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姓蓝的，你别给脸不要脸好吧，你和那个什么小助理私生子都五个月了，你还好意思要跟我谈条件离婚？”
“停，潘小姐，我想你对我的当事人应该是有很大的误会。你……”
看着会议室里林锦城拄着头根本没睁眼的样子，乔微知道，这把又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胜仗。
只是，手里的文件，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林锦城才算合适。
平时的话，林锦城见客户不到半小时就会结束自己的会议，但是今天，总归是有点不在状态的。
而且她面前的美式也是被推得老远。
乔微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工位。
没过半小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是林锦城的徒弟。
“微姐，案子已经和解了，老大说她不太舒服去一下洗手间，剩下的事你跟蓝先生跟进一下。”
“OK。”
乔微跟着蒋诗雯一起来到会客室，给蓝先生办好了手续，才算好。
这边去林锦城办公室找她，还是没回来。
洗手间门口就能听见有人在吐，她一进去，孕反看得是清清楚楚。
“老大，你怀孕了？”
“嗯？急性肠胃炎罢了，反胃太严重了。”林锦城接过乔微递过来的纸，擦擦嘴，还是不大舒服。
“老大，文件到了，你要现在签么？”
林锦城看了眼表，四点整。
顾南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和她离婚，这么兴奋的么？
林锦城沉默了几秒，似乎有在快速回忆这五百多天的婚姻生活。
如果说对于爱情来说，婚姻是坟墓，那么他们俩这段婚姻，无非就是两个瞎猫碰上了。
一切，回归原始，说是不甘，还是有的。
林锦城一笑，挑着眉对着乔薇。
“当然要签，签了才能让两个人更加完美地融入这个美丽的世界。”
说完就走出去的她，其实是慌乱的。
她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
因为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兴奋地要跟他结婚，又那么决绝地要离婚。
一个人，总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她的无知，一是苏媛，二是苏北。
刚回办公室歇了一会，这边沈临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怎么了？”
“你现在难不难受？我找人做了点补气血的汤，一会给你送到家里。”
“急性肠胃炎至于这么担心我么，沈大少爷？”
林锦城看了眼表，也是接近四点，拿着车钥匙和协议书就往外走。
“你上午没做产检么？”
“什么产检，我又没怀孕做什么产检？”
她这一笑，路过茶水间，闻着咖啡味依旧恶心到不行。
“昨晚血检，你怀孕了。”
一时间，林锦城真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好了。
怀孕可以，但是刚刚好不早也不晚，恰好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想起来今天上午顾南的态度，估计这个狗头应该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如果现在离婚，他就没有拿抚养权的机会。
但是如果他知道了，这个协议还没达成的话，这婚怕是就得成为苏媛抢孩子的工具了。
本来是都走到前台了，林锦城愣是和前台借了一支笔，签好了协议，直奔公寓。
……
“师兄，你这闷声干大事啊，我给你介绍小城的时候，你可从来没说过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的甜心宝贝啊？”
宋若卿这阴阳怪气地，顾南自然是招架不住，反倒是语气都比平时软了不少。
“苏北是我舅舅的干女儿，我的妹妹，仅此而已。”
“啧啧啧，我看是未必，这么一个好妹妹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怎么可能没什么意思。你又不是结扎了。”
“胡扯，苏北在我眼里就只是个无辜的妹妹罢了。”
无辜？
这顾南还真是敢说。
看来他是真不知道这个苏北在英国发生的那些破事。
“对了顾院长，我明天下午三点到晋州，不知道贵司有没有人专门来接啊？”
咔嚓。
门一开，顾南很自然地从书房走出来看着来人。
看清是林锦城之后，倒是很客气地从书房出来，给她倒了杯刚晾得有些凉的水。
“院长和院长夫人都去接你，够隆重么？”
林锦城本来是都把杯子递到嘴边了，听着他这么一句，恨不得直接泼他脸上。
“行，你要是真能把林锦城骗过来，也算你有本事了。”
“好了，那就不打扰宋大专家休息了，明天见。”
“明天见。”
听见这么一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宋大专家，林锦城才算是反应过来对面是谁。
“若卿明天回国？”
“嗯。”
顾南拿起林锦城刚才摆在他面前的协议书，看着上面的签字，倒是一笑。
“跟我离婚就这么高兴啊，顾院长？”
“小城，这话不对，这叫互惠互利。”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喜宴啊，我必然要给你们家苏小姐一个大大的红包。”
“我说怎么苏北一回国，你就闹腾起来了呢，原来是觉得我和小北有私情啊，林大律师？”
他这一句，林锦城差点是没吐出来。
“腻了不行，离个婚能不能别这么多话？”
顾南太了解林锦城这个人了，她这一慌起来，他这兴致反倒是也上来了。
“不对，按道理说，我今天把签了字的协议书送到你手上，你就该放心了。你这么着急亲自把东西送到我这来，该不会是不想让我知道什么吧？”
他这一字一句，林锦城的心都是一紧。
基因这么好的一个苗子，指定是要留给林家的家业，这该死的顾家，打死她都不可能给。
“呐，你不说，我就猜猜怎么样？呀，该不会是云山那套别墅升值翻倍，岳丈身价比顾家多了好几倍，你怕我分家产吧？”
肤浅，爱财，卑鄙，小人。
林锦城在心里恨不得咬死这个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狗东西。
“呀，总不能是我们顾家出了什么问题，惹了什么麻烦，你在律所听到了消息，特意回来撇清关系的吧，林小姐？顾夫人？”
“顾南，闭上你的狗嘴。老娘呢，就是受够了在顾家忍气吞声的日子，我林小姐呢，生来洒脱逍遥快活，从来就不喜欢什么舍己为人的小媳妇形象。所以啊，我和你离婚，就是腻了而已，没别的。”
“哦。”
顾南很刻意地在拉长声线，已经让她头疼得不能再头疼了。
“顾南，能不能认真谈一谈。”
“好。”
“明天上午去民政局离婚，下午去接若卿，有问题么？”
“哎，你该不会除了急性肠胃炎还得了什么病吧？”
“顾南。”
林锦城这一声怒斥，顾南才算本本分分坐在椅子上，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
“协议书已经签了，我们就只差这么一个本子没领到手了，从法律层面上来讲，我们从我签了协议书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夫妻了，你明白么？”
“明白。”
顾南倒是出乎意料地配合，只是这一摊手，明显不大对劲。
“但是，去父留子这件事，协议书上好像没说啊，林大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