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川是水族,虽然也是妖,还是大妖,但是妖是分三部分的,水中,陆地,天空,不过天空也能勉强划归到陆地。
在陆地上,溯川难免受到限制,没有在水中的自在和场地的优势。
何况他还是个因为受伤才陷入沉睡的妖,虽然伤是好了,但是有什么还是需要适应一下。
总的来说就是翻车啦。
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敌人。
禁地里有一大片熔岩,里面蕴养着曾经第七任妖皇死后所化的异火,至今没有妖得到,拿不到是原因之一,还有异火这种异宝是能自己择主的,强行炼化易遭反噬,也不是没有妖去试,但都没成功。
熔岩这种地方是最克制水族妖怪的地方之一。
没有水分,空气炎热干燥。
或许溯川本来是有资本和现任妖皇五五开的,但禁地的有阵法,他也不占地域优势,林林总总的原因加起来只有三七开,他三,妖皇七。
当然,就算打不过,他本身底牌还在,也是能逃跑的。
所以,此刻他正躲在禁地里不知何处一口荒废很久的小水井里疗伤,想他曾经也是称霸一方的大妖,真真是从未如此寒碜过。
因为他的闯入让妖皇警惕了起来,不仅又加强了禁地的结界,还有妖兵时常巡逻,千里传音和传音符都用不了。
溯川只能屈辱地待在小水井里努力恢复伤势,当然想凭一己之力打败妖皇还是先不要想了,除非离开这个对他不怎么友好的场地,换到有水的地方。
所以他只能想着等待言晚来收拾妖皇了,不知道溯川为什么就是对言晚她能打败妖皇有着信心,大概是因为言晚身上是存在着让人甚至妖都信服的大佬气质吧。
并非盲目自信,强大的直觉也是他的特殊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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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妖都皇宫。
禁地被闯入并没有让妖皇起疑心,毕竟每年都有那么些个不怕死的妖闯入,因为在外传闻禁地虽然危险重重,九死一生,但是里面也藏着重宝,甚至传言是能够逆天改命的神器。
何况妖皇是真在禁地外面布置了重重守卫,反而更像是证实着这个传言。
但没弄死溯川,确实让妖皇很不爽,每次来闯禁地的妖,都修为不低,还有宝物在身,但妖皇占有人数和场地优势,每次那些妖都成了他手下亡魂,自然他们身上的储物戒和妖丹,以及某些能炼制的皮毛或拿来炼丹的某些部位,都是一把笔财富。
而妖皇也看出来溯川是鲛人,鲛人一身都是宝,何况鲛人也是最富有的妖类了。
谁会嫌弃自己的钱多呢。
禁地中并无白天黑夜之分,昏暗的光照显得阴森森的,溯川因为受伤缩小本体躲在比较湿润的角落,如同一片小鱼干。
还好容貌依旧,只是添上了战损,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因为害怕被察觉,也不敢泄露一点妖气,小心翼翼地修复着伤势。
这里的环境对鲛来说实在算不上友好,地势优势是很重要的,否则也不会有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之说了。
妖宫外围并没有限制区域不许其他妖靠近,就像人界的皇宫被高墙围着,地势也比周围高上一截,当然这种对于会飞的妖来说,不算什么,只是建的高显得气势压人而已。
围墙周围的商铺小贩,酒楼不少,看样子生意都很好。
看起来入夜会更热闹,毕竟没有宵禁。
言晚两人就选择在天刚刚亮的那段时间,这队巡逻最后一段时间,反而会松懈。
有许弈这个阵法大成者,丝毫不必担心会惊动,很轻松就过了感应结界,直往禁地而去。
仔细观察就发现,守着禁地的守卫比守着皇宫的守卫更加松懈,虽然人多,但更有种虚假感,就想让人知道里面有宝物,又会让人暗喜这么多守卫不负责。
言晚和许弈交换了一个视线,两人都懂了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许弈在遮挡的书后面用剑指画了一个简约的阵法,金色的符号隐入书皮,消失不见,再随意扔了几个像石头一样的种子落地发芽,看起来和普通的野草一样。
“如果里面还有禁止传送的传送阵,我们可以靠这个出来。”他把一个阵盘给言晚。
那几株像野草一样的东西则是有致幻作用的摄魂妖草,因为是特意研究杂交出来的,只对妖起作用。
言晚点点头,一般来说,她们两人加起来已经少有人或者妖打的过了。
当然她一个人也可以,解除上限只需要她吐点血消耗点能在这个时间而已。
穿过禁地的结界,里面就安静了,静寂无声,但烦躁涌上心头,非常燥热。
言晚微微挑眉,这个环境对鲛人很不友好,难怪溯川了无音讯,说不定就是翻车了。
果不其然,她与溯川的传讯能用了。
“救命!”溯川一感知到言晚的气息就呼救,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环境实在太恶劣了,“我快要渴死了。”
许弈抬眸看向传讯,眸子暗了暗:“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鲛人?”
“嗯。”言晚打了一张追踪符,去找溯川的位置。
“你终于来救我了。”还是小咸鱼版溯川呆在小小的水洼里。
言晚毫不客气的笑了,许弈也是忍不住微微勾唇。
嘲笑,这是刺裸裸的嘲笑。
溯川气的跳了跳,炸出一点水花。
言晚微微弯腰,低下头伸出手心,聚拢出一个水球。
一人一妖都下意识看向言晚,几缕调皮的发丝在她身前,精致的脸庞微微俯首都像神女垂眸俯世,带着悲悯感。
“嗯?不上来吗?”
溯川红了耳,身体快于脑子先一步跳入水球里,灵气充沛的水球带着凉意,让溯川觉得毛孔一下舒展,伤口都不疼了。
好在他头发茂密,又是小鲛人形态,压根看不出他害羞了。
这下他看言晚时,视线都有些飘忽。
“你终于来救我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躲着多辛苦,这里热死了,水都少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