慌，赶紧让老易指挥大院的人清理干净。”
一大妈道：“老易现在指挥不动这些人了，他们一个个在看笑话呢。”
聋老太太道：“等我回来再说吧，老易还得是这院里的一大爷，其他人上台，我第一个不服气，看他们哪个敢！”
扶着聋老太太坐上板车的车沿，老东西又道：“老易家的，你觉得我先去哪边好？”
一大妈心想，当然是自家男人的事重要，便道：“要不您先去街道问问王主任？”
老太太看了一大妈一眼，嘴上道：“算了，先去厂里吧，小杨今天应该在。”
一大妈呃了一下，你这不是白问吗。
看来在老东西的心目中，傻柱才是第一位的。
中途走走停停，老太太一路上骂骂咧咧的，来到轧钢厂。
老太太这会儿敏捷地跳下车，拄着拐来到传达室。
门卫是个中年人，问道：“老太太，你们找谁啊？”
老太太道：“我找一下小杨，就是你们的大厂长。”
门卫道：“你找我们杨厂长啊，请问您是他什么人啊？跟他约好的吗？”
老太太不高兴了，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是你们杨厂长的长辈！”
门卫倒是没有生气，依然客气地道：“老太太，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得通知一下厂办，才能放你进去。”
老太太生气了，道：“这厂里怎么搞得像过去的衙门似的，这么难进？你这样，你跟小杨说龙老太太来找他有点事，他肯定会见我的。”
门卫道：“那行，您先等会儿，我这就打个电话给厂办。”
老太太摆摆手，示意他快点儿，嘴里骂道：“也不让我老太太进去坐坐，倒杯水喝喝，一会儿我遇到小杨要好好说说。”
一大妈有些无语，这个老东西还以为是在四合院呢，人人都要把她供着。
过了三四分钟，门卫过来了，道：“老太太，今儿个杨厂长不在，去外地出差去了，您啊，过几天再来吧。”
聋老太太这会又听不清了，道：“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门卫又重复了一遍，聋老太太还是摇摇头。
门卫看了一眼一大妈，道：“你是老易家媳妇吧，把老太太带回去吧，杨厂长真有事不在，过几天再来吧。”
一大妈问道：“能不能通知一下我家老易，让他出来一下。”
门卫道：“我打个电话到他车间，你等一会儿。”
不一会儿，易中海满手的油污过来了，明知故问道：“秀英，你怎么带老太太过来了？”
一大妈也演戏，无奈道：“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太太突然问起傻柱的事，我忍不住说了，老易，你可不要怪我。”
易中海怒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告诉老太太，她老人家万一急出病来怎么办？”
老太太这会不聋了，道：“老易，小杨今天真不在厂里？”
易中海抬头看了一眼办公楼的窗户，那里一个人影一晃而过，很熟悉的一个人脸。
不过易中海没敢说杨厂长在，道：“真不在，要是在他肯定会见您一面的。”
老太太转身就往板车方向走去。
易中海给媳妇使了个眼色，对着老太太的背影叫道：“老太太，您慢走，晚上我给您带点好吃的。”
一大妈给了易中海一个安心的眼神，便上前去扶老太太。
坐上车后，老太太突然道：“人心变了啊。”
一大妈感觉这老太太肯定猜到了杨厂长在厂里。
厂办大娄顶楼，杨厂长面色不善地站在窗前看到板车拉走了龙老太太。
傻柱的事对他的影响很大，特别是李怀德抓着这件事不放，无限地在扩大着这事儿的影响，行业里现在都在传他杨厂长包庇一个杀人犯，一个窃取公家公物的坏分子。
他也尝试着跟李怀德谈成协议，不惜放弃采购大权，甚至让出李怀德不懂的技术部门，奈何李贼野心太大，大到要一击必杀，赶自己下台的地步。
这个时候龙老太太找上门，自然不要说，是为傻柱的事。
可傻柱的事现在是简单的偷公家粮食的事吧，那是故意杀人，现在自己都想从这事儿中跳脱出来，哪里还敢染指，那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其实跟龙老太太也没有过多的交情，只是一个战友委托照顾她而已，这几年都快忘记这个人了，要不是今天这一出，都以为老东西已经死了。
当初傻柱也是老太太让杨厂长照顾一二的，也是同意他带些小招里的剩饭菜的，哪曾想傻柱胆子这么大，居然假传圣旨，说是得到自己同意的。
老太太这会儿来找他，他能理她才怪，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老东西。
还有易中海这人，当初也是借了老太太的势，得益于自己的照顾才能在厂里这么吃香，现在看来他跟龙老东西搞在一起，恐怕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个好鸟。
同一楼层办公室，李怀德在听保卫科钱科长在汇报。
李怀德道：“这个老太太什么来路？”
钱科长道：“我了解了一下，是杨为民一个战友的亲戚，是个五保户，当时街道出面协调住房问题，她现在住的房子是我们厂里的，是杨为民经办的。”
李怀德确认道：“我们厂里的房子？交房租了吗？”
钱科长道：“我查了一下，就一开始交了一年，还是易中海交的，后来就没交，是易中海打的减免报告，说龙太太是五保户，没有收入，请示免去房租。上面有杨为民的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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