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刘麻子都还没吃早饭，自家的门前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看着板车上两头大野猪，他手痒的拿起了杀猪刀，准备来个大显身手。
“你们这猪打算怎么分啊？”
刘麻子用杀猪刀在野猪身上比划了几下，看向张云德、徐勇他们问道。
这一问倒是把几人给难住了，除去单给徐勇的小野猪，这两只大的少说加起来有六百斤，他们只想到每人分个一百斤的猪肉就够了，但没想过要分什么部位，该怎么分？
张云德看了看板车上的野猪，想起二嫂王春娘提过一句，打算入冬了以后去镇上买些板油熬猪油。
还有就是院子墙根处，已经摆上了一只只用来腌酱菜、腌咸肉的瓦坛子，这下倒是省了买肉的钱。
而且他短时间内可以不用从“随身超市”里拿肉类这些食材，多拿一些米粮面粉才是正道。
“这猪的板油和五花都给我吧。”张云德率先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有他起了个头，大家倒也不再扭扭捏捏，李大牛指了指猪屁股那的部位。
“我要猪腿肉还有猪蹄子。”
“我和闫老三，一人一个猪头，冬至刚好用来祭祖，其他的随便给我们切些就行！”刘能半蹲着瞅着大猪头，他和闫老三住的近，知道他家也有冬至祭祖的习惯，如此建议道。
“行啊，就听刘哥你的！陆老弟你要哪块？我看这前腿也不错！”
陆诚看了眼身旁的徐勇：“我哪块都行，徐大哥，这前腿肉给你吧。”
徐勇在来刘麻子家的路上，顺路把那只小野猪关进了自家的牲口棚里，打算养到过年再杀。
而且他这阵子打了不少野味，所以也不愁没肉吃。
“这前腿你拿着就好”，说完，他朝刘麻子努了努下巴：“麻子，你不是也收猪肉吗？你只管先给他们分，最后剩个一百斤就是我的，你看要是可以，我折价卖给你，成不？”
刘麻子听他这样说，眼珠子咕噜一转，已经心里算好了一笔账。
这可是正宗的野山猪，拿到镇子上卖给肉铺，就是报上三十文一斤的价，也不怕没人收。
他看向徐勇呵呵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嘴。
“徐哥，本来这野猪肉是稀罕，可惜分到最后不是整猪了，卖不出好价，你看这样，我刚好有一包二两的碎银，昨天刚称过，保证不短份量，把剩下的猪肉就都收了，咋样？”
徐勇抱臂想了一会儿，也吃不准划不划算，只觉得能有二两银子的进项也是一宗美事。
张云德凭着以往开生鲜超市的经验，瞧出了刘麻子的精明之处，一头猪好吃的部位不仅是猪肉。
猪肚子里的肥肠、猪肚、猪腰、猪腰、猪心，随便加点酸菜，那都是一锅丰盛的杀猪菜。
他眉毛一挑，脸带微笑的看向刘麻子。
“麻子哥，再给徐叔加两吊钱呗，你看这野猪脑满肠肥的，那可是一肚子的好货呢！”
张云德此话一出，别说刘麻子，就连其他的村民都对他纷纷侧目。
刚才他说要猪板油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这会儿又是大肠，又是加钱的，这些话他以前可是说都不会说。
换做旁人，他张云德还要不屑的骂上一句。
有辱斯文！
然而此刻的张云德一脸的精明，他还在比划着猪身上的部位，告诉李大牛哪块是后臀尖，这可把刘麻子看的一愣一愣的。
“行不行说句话啊？麻子哥！”
看他没有立即答应，张云德故作不耐烦的样子，催促了一句。
“行行行，秀才爷你说了算，徐哥，我再加两吊钱给你！”
事情商定下来，刘麻子就烧水开始杀猪。
开水烫毛，锋利的杀猪刀一上一下，像是秋风扫落叶一般，把一丛丛黑色的鬃毛刮的是干干净净。
看到鬃毛下的野猪皮也是黑黢黢的，一些没见过的村民都露出了惊讶新奇的神情。
洗干净的野猪被抬上了木桌，刘麻子一手铁钩子，一手砍骨刀。
卸下猪头后，就开始将野猪开膛破肚，一分为二。
有的村民犹豫要不要回去吃个早饭，可是能看到当场宰杀野猪是一个稀罕事，走回几步又折返了回来。
还有的出门时跑的急，就穿了件单衣，早晨天凉，只能跺着脚驱散寒意，但仍是看的兴致昂然不愿离去。
另一边，张云德、徐勇他们打到野猪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
早上王春娘打开大门，拿起扫帚准备清扫下院子，就有村民赶来报信。
张长福一听兄弟值夜遇上了野猪，也懒得听报信的村民说什么野猪又大又壮，只挂念张云德的安危，套上件短褂就出了门。
其他人也在家里坐不住，张秀英和王春娘牵着两个孩子，跟在老二张永财身后也往刘麻子家赶去。
刘麻子那里，第二只野猪被抬上了桌，这下迎来了气氛上的一波小高峰。
砍骨刀剁下，张云德连连叫好，人群里也纷纷响起了拍手声和口哨声。
他想起以往应付那些买肉的阿姨大娘，什么只买二两瘦肉炒菜吃、这个带皮肉不要有肥油，自己也因此练就了不错的刀工。
正在一阵感触时，大哥张长福挤进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着急的拉住张云德的胳膊，把他全身打量了一遍。
“老四，让我瞧瞧，伤着了没有？”
张云德转了个圈，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和胸脯，神态轻松。
“全须全尾的，大哥，你放心，我一点事都没有！”
二哥张永财还有一大家子人都赶了过来，村民们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这下子，张云德被自家人给围成了一个包围圈。
“四哥，我听说你一拳打掉了野猪的牙，你手没事吧？”张秀英拉起他的袖子，担心他受了伤。
“老四，你特么是又想躺板了是么？我听说你遇到了野猪，腿都站不稳了。”张永财虽然心里恨野猪毁了家里的水田，但却更担心张云德的安危。
稻谷没了可以再种，但是人没了就彻底完蛋了，谁也不能保证张云德还能再逃一劫，大难不死。
来寿、来喜挣脱了王春娘牵着他们的手，也围了上来。
“四叔叔，你好厉害，打死了大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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