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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谢舒的要求,杨远没几天便准备启程回京了,倪为之也要被押往京城听候发落。

“王爷,出事了,倪为之被杀了。”看管倪为之的下人来报。

沈怀秋眯起眼睛,略带一丝怒气的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昨日半夜,有贼人悄无声息的潜入,一击毙命。”下人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

“一群废物,自行去领罚。”

“是。”

不多久,杨远便赶到了,今日本该押送倪为之回京,如今出了这事,杨远自然是要来问个明白的。

杨远看向沈怀秋,面带不善的说道:“王爷,今日下官便要回京,如今出了这事,只怕下官不好向相国交代啊。”

沈怀秋冷笑道:“这倒是如了杨大人的愿了。”

杨远道:“下官惶恐,倪为之一死,下官亦无法复命。还望王爷给下官一个解释,好让下官对相国有个交代。”

沈怀秋冷漠的看着他,道:“回去告诉相国,本王回京后自会给朝廷一个交代。”

“是。”杨远道,事情已然解决,他也不需要留在河州了,下午便回了京城。

杨远走前,偷偷给沈怀秋留了封信,大致说的是相国身边有一神秘人一直在为其出谋划策,但相国从不告知他人此人是谁,只知道是位先生。

待他走后,谢舒才来找沈怀秋。

“怀秋哥哥。”杨远走后,谢舒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阿舒,怎么了?”沈怀秋问。

谢舒道:“我听说河州过年节,家家户户都会亲手包饺子,喝屠苏酒。到时候咱们也包饺子,可好?再来一壶屠苏酒,不醉不归。”

沈怀秋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阿舒觉得好就好。”

谢舒语气轻快的道:“我就知道,太傅最疼我了。”

沈怀秋没说话,只是手中的动作越发温柔,抚摸着谢舒的头发,看着眼前的少年笑的明媚灿烂,沈怀秋只觉得有一丝暖意涌上心头。这样的笑容他从未有过,于是更加贪念此刻的温存。

转眼时间便到了年节这天,谢舒起了个大早,亲自去街上采购食材和炮竹。

由于沈怀秋一行人是包下了整个驿站,所以谢舒便准备好好装扮一下,图个气氛。

整个驿站被红色笼罩,好生喜庆,灯笼高高挂起,换上了新的对联,张灯结彩的。谢舒早前就命人做了两件大红色的外袍,便是为了年节准备的。沈怀秋虽不喜红色,但看谢舒的样子,也不想扫了他的兴致,便穿上了那件红袍。

“怀秋哥哥,这红色好衬你!”谢舒开心的说道。

沈怀秋看向他,道:“阿舒更适合,这红色显的阿舒更白了。”

谢舒听他夸赞,脸色微微泛红了些。

“怀秋哥哥,我们去包饺子吧。”谢舒道。

“好。”

谢舒命人将饺子皮和馅准备好了后,便遣退了身边人,只留下他和沈怀秋。

“阿舒,你会包吗?”沈怀秋问道。

谢舒摇摇头:“我从未试过,怀秋哥哥呢?”

沈怀秋眼中一抹暗淡转瞬即逝,随即道:“我来教你。”

沈怀秋很熟练的包起了饺子,谢舒在旁边略显笨拙的学习着,不多久,一堆整齐有序的饺子和一堆形状参差的饺子一起包好了。

“我包的好丑。”谢舒有些失落道。

沈怀秋捏了捏他的脸,道:“不丑,待会我吃。阿舒吃我包的,可好?”

谢舒扬起头,笑道:“好。”

夜幕降临,外头下起了雪,原本谢舒和沈怀秋是要去外面的亭子里喝酒吃饺子的,但现在外面太冷了,只好待在谢舒的房中。

喝屠苏酒,是河州过年节时的习俗,谢舒早早的就让人准备了两壶。沈怀秋酒量很好,但谢舒很少饮酒,虽不至于一杯倒,但也喝不了太多。

沈怀秋看着盘中的饺子,夹了一个奇形怪状的放进了嘴里。

谢舒满脸期待的看向他,“怎么样?”

沈怀秋道:“甚是好吃。”

谢舒笑了笑,也夹了一个,吃了口,附和着说道:“怀秋哥哥包的更好吃。”

沈怀秋带了些笑意,朝他敬了杯酒,这酒不算烈,因此谢舒也喝的很开心。

酒过三巡,沈怀秋脸上微微带了些红晕,而谢舒此事,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沈怀秋看着他,宠溺的笑了笑,随后将他打横抱起,准备让他睡到榻上去。

谢舒被沈怀秋抱在怀里,舒服的搂住了他的脖子,眼神有些迷离,沈怀秋看着此刻的谢舒,心里竟燃起了一丝不容抗拒的欲火,眼看着谢舒就要蹭过来,嘴唇快要抵上他的喉间,沈怀秋吞了下口水,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不正。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终究是冲动胜过了理智。

沈怀秋低头,嘴似有若无的飘过谢舒的唇,只一瞬间,沈怀秋突然清醒了,他努力压制住自己涌动的情感,将谢舒放在床上,迅速的出了房门。

凛冽的寒风袭来,吹散了沈怀秋的醉意,他独自坐在亭中,回味着刚刚唇上的那一丝温柔。

对谢舒有情,是他刚刚才意识到的事,但于自己的责任而言,私人的感情算不得什么,可有些醉意后他却一时无法自持,那么谢舒的感情呢?谢舒是把他当成亲近的兄长还是也和他一样,是那种感情?

沈怀秋想,如果俩人是两情相悦,将谢舒留在自己身边也未尝不可,只是想成大业,必然会伤害到谢舒,到时候,他可会原谅他?还是会生他的气。不过谢舒生气,只要哄哄就好了吧?沈怀秋想,大不了到时候多哄他一阵子,谢舒一定会原谅他的。

在他眼里,谢舒一直是一个温柔顺从,虽有些小孩子脾气但总是很天真浪漫的人。事实上,谢舒也的确如此,在他与谢舒相处的十年里,谢舒从未和他真正置气过,但亦是因为沈怀秋很纵容他。

这样的想法,沈怀秋似乎把自己给说通了,但他忘了,谢舒虽然单纯善良,但也是个固执的少年,一旦他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身为帝王,谢舒有自己的底线和坚持,这谢氏江山,他会守住,也必须守住。

沈怀秋终于感知到寒冷了,抖了抖来时身上沾的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