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楼城月 > 第四十七章 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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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甚穿着正式的朝服去了庆侯府面见庆侯,庆侯知道他来自然是同意见他的。

黄甚进去后才知道庆侯和世子都在,他也无所谓朝二人参拜之后说道:“侯爷,臣的二弟难以说服,他的脾气侯爷应该也是有所耳闻。”

庆侯到了如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旁的世子也不知道。

庆侯就问他发生了何事,黄甚略显惊讶说:“侯爷还不知此事吗?刚刚世子身边的姚大人特地到臣的府上让我去宽慰我二弟的,这是怎么回事?”

庆侯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世子姜觉立马让身边人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半个时辰后打听的人回来了,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明白,莫说侯爷了就连世子也是脸色铁青,姜觉知道父亲甚是看重黄戎,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若不尽快解决只怕会让有心人离间君臣之心。

姜觉起身跪在父亲面前说吧:“父亲,此事与我有关,我定会妥善处理!”

“嗯,去吧。”庆侯知道大儿子有能力处理好此事,又对着黄甚说道:“黄卿,此事你们黄家受委屈了,我定会给令弟一个交代,不好让他寒了心。”

黄甚起身行礼:“有侯爷这句话,黄家就是有天大的委屈也烟消云散了。”

此时自知犯错的世子夫人王珮蕴和王萱正躲在房间里不知如何是好,虽然让姚大人去了黄家,可她们心里还是没底。

正担心着呢,扶桃来报说世子回来了,看着神情不怎么好。

王珮蕴更加后悔了,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拦着她才是,心里都开始记恨起王萱了,却还是打算揽下一切说:“萱表妹先出去吧,世子哪儿我自会去解释。”

王萱巴不得呢,假意客气一下就离开了。

姜觉一进门闻着熟悉的檀香心里的火气都降了些,只是还板着个脸坐在主位,他问道:“今日你们为何要去得罪黄二爷家的姑娘,你可知黄二爷是什么人,父亲见着他都要恭敬三分,你们倒好直接得罪了他去,此事也罢,还未经我的同意派人去赔罪,一错再错,你是昏头了吗?”

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头一次,屋子里的下人都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再捂着耳朵假装没听到。

幸好小公子抱到侯夫人那里去了,要不然还要被他父亲吓着了。

王珮蕴自知理亏也不敢辩解,只是跪在那里认错:“此事是我的错,今日是我护子心切得罪了黄姑娘,我该亲自去赔罪才是,待我梳妆一番再前去负荆请罪。”

姜觉叹了一口气将她扶起说:“你我夫妻一体岂有让你一人去的道理,我和你一起去,还有派人将王家表妹送回去吧,今日若不是她事情也不会闹到这样的地步。”

夫妻二人未再耽搁直接去了黄府。

这世子和夫人亲自来赔罪倒是难得一见,世子特意吩咐不用驱赶百姓,虽然今日天冷但周围有很多人围观。

这样的场面让黄戎不好再称病关门只能挑了件十几年前的袍子穿在身上去迎接世子。

阿风听闻此事只觉得赌对了,明面上黄戎赋闲在家不问世事,要是真的,庆侯世子还能亲自登门赔罪吗,就为了个不辨真假的黄家姑娘?

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一个时辰后世子他们才离开了黄府。

黄戎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见到阿风就说:“她们欺负的是你,你若是不计较此事才算过去。”

她还真没想到黄戎这么爱护小辈,她说:“我没事,他们如此诚恳,就算了。”

“好,既如此七日后赏梅宴你就随我去庆侯府吧,莫要害怕你文慧姐姐也会去。”

这就算是讲和了吧,阿风答应了。

两日后的寅时,李豫袖收到了飞鸟的传信,是竹容传来的,上面写着:五日后会有绑着红色布条的装货车队经过青凤山。

李豫袖立马意识到这批货物很重要,要不然何必冒着危险传信,她定是发现了什么!

这几日阿风鲜少出门,今日收到了李豫袖的传信才借口出门。

三人围坐在一起商讨该怎么办。

阿风说:“有明显的标志肯定是重要的东西,你们到时候埋伏在附近但不要打草惊蛇,跟着他们,看他们把货物运到哪里。”

原本应该三人一起去,但是五日后有赏梅宴,若是不去怕惹人怀疑。

这次张文慧没再去外祖家而是和她约好了在庆侯府前等她。

二人一起进去,张文慧搂着她的手臂小声问道:“听说世子夫人欺负你了?你没还手吗?”

阿风就知道这事瞒不过她,就也小声回答:“你不知道,她们不讲武德,说不过我就派了三四个大汉要来打我,我那儿是他们的对手,只能跑了。”

“跑是对的,好汉不吃眼前亏,但是这口气得出,那世子和他夫人装模作样的到外祖家去赔礼道歉,只是不想被人抓住把柄以此说事,你可不能心软。”

张文慧说得言之有理,阿风不禁问道:“你还知道这些呢?”

“我父亲告诉我的。”

张父对女儿也确实细心教导了。

这次的宴会请了很多人,男宾女宾区分的不明显,大家可以一起游戏论词。

阿风可没有心思和他们一起玩,她一直记挂着屈远清他们,她迫切的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几日前,世子夫人就被婆婆叮嘱过一定要和黄翠芳多说说话,打消她心里的怨恨,黄戎对庆国那可是举足轻重。

王珮蕴让人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昏昏欲睡的黄翠芳。

她让人找了件披风亲自替她披上,阿风一下就被惊醒了,看清楚来人立马起身行礼。

王珮蕴先握住了她的手说:“瞧你这手冷的,怎能睡在这儿,我让丫鬟带你去客房。”

“多谢世子夫人好意,不用了。”

“怎么不用,睡在这儿要是得了风寒,世子又要怪罪我了。”王珮蕴说着还对她苦笑了一下。

阿风识人的本事也是一绝,她可不觉得世子会对她恶言相向,他就说不出那种话。

“这怎么能怪世子夫人,夫人也知我是小镇上长大的,这些附庸风雅的事情我都不会,和她们也就说不上几句,还是躲在这儿看看梅花,闻闻花香就行了。”

王珮蕴觉得她倒是坦诚,毫不掩饰自己的出身,这倒是让她更加愧疚了,若是黄翠芳是个矫揉造作的还能投其所好,这般坦坦荡荡反而让她无从下手。

正愁没别的法子,丫鬟来报说小公子哭闹不止怎么哄也哄不好,王珮蕴顿时心急,匆匆和她告别就离开了。

这倒是正和阿风的心意,刚才就是看见她来了故意装睡的,她倒好还给她披上了披风,真是受宠若惊。

一直到了午时,屈远清他们终于传信来了,信上写着,他们跟丢了。

阿风躲在王月的破院子里反复看了看笔迹确实是屈远清的,这还是第一次跟踪还能跟丢的,心里好奇的要死却还要等三四天后才能当面问他们原因。

闲的无聊,阿风就问坐在一旁的王月:“你怎么又混到这个地步了,之前不是搬出去了吗?”

王月用劣质的木炭煮开了水替她倒上:“我这样的身份本就该低调些,再说那点恩情对她们这些贵族来说算的了什么,我本来就是侯府的奴婢,就是替主子死了,在他们眼里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早就明白了世间的道理,至始至终她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活着。

她又说道:“你们之所以好多任务完不成就是太小心翼翼,你们就把庆国搅的天翻地覆,来个浑水摸鱼。”

阿风叹了一口气说:“你讲的倒是容易,怎么搅啊?”

“杀了黄戎或者侯府小公子!”

阿风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倒是心狠手辣,可惜她把事情想简单了,若是杀个人就能天翻地覆,那这天下早乱了。

见阿风没采纳她的建议也不恼,穿着洗的发白的厚外套出去了。

黄戎本就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宴席,就让人去找阿风打算回去了。

下人里里外外找了一通都没看见她的身影,心里着急了就去回禀了世子夫人。

王珮蕴微微皱起眉头心里念叨:可千万别出事啊。

又让扶桃带两人再去找找,叮嘱她千万别惊着客人。

那破院子里阿风正躺着好好的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以为是老鼠,仔细一听像是有人在门口。

阿风坐起身来盯着门口就看见一男子进来了,瞧着眼熟又想不起是谁。

那男子说道:“见过表妹!”

“我记性不好,不知是哪家公子?”

“在下徐若显,我祖母是黄家大夫人的庶妹,算起来崔时算是我的表弟,你喊他一声表哥,也该叫我一声表哥才是。”徐若显也是四处瞎逛,不知怎么的就走到这儿了,察觉这儿有人住就想着进来看看,就看见她在这儿,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阿风起身向他行礼:“那翠芳见过徐家表兄,我出来久了恐祖父寻我,先离开了,表兄告辞。”

说着就要走,徐若显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说:“上次黄府满月酒我就对表妹一见倾心,不知表妹可有心上人?”

“有啊,儿时玩伴,青梅竹马。”这么说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却不想他却得寸进尺。

“那就是村里的莽夫咯?那岂能配的上表妹,不如我娶表妹如何?”

阿风细细想了想徐家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家族,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就问他:“表兄说得徐家是何官职或家里做什么营生的?”

听她这么问徐若显也没有不满而是说道:“家父位职左史,和黄家比官职小了些,可我配表妹也是绰绰有余吧?”

原来如此高看自己,阿风笑了一声挣脱了他的束缚说:“表兄家中要是没有铜镜待表妹回去就遣人送一面,告辞了!”

徐若显还是不让路说:“你从小在乡下长大就算你是黄家嫡孙女又如何,这般没有教养你以为士族夫人们能看上你,会上门向你提亲吗?不如就从了我,表兄对你一定一心一意。”

说着就要抱住她,阿风一个侧身躲过了,懒得和他废话,就想离开这个地方,他倒好直接锁上了门,徐若显以为这次她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到时有黄家做靠山看谁还瞧不上他。

阿风今日想做个淑女的,不成想这么个小心愿都达不成。

“你说你和崔时算是表兄弟,可你和崔家二公子简直天差地别,不愧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阿风故意激怒他。

今日他喝了酒却没有醉,这么一激他就恼羞成怒了,说:“呸,他就是好上天你也别想了,就你还肖想崔时,我能看上你就是神仙保佑了,等你成为我的人嫁入我府,看我怎么磋磨你。”

说完就自信的扑向她,阿风不躲,瞅准时机就是一脚把他踹到在地,等他捂着肚子站起来想要骂人时,阿风快步过去对着脸左一个巴掌右一个巴掌,对着两只眼睛又是一拳两拳的揍,把他打成了鼻青脸肿的猪头。

完事拍了拍手,看他瘫在地上起不来,蹲着对趴在地上头发散乱的猪头说:“这点本事就敢出门也不怕被人打死,还有你父亲那芝麻大点的官职,炫耀什么呢?你以后见着我最好躲起来,要不然下次见到你就卸一条腿,再下次一只胳膊,多见几次你就身首异处了,徐表兄的嘴可要给我闭紧了,但凡让我知道今日之事传出去,我会把你做成人彘放进粪桶里,听见没?”

徐若显没想到她真的下死手,凭着仅存的意识点了点头,就感觉到身边的人离开了。

阿风打开门就看见王月站在门口说:“嫌占地方就把他丢出去,我可不想因为他弄脏衣服。”

王月只看了一眼昏过去的人说:“留着做什么,杀了不是更省事?”

“哼,杀他多无趣,一点一点折磨,让他自己活不下去不是更好?”

这是小时候训练时,教她们逼口供的师傅说的,原话是,想要从一个人嘴里撬出情报,最好的办法是给他生的希望又立即剥夺,让他自己活不下去。

阿风再出现在王珮蕴面前就发觉她眼神不善,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得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