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得知,当然是未卜先知。
作为穿越者,西门庆的人物志岂能不知晓。
只不过这些话,不能与李瓶儿明说。
含糊其辞过去。
方立转而问道:“理刑千户这个官,是不是用银子喂饱了本县县令便能做?”
“需不需要兵马司下达正式的任命书?”
“我如果顶替西门庆去上任,有什么手续需要走?”
李瓶儿扭头看着方立,眉头微皱。
“公子志在官场?”
“公子,我奉劝你一句,如今的大宋官场,乌烟瘴气的厉害,地方官更是朝不保夕。”
“买官坐上去的那些官员,不过是为了更方便捞银子。”
“挖空心思坐上官位的那些人,可能最初的心思,是想着上去大捞特捞两年,然后急流勇退。”
“可是,坐上那个位置,岂能说退就退,上伸手,下安抚,你想走,或死,或还是死。”
“公子若真的想施展抱负,进入官场,在奴家看来,并非明智之举。”
方立端起一旁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说道:“你只管告诉我实情,其他的,我自有分寸。”
李瓶儿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无奈答道:“公子若要顶替西门庆坐上理刑千户的官位,只需要再给县令赵廉清使些银子,那么理刑千户的位置就一定是公子你的。”
“而且,就连我手上的这份转让契约书,你去请阳谷县那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公证,使银子比什么都好使。”
方立点头,突然说道:“你活的比许多人都通透。”
评价了李瓶儿这么一句,方立接着说道:“西门庆留下遗言,让我照顾他,除你之外的其他妻妾。”
“他的意思是让我杀了你,为他报仇,但是我不是他,不必遵照他的意愿行事。”
“所以你要是想走的话,我不拦着。”
李瓶儿睫毛微颤,似乎内心在做天人交战。
最终一番衡量,她说道:“我就留在西门府,给公子当个使唤丫头,公子只要不嫌弃便好。”
方立摇头:“你要待在这里便待着吧,使唤丫头你敢当,我也不敢用,我怕我是第二个西门庆。”
李瓶儿闻言,小嘴微张,她想要解释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又继续埋头写字。
李瓶儿内心的苦楚,方立倒是了解几分,她原来的丈夫,花子虚的死,和西门庆有关。
或许她下毒害死西门庆的缘由,就是想要给花子虚复仇,
又或者她不堪西门庆平日里的凌辱,才决心弄死西门庆。
但不管如何,身处乱世,他没那么多同情心泛滥的时候。
更何况是对李瓶儿这种心机深沉,下手果决狠辣的女人。
他没有将之一并送去给西门庆黄泉路做伴,已然是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真要他接手李瓶儿,还要处处做着提防,方立觉得心累,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当然,如果李瓶儿要半夜爬上他的床,要与他进行深入交流,方立还是不会拒绝的。
李瓶儿写完转让契书就离开了。
关于西门庆的死,两人很有默契的,一个字没有提及。
趁着入夜,两个下人将西门庆的尸体,用棉被随意一裹,抬出西门府,丢进乱葬岗喂了狗。
或许是西门庆经常流连青楼的缘故,他一夜不在府上,也无任何一个人嚷嚷着要找他,这倒是给方立省去了不少事。
第二天一大早,想好合适理由,准备正式接手西门庆府邸的方立。
早早起床洗漱,然后走到西门府的正堂,他要去会一会西门庆的另外六个女人。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六个都非简单角色的女人待在一起,那就是一场旷古大戏。
林立走入正堂,面对六个身姿容貌各有千秋,却是说话都夹枪带棒的女人,视若无睹。
他径直走到最前方,将那纸契约“啪”的一下拍在西门庆正妻陈珠面前的桌子上。
陈珠那略带疑惑和不解的脸色,在听到那一声拍桌子的声音后,当即变为惊怒。
“你是何人,为何闯我西门府?”
方立大喇喇坐在主位上,他一指陈珠面前的那张契书,对她说道:“首先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林立,你是西门庆的夫人陈氏吧,你先看看你面前的那张契书内容再说。”
陈珠闻言,拿起那张契书,看了起来,结果她越看,脸色越难看。
看完契书上的内容后,她“啪”的一下,将契书重重拍在桌子上,看着方立说道:“这不可能。”
长相有几分英气,西门庆的第一房妾室吴月娘转身问道:“什么事姐姐?”
陈珠脸色阴沉的说道:“这是一张转让书,大致意思是说,我家官人欠他钱,将宅子和西门府手里的田地,全部抵押给了他。”
“另外官人还将我们也一并抵押给他为奴为婢,而今官人无力偿还欠债,便写了此份转让书。”
“信口雌黄,我西门家家财万贯,岂会欠你银子,你休要仗着能够模仿我家官人笔迹,便敢来西门府撒野,待我家官人回来,定要你好看。”
西门庆的第三房妾室孟玉楼,她闻听此言,第一时间跳出来发出质疑。
为何孟玉楼如此笃定西门庆不会欠方立银子。
那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富婆,而且新近李瓶儿又刚嫁进西门府,她是带着大笔嫁妆嫁过来的。
所以眼下来说,西门府是不缺钱的,那也就不可能欠人钱不还。
而且,外界传言西门府家财万贯,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方立冷笑一声:“还等西门庆回来,他回不来啦。”
众女闻言,尽皆面色大变。
吴月娘是当地千户之女,本身有武艺在身,她这时候,霍地站起身,喝问:“你这话何意,为何说官人回不来了。”
方立抬高声音说道:“你们可知道西门庆欠了谁的银子?”
吴月娘问道:“谁的?”
方立面不改色的答道:“我的好兄弟高衙内。”
吴月娘心里一突,听到这个称呼,她想到了一个人,但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于是她又问道:“哪个高衙内?”
方立答:“当今太尉义子高朋高衙内。”
高朋的名字一出口,现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如果说汴京城里的高衙内,北宋的头一号纨绔,她们没有听说过他那些欺男霸女的名声,那么她们就白在这个圈里混了。
毕竟她们的丈夫,西门大官人,与人家也算是同行。
方立在高朋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认做兄弟,这么做的原因,其一是希望借助高衙内的身份,狐假虎威,先行稳住西门府的局面,尽快坐实新主人的身份。
其二,方立是觉得两人神交已久,在心里早就已经把高衙内当作好兄弟。
将来等到他去汴京,还要与之一起,深入探讨一番人妻喜好之道,顺便送好兄弟去见西门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