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赖赖立刻就开始打电话叫人。
没一会,一群乌合之众就陆续来到袁赖赖的酒吧,等候他的吩咐。
第一个到的是个脸上有疤的魁梧男人。
这个人叫李忠,外号疤拉,当过兵,是个凶狠好斗的主儿。早些年在闻喜城就因打架不要命而臭名昭著。他跟了袁赖赖五六年,是他的心腹手下。
袁赖赖也知道他是一员不可多得的“战将”,所以待他特别好。而李忠崇尚“江湖义气”,自跟了袁赖赖以后,对他也是特别忠心,已然是团伙里面的核心成员。
第二个到场的人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虽然岁数比袁赖赖大很多,但是对袁一口一个大哥,叫得那个亲。
这人叫张满福,说话有点结巴。年轻时在煤矿工作,鼓捣雷管炸药是一把好手。在煤矿爆破部门工作了十几年,对爆破有着丰富的经验。
但是他头脑简单,遇事冲动。在一次和工组长发生口角之后,竟拿着雷管追了工组长半个多小时;最后还把点着的雷管抛向了工组长。幸好工组长跑得快,再加上工友们阻拦,没有造成伤亡。
被煤矿开除后,张满福就跟了袁赖赖。以前一直充当团伙的打手,自从袁赖赖开始做“挖土”生意后,张满福的爆破技巧立刻就排上了用场;张满福也一下跃升成为袁赖赖团伙的核心人物。
第三个到场的是个白白净净的年轻后生。看打扮、看长相,文质彬彬。但这却是他的伪装。
这个人叫柴晓君,就是闻喜人。年纪不大,野心不小。二十来岁就跟了袁赖赖混社会。由于他上过大学,文化程度在团伙里面首屈一指,所以自然就成为了团伙的“师爷”。平时为袁赖赖出谋划策,没少出力,也算是团伙的核心人物。
再后来就是一些打手、喽啰一类的角色。总共有十几个人。他们聚在袁赖赖的酒吧包间里等着老大的指示。
“兄弟们,最近买卖不好做,你们也清楚。赵志成滚蛋以后,咱们一直缺一个技术人员。今天,二小在街上撞见几个大学生,好像对古董文物特别在行。”
人齐了,袁赖赖开始讲话了。
“我的想法很简单,你们辛苦一下,把这几个学生给我“请来”,把咱们手里现有的宝贝给估估价,如果有可能,发展发展入伙也是可以的。”
袁赖赖的话立刻引来众人的称赞。
“行呀,老大,你这消息够灵通的,县城来点什么人,尽在你掌控之下。”
“老大真有办法,离了赵志成,咱一样该干嘛干嘛。”
一群喽啰围着袁赖赖使劲拍。
“大……大哥,对……对付几个大学生需……需要这种排面吗?”爆破王张满福忽然发出一个不同的声音。
“可不敢小看他们!我今天被其中一个女学生给打了,我根本打不过她,练过!”
裴二小赶紧插了一嘴。
“那又如何,大哥让我去吧,任凭他们再厉害,毕竟是几个学生。我去把他们都打趴了再背回来。”
疤拉脸李忠露出一脸的凶光说道。
沉默了很久的军师柴晓君忽然说话了:“这事没那么简单。几个看似大学生的人,又懂文物还能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万一是公安的人,咱们可就招惹上麻烦了。”
“晓君,那以你所见呢。”袁赖赖一直都比较信任柴晓君。
“我觉得我一个人去就够了。我先去和他们接触一下,探探虚实。回来后,咱们再做决定。”柴晓君自告奋勇。
众人也都觉得这个办法好,袁赖赖当下就决定派出柴晓君去。
根据喽啰们的打听,得知陆卫邦一行人正在河东家宴和盛威武馆的馆长一起吃饭。袁赖赖再次觉得柴晓君的办法最为稳妥。不仅能从侧面了解这三个外来人的情况,同时也不至于和盛威武馆发生正面冲突。
柴晓君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他来到河东家宴时,正赶上宴席结束,陆卫邦他们在饭店门前和洪四海告别。
洪四海离开之后,他拦下了陆卫邦三人。
柴晓君借口自己是今天下午裴二小事件的围观群众,对陆卫邦一行人的义举特别赞赏。
一番马屁过后,他自称自己家里有一些祖传的古董,想请几个人为他鉴定一下。
尽管黑子一直在旁边提醒他们明天还有重要的任务。但是小陆和如意已经被柴晓君的马屁拍晕,同意明天一早先去柴晓君家里看古董,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第二天,陆卫邦等三人准时出现在闻喜城的一栋别墅前。
按下门铃后,来开门的正是柴晓君。
柴晓君十分热情地将他们请了进来,在客厅寒暄一阵后,从卧室里捧出三件东西,放在他们三人面前的圆桌上。
陆卫邦的眼光立刻就被一支玉步摇吸引了。
这是一件精美无比的艺术品。玉是和阗青白玉,上面还镶嵌着黄金,是金玉两种材质组合。
簪身整体是飞天造型,栩栩如生。人物边缘、裙摆、飘带皆是黄金珠串,一青一黄两种色彩结构,加上玉与金的贵重,使得这支步摇在三件文物中最为显眼。
“这……这怕是唐代文物吧?”小陆小心翼翼捧起步摇观赏着。以他鉴定古物的能力,也就是能大概判断个年代。
柴晓君想更多地套出这件文物的情报,所以立刻就对陆卫邦给出的结论进行称赞,好引得他多说一些干货出来。
“行家就是行家,厉害!再请各位给我这个步摇估估价。”
柴晓君的一句夸奖并没有让小陆觉得有多舒服,却让一边的薛如意不高兴了。要说文物鉴定,这三个人里还得属她最行。她要不说几句,那还不得让陆卫邦抢了风头。
“唐代由于开拓西域,使得XJ和田玉大量地输入内地,因此,唐代玉器材料以和田玉为主。唐代玉器,生产数量虽然不多,但在质量上均是精雕细琢,其品种和艺术风格上都有新的发展。回顾周代,玉器以礼仪玉器为主,不能随便玩瓮。而汉代丧葬,辟邪玉主导一切,使得玉器的把玩作用受到限制。唐代没那么多讲究,所以有不少玉玩物、玉首饰。再者,唐代装饰玉一般不流行于民间,这件步摇估计也是达官贵人的物件。这件步摇要是我爷爷店里,我觉得应该能卖到五百到七百万之间。”
“不过………………”薛如意顿了顿。
“不过什么?”柴晓君正听得兴起,想知道更多的信息。
“不过这支步摇簪体色纯,簪尖发黄。这说明簪尖部分一直插在古尸的头上。年代一久,古尸分解,尸水自然会侵润到玉器里面,造成玉器的变色,这叫尸沁。所以我说,你这个步摇不是什么祖传的玩意,更像是挖土得来的赃物。”
薛如意这番话一出口,柴晓君额头上立刻就出现了汗珠。
小陆和黑子立刻就感觉到柴晓君的变化。
“如意,就看一件好了,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黑子赶紧打起了退堂鼓。
薛如意自然明白黑子的意思。三个人急忙向柴晓君告别,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只听得二楼传来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
“谁让你们走的。”
随着话音一落,十几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人就都钻了出来,把小陆三人紧紧围在客厅当中。
一个身材矮小,面露凶光的男人,手里端着一支锯了枪管的双筒猎枪,站在了三个人的面前。
这人正是袁赖赖。
“来了就是客人,不要着急走。”
陆卫邦光听他声音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再看看他手里的猎枪,小陆明白今天遇上麻烦了。
“怎么枪还出来了?我们仨和你们有过结?”
“咋没有,你们昨天砸了我摊子,今天我老大来给我出头了!”挤在人圈外面的裴二小忽然挤了进来。
他指着薛如意说道:“就这女的,真能打,可厉害了。”
小陆一看是昨天的裴二小,心里顿时少了些忐忑。毕竟他们昨天没有痛打这个家伙,最后还让他跑掉了。这个梁子结得还不算死。
“一点小摩擦,你们就想杀人?”
小陆想先探探对方的最终目的,好快速做出应对。因为他已经从余光里看到,黑子的拳头已经紧握,而薛如意肋下暗藏的匕首早已出鞘。
“误会,我们没想过报复三位,裴二小也不是我的手下。我只是想请你们帮个小忙,但听人说,你们三位身手了得,我怕自己的兄弟们无能,好言相劝留不住三位,这才出此下策。”袁赖赖面无表情地说道。
“抱歉,我们不认识,我也不想帮你们的忙。”
黑子说完就要离开,结果被李忠挡住了。二人眼神一对,马上就要擦出火来。
袁赖赖手中枪口一抬,对准了薛如意,说道:“这闻喜城,没几个人敢拒绝我,你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小陆一看形势不利,赶紧压火。
“黑子,如意,咱们先听听他要说什么。”
最终还是猎枪说了算,仨人被迫留下,开始听袁赖赖的说辞。
袁赖赖的意图很简单,就是想通过胁迫的手段,让小陆他们为自己鉴定盗来的文物。如果有可能,还想利用他们挖一个自己馋了很久的古墓。这个墓是赵志成离开之前发现的,因为年代久,墓葬大,所以一直没有动手。
袁赖赖直接就向小陆他们说了自己的目的。小陆他们等于是被绑架了,按照目前的形势看,如果放手一搏,胜率太小。伤着任何一个人都不值得。
现在只有先按袁赖赖说的来做,在过程中再找机会、想办法,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小陆和黑子他们一阵耳语,达成一致意见,眼下的情形只有先答应他们。
随后,小陆问道:“你说的这个墓葬在什么地方?”
“北垣山东面山脚下的石洞墓。”袁赖赖回答到。
小陆三人一听,立刻头皮发紧。
袁赖赖说的这个地方,莫不是是祖师爷的试炼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