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请安静,我给大家介绍一个大美女。”
林燕笑着拉出牛爱阁说道:“这位美女叫牛爱阁,郭燕的表姐,我们新大的高材生。说起这七夕节啊,可是她们家的传统节日。因此,这七夕节万万不能少了她的参与的。大家欢迎。”
人群中暴发出刺耳的欢哨声和激烈的掌声,所谓异性相吸,几个垂暮老者之外的众多男子、都感觉眼前清爽明亮起来。任笔友也是在这个时刻,才有时间真正细心的观注着这个叫牛爱阁的女大学生。
她穿着一件紧身牛仔裤和白色衬衫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她身姿高挑挺拔,曲线却曼妙有致,宛若一首凝练的诗歌,修长中见丰润,轻盈中藏韵味。尤其她那干净明亮的笑容,仿佛能把所有光线都收进眼眸里,带着一丝“不经雕琢的真”和“青春的冲动”。而她清澈的眼眸,总是带着对未来的期盼与一丝书卷气的沉静。
她的美,不仅仅是外表,更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纯真、自信、理想主义和充满希望的状态,简单而珍贵。俄尔,他想起了毛主席年青时写的一首诗词《沁园春.长沙》: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哈哈,我们中某个人是不是被我们爱阁的气质所折服,开始魂不守舍了?”
林燕有意无意的看着任笔友,眼目中尽是涩涩的眷恋。任笔友握着吕希燕的手,气定神闲的望着台上的女孩,对心中的女孩轻声说道:“雪芹,感觉林燕今晚很特别。”
吕希燕轻哼一声,自顾和古丽燕郭燕与淡玉洁聊着她们近几天的事儿,但眼角余光却忍不住要往林燕身上瞄去。确实,林燕被一件剪裁得体的连衣裙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与流畅圆润的臀部曲线,行走间,修长的双腿迈出从容步调,风韵自成。
“接下来,我们的节目就开始了。”林燕撇了任笔友一眼,道,“爱阁,这第一个问题还是你来问哈。”
牛爱阁也不客气,她环视一下众人,目光也自然的落在了任笔友的身上,甜甜一笑,道:“都说七月初七日,天上牛郎会织女。那么请问各位,牛郎织女都是从什么方位来的?答题限三十秒之内哈。”
“三十秒,也太短了吧!”夏流不乐意,却还是抢先答道,“牛郎从南边来,织女从北边来。”
郑富成道:“牛郎在东,织女在西。”
史五来道:“都在天上。”
任笔友耐不住寂寞,笑道:“叫你们平时多读书多看报,你们都去打牛儿,这回好了,被第一个问题就难住,真是丢人呐。”
龚朴德说道:“任笔友,你也是男人,你知道你来答。”
任笔友说道:“以银河为界,牛郎在西,织女在东。有诗为证:牵牛出河西,织女处其东。万古永相望,七夕谁见同。”
人们半信半疑,任笔友仰望星空,大声说道:“你们看天上,那条由星光组成的带状光带就是银河,在她的东边有颗很亮的星星就是织女星,织女星的周边有四颗稍暗的恒星,排列成菱形,像不像织布的梭子?银河的西边那颗很耀眼的星星就是牛郎星,在他的两侧各有一颗小星,像不像他用扁担挑着的一对儿女?”
众人随着他的指点疑窦大开,都伸长脖子想要好好欣赏银河上己经上演的鹊桥会,却突然听白善叫道:“阿友答对了,作为奖励,应该和主持人表演个节目亲个嘴。”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点头称是一起起哄。童筹立马反对道:“表演节目可以,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嘴有伤风俗,是万万不行的。”
任笔友说道:“我是公证员,我的答案是不作数的。再说答案对不对,还得是由我们的主持人说了算。”
牛爱阁笑道:“笔友答对了,根据现代天文学研究,牛郎星在银河的西边,织女星在银河的东岸,他们确实是隔河相望的。只是很遗憾,牛郎织女星非但不会相约相会,反而是渐行渐远的。”
人们忍不住仰望星空,叹息连连,史五来说道:“万古永相望,七夕谁见同。你们说古人怎么就知道牛郎织女是渐行渐远永难相会的呢?”
牛爱阁道:“古人通过‘七月流火’等天象判断季节,发现织女星在七月初七升至天顶,而牛郎星随后升起,两者始终一高一低,难以相遇。这种周期性错位被解读为渐行渐远的象征。”
吴芷道:“七月流火是啥子意思?是天气很热吗?”
任笔友道:“七月流火”描述的是在农历七月黄昏时,大火星的位置从正南方天空逐渐向西偏移下沉的天文现象。这一现象被视为暑热消退、秋季将至的标志,提醒人们准备寒衣,应对天气转凉。”
白善道:“阿友,少废话了。既然你答对了主持人的问题,就该你和主持人表演一个节目。”
夏流附和道:“就是,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应该说话算数。”
牛爱阁笑道:“既然这样,笔友,请吧。”
任笔友不想扫了众人的兴致,笑道:“表演什么节目呢?我唱歌跑调,跳舞闪腰,小丑闷骚,作为君子的我就和吕希燕女士来一段诗词飞花令如何?”
白善叫道:“不行,大师傅不是主持人。”
吕希燕正暗自高兴,准备起身配合男人表演节目,听到白善如是说,她又默默的坐下,只是心中恨意陡生,对白善视之如疮疥。任笔友没理会白善,自去牵女孩的手。吕希燕推开男人的手,说道:
“我不舒服,你邀请郭燕她们配合你表演吧。”
任笔友愣了一下,道:“你不介意?”
“都是逢场作戏,不介意。”
任笔友嘿嘿笑了起来,道:“可是我介意。”
丁青道:“笔友,这一个个女孩跟仙女似的,哪一个配不上你了,你还介意个啥?”
“这跟配不配得上不相干,实在是因为我对雪芹有诺在先,可不敢自毁诚信。所谓许人一诺,千金不移,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我的至爱!”
“假,真假!”杨忠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同时想娶三个婆娘的人,这会讲起了忠诚,阿友,你也太虚伪了吧!”
唐邦华笑道:“任笔友,你跟这几个妹妹同吃同住三四天,什么事没干过?”
白善道:“阿友,你就真诚一回又何妨?这是演戏,又不是真的。”
有几个小伙子附和起哄,吕希燕淡淡一笑,道:“笔友,别扫大家的兴,去吧。”
任笔友看看几位女孩,她们一个个羞花闭月的美、沉鱼落雁的娇恰是瑶台月下人,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仗着老婆允诺的胆,借着今夜星月之光,男人心猿意马激情澎湃,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和众娇娥嘻嘻哈哈的卿卿我我了。
“也罢,我就着我这张老脸不要,也要逗大家乐哈。”任笔友笑着,道,“古丽燕,郭燕,林燕,这个节目我们一起和牛爱阁来表演如何?”
啊?男人们以为自己听错了,谁说这个男人是谦谦君子了?妥妥的好色成性之徒,贪得无厌之流。
本来,穿针乞巧的期望落空,古丽燕郭燕就情绪低落,她们对男人与吕希燕的表白耿耿于怀,对这个男人是既爱且恨又无可奈何。今突然听到男人的召唤,她们先是一愣,继而相视莞尔一笑,那一刻,周遭景致仿佛也染上了“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光彩。她们轻盈盈的来到舞台中央,古丽燕一袭长裙突显身段修长,颇有“硕人其颀”之姿;她体态“骨肉匀停”,肌肤在灯和星光下泛着柔和光泽;微风拂过,发丝和衣袂飘飘,似与夜风共舞,颇有“婉若游龙”之态。她的眼眸倒映璀璨银河,仿佛深邃湖水承纳万千星辰。她唇角微扬似与星空低语,飘逸之姿恍若谪仙,与夜空融为一场静谧梦幻。
为参加今晚的七夕晚会,郭燕也特地穿了她最喜欢的那套白色连衣裙。在星空下,她的裙摆如流云般轻盈飘动,似被微风赋予了生命。薄纱层叠,泛起柔光涟漪,宛若月光织就的羽翼,随着她的步履荡漾出梦幻的韵律。点点星辉落于裙裾,与刺绣的银白花卉交织闪烁,仿佛繁星坠入人间花海,每一步都漾起微光涟漪。轻纱拂过之处,似有精灵低语,将她衬得宛如从仙境翩然而至的幻梦,不染尘俗,唯余空灵。
她们挨着林燕牛爱阁站定,昏暗的灯光即刻散发出眩目的光环。那四女一字排开,静立于璀璨星空之下,其神韵丰姿与浩瀚古典诗境交织,宛若从千年诗卷中翩然走出的仙子。她们身着素衣长裙,衣袂在夜风中轻扬如云霭舒卷,恰似李白笔下“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的瑶台仙姿,又如白居易诗中“肌肤冰雪莹,衣服云霞鲜”的冰肌玉骨。星辉洒落周身,为其镀上一层清冷银辉,恍若刘禹锡《巫山神女庙》中“星河好夜闻清佩,云雨归时带异香”的缥缈意境。
古丽燕仰首遥指银河,眸中倒映星辰浩瀚,神采如曹植《洛神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般灵动超逸;身旁的林燕莞尔低眉,纤指轻捻裙纱,姿态似韦庄词中“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的温婉皎洁。牛爱阁悄然贴近,云鬓与姐妹青丝交叠,呼吸间气息交融,暗合杜甫《丽人行》“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的娴雅风韵;郭燕雀跃侧首,衣摆翩跹若初绽铃兰,天真烂漫处,恰如范成大《车遥遥篇》“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的纯粹憧憬。
四人时而齐望流星,眸光相触时唇角漾起默契弧度,宛若王国维笔下“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的惊艳;时而携手轻舞,臂腕起伏间广袖翻飞,融汇李清照《渔家傲》“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的磅礴气象。夜风拂过,她们肩臂相倚,白衣如雪浪层叠,融于“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的浩瀚银河,既具姑射神人“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之孤高清逸,亦含苏轼《菩萨蛮·七夕》“风回仙驭云开扇,更阑月坠星河转”的时空流转之感。
当她们静默伫立,又如化入陈与义《雨晴》“今宵绝胜无人共,卧看星河尽意明”的孤寂玄思;而笑语微闻时,则似韦应物《新秋夜寄诸弟》“两地俱秋夕,相望共星河”的温情脉脉。其群像既见“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的梦幻迷离,亦藏“别情无处说,方寸是星河”的深邃缱绻,终成一副“月下惊鸿影,疑是画中仙”的永恒画卷。
夜色如绸,星子似碎玉倾洒天幕。四位白衣少女临风而立,其“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之姿,宛若月宫谪仙。这般景象,却照得周遭男女百态毕露,痴妄与尴尬在星辉下无所遁形。见此佳丽,吴芷眼直睛绿,龚朴德本欲学任笔友吟诗逞才,突见佳人眼波流转,竟怔在原地,“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的悸动与自卑交织,喉间词句哽塞,唯余面红耳赤,袖中指尖微颤,暗恨“书到用时方恨少,情至深时口难开”。
仇重激情膨胀,夏流故作潇洒道:“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声调多虚浮,眼角斜睨,心术太过不正。女孩们漠然侧身,其人顿露“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的悻悻之色,尴尬退入人群。兰言皮笑肉不笑,丁青偷觑芳容,忽闻身后杜梅轻咳,霎时“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愧怍涌上,低头捻衣,假作观赏星月,实则脊背冷汗涔涔,默念“非礼勿视”以压心猿。
稍远处三五老人本在评点星河,见少女容光竟一时语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非草木,孰能无情?其本欲念“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却忽觉年华已暮,唯余“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州”之叹,黯然垂首掩去眼底艳羡。
贾琼英紧紧拽着任笔笙的胳膊,欲效李白“玳瑁筵中怀里醉”的风流,却支吾半晌凑不成句,反惹得唐帮华窃笑。杨忠祥望着舞台上的仙女们,看看三两人之隔的银富香,想起过往种种,生理有了变化,暗忖“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唐帮友目光停滞,喉结微动,下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古丽燕恰好转身,眸光与他相遇片刻,他立刻低头假意整理袖口,耳根却微微发热。内心挣扎于“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道德约束与“荡舟为乐非吾事,自叹空闺梦寐频”的遐想之间。史五来流着哈拉子,肥眼眯成一条线,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话音未落即遭汤吉胜肘击——原来林世龙正冷目睨视,诸人霎时如鹌鹑瑟缩,讪讪掩面而退。吴丽看着仙女似的女孩们,难掩羡慕之情,道:“现在的女孩真幸福!”
郎中洋冷笑道:“好好的鲜花都想往牛粪上插,真是悲哀。”
星河无声流淌,照见众生痴妄相。郑军华史丙宜童筹最是那踟蹰少年郎,痴望良久终不敢近前,徒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将一番心事尽付“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夜半长嗟。白善独坐破砖头,目光呆滞。辛吾能斜眼睨视曾经的至爱,脸上肌肉冷冷的抽搐着,郑富成见少女们笑靥如花,蓦然忆前尘“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以袖掩面欲遮酸楚,却漏出几声呜咽。马英华喉咙不停的发出哽咽之声,马英奇拍拍弟弟的肩膀,道:“回去吧,这里不适合我们。”
七夕佳节,良辰美景,依然掩饰不了郭琼英失落的心里,后背嗖嗖寒意令她情不自禁的抱紧了怀中己经熟睡的女儿。眼前灯火阑珊,周边男人戚戚威威,成双成对的身影笑语盈盈,更衬得她形单影只。“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七夕之夜,却只能将思念寄予月光”,女人喃喃低语,眼中倒映的璀璨星河仿佛也蒙上了一层灰霾。银爱珠无意间撇见史五来正邪淫的冲自己笑着,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回忆便如潮水涌来,与丈夫甜蜜幸福的生活如是昨夜,被男人强征爆操历历在目……夜风拂过,吹起她鬓边碎发,也吹散了眼角悄然滑落的一滴泪珠,徒留“一地相思凉,无人拾起”的寂寥。
好巧不巧,银爱珠那滴被风吹落的泪珠竟狠狠的砸中李人国的脸颊,滚烫的痛。他撕心裂肺的一声低嚎,悄悄抓住女人的手,柔中带钢的握着,握着……
美如镜鉴,照见男子皮囊下的惶惑、贪嗔与卑亢;然真正风流者,当如“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以庄重守心,方不负星河良夜。
任笔友自然也是被女孩们的飒爽英姿所迷住,他回首看看正伏在淡玉洁腹部听胎心的吕希燕,笑道:“如此良辰美景美人,怎么会没有诗词歌赋呢?”星河幽幽,美人羞羞,男人忧忧,他灵感乍现,便摇头晃脑朗诵道:
“天若无情天亦老,岁岁七夕,今又七夕。最是儿女多情时。
人若无情人易老,男忒多情,女忒多情。多情总被无情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