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一走,罗天佐便走了进来,一向俊美贵气的男人此时周身的憔悴,叶裳抬头扫视了他一眼,看他饱满光洁的脸上带着苦闷,不知道这男人出啥事了。
“怎么了?”
“星辰他不让我靠近这屋子,这是不是我的报应呢?”他的嗓音暗哑着,心里懊恼着,却无力改变什么,如果星辰是生在他身边,无论如何他也不会不理他这个爹爹的,所以所有的果都是有其因的。
“叶使者想多了,星辰他只是个小孩子,虽然他有时候看上去很理智,事实上他比同龄的孩子敏感,叶使者何必多想呢?”叶裳往床搨上靠去,罗天佐近前一步拿起靠垫,垫到她的身后,有力的臂弯牢牢的箍着她,他的乌丝垂下来,柔滑的撩动着她的脸颊,暧昧旋昵,红袖脸色一红,赶紧退了出去,把小小的空间留给屋子里的两个人。
“叶裳,你能原谅我吗?让我有一个弥补的机会,五年的时间里我生不如死,这五年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我比常人更渴望家庭的温暖,我的心不是铁铸的,是一颗有血有肉的渴望爱的心,曾经我以为我无情无欲,所以我失去了你和星辰,老天让我们再一次的相遇,所以我不会轻易放手的,这一次穷其所有,也不会放手了。”
诱人的话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那么霸道强势,叶裳被他围在臂弯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是被震憾了,这个她从草原开姑便喜欢着的男人终于说了这么一番话,这一番话如果在自己少女青涩的时代,有谁跟她说过,她相信自己就是死也值了,但是却在自己的一颗心千沧百孔了以后,才有人对她这么说,这个人还是伤她最深的人,从最初的草原相遇到后来的京城逃婚,每一样都是为了他,虽然他心痛了五年,难道这是一个可以互抵的事情吗?她从以前就受到他的伤害,这五年来,从星辰出生到星辰的生病,有多少次她一个人默默的担忧恐慌,连一个有力的臂弯都没有的时候,他在愁苦,可是谁的痛比较多一点呢?叶裳一想到这个,心里的怨念便滋生出来,用力的一推罗天佐的手,脸色冷了下来,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光凌厉的盯着罗天佐。
“难道叶使者因为自个愁苦了五年,我就该原谅你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不是那种轻易原谅别人的人,伤害已遭成,越是想忘,它越是牢牢的滋生在心里,这五年来我从来不去想,一想到我从少女时期到现在都因为你所遭受的痛苦,我就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你,有多少次在梦里,我咬着牙醒来,懊恼着为什么那时候要遇到你,如果那一次没有遇到你,我的人生就是另一番模样了,我绝不可能成为一直逃亡的女人,我想那会快乐很多,可是因为你的一次相遇,我遭受了整整八年的痛,而你竟然因为你的兄弟对我百般的为难,而我怀了孕四处流浪,难道这一切只因为你痛苦自责了五年便烟消云散了吗?如果我说原谅你,你相信吗?你相信吗?”
叶裳冰霜一样冷寒的话里,是深深的痛斥,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却带着苦涩的滋味,使人难以下咽的味道。
罗天佐的脸色陡的惨白下去,她的话就像一把刀一样刺在他的心里,虽然他知道她不可能会原谅他,但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他还是觉得痛,呼吸急促,胸口快要窒息了似的,整个人快昏刷了,可是他清醒的明白一件事,这么多年来,不是她打扰了他,而是他打扰了她,他把她的生活打扰得一团乱,却在一边怪她不识时务,原来当年自己对她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
“叶裳,叶裳,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放手的,我放不了手,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如果能控制,五年的时间里,我早控制着自己忘记这一切了,既然忘不了,老天又注定了我们相遇,那么我一定要珍惜,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罗天佐俊美精致的五官上闪着诚挚的光芒,眸子热切,唇角闪着激越昂扬,对她的不放手,是那么肆狂,他放不了手,因为放了她,毁了的就是自己,既然他的心落在她的身上,他能做的就是弥补,用力的用力的弥补,只到她原谅他为止,还有他们的孩子,他希望能让他真心的接受他,所以他不会对他们用强,一切都要他们自愿。
“我累了,”叶裳闭上眼,她和这个男人说不通,她只想安定,母子二人安定的生活,和他在一起,她的脑海里没有快乐的东西,有的只是窒息的痛苦,那样的日子她会开心吗?儿子会开心吗?他会开心吗?这些事是强求不来的。
“好,你休息吧,”罗天佐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逼她,她中毒了,思维本来就脆弱,自己若是再惹她生气,就不是人了,以后他再也不会惹她生气了,想到这,洒脱的站起来往外走去,虽然心里和她一样痛,看着她的痛,他都有,甚至比她痛得多,可是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所以是他活该。
红袖和翠儿见叶使者走出去的身影落寞而凌寒,心里转有些不忍,一个高官竟然有情深似海的情谊,这样已经足够了。
“小姐,叶使者已经很后悔了,你就别在折磨他了。”
叶裳的眼睛陡的睁开,里面一片潮湿,翠儿和红袖吓了一大跳,从来不在人前流露脆弱的主子竟熬哭了,原来主子一直很伤心,只是没有表达出来。
“翠儿,看到他,我想不起我们之间有什么快乐的事情,看到他,我能想起的都是那些痛苦的回忆,其实他难过我也不好受,可是我心里没有一丁点开心,有的只是怨恨,难道你要我和他之间变成一对怨偶吗?”
翠儿一看到小姐的眼泪,早慌了,小姐所受的苦只有她是最清楚的,长达八年的时间里,别人都在和朋友戏耍,而她因为没有人玩,一个人偷偷的躲在后花园里练武,如果没有遇上罗天佐,小姐一定会活得很快乐,就算不嫁进大富大贵人家,也会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平安度过此生,但是最后那些人都没有出现,因为罗天佐在小姐的心里装下了一根刺,永远的拔不出来。
“小姐,别想了,别想了,一切都会好的,”看到一向傲然狂妄的主子竟然流露出如此脆弱心痛的一面,翠儿早心疼极了,一切都顾其自然吧,强求的事对谁也没好处。
叶裳什么都不说,其实大家看罗天佐一个使者那么孤寂,心疼是难免的,可她才是当事人,她知道自己的心里有怨,有怨就无法和他生活在一起,那样早晚有一天会变成怨偶的。
一室的冷寂,窗外风吹起,满树的茶叶摇曳生香。
夕阳西照,罗天佐领着几个手下准时赴约,前往落日崖,这件事大家是瞒着叶裳的,因为叶使者下了命令,不准让她知道,这种事把叶裳夹在中间是难做人的,既是男人间的战争,就不要牵扯到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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