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三才之一飘零的风 > 2、隐世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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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看上去大概十来岁的小女孩,头戴一顶黄色白边的毛线小帽,一件红花的小棉袄非常可体的穿在身上,正好衬托出妙龄少女婀娜的身材,脚下一双绿色翻毛小毡靴,踩在半尺来高的雪地里,如同一只漂亮的小鹦鹉,依偎在中年男子的身边。

屋檐下大红灯笼嫣红的光,照射在中年男子的脸上,豁然映现出一道蜈蚣般紫黑色的刀疤,一双阴冷的目光,望向走在前方的喜面爷一伙。片刻,他将左手拿的棉皮帽戴在头上,双手插在棉衣的口袋里。身旁的女孩挽起他的胳膊,俩人迎着风雪向喜面爷的方向走去。

此人正是混世魔王刀疤脸,他本来是和那个女孩,也就是他的女儿,晚上一起来到涮肉坊吃火锅,他们就坐在喜面爷一伙的左手边,一张靠墙角的小桌。

就在他俩快要吃完,准备结账走人的时候,刀疤脸无意间瞥见了,正在买单的喜面爷那个大钱包里,露出一叠厚厚的钞票,毕竟他们两桌之间的距离非常的近,所以这一切正巧被他瞧在眼里。

此时,狂暴的风雪,吹打在刀疤脸的脸上,让他感到了一丝冰凉和刺痛。于是他停下了脚步,转身将他女儿的围脖向上拉起一点,正好遮挡在女孩红嫩白润的小脸上,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此刻的刀疤脸,今人生畏的面孔,居然展现出了一丝微笑,仿佛一只雄壮的大狗熊,瞧着怀里的幼崽,眼神里显露出那种慈爱温柔的目光。

刀疤脸轻声的问道:“丫头,冷不冷呀?”说话间,又瞥了一眼渐渐走远的喜面爷一伙。

“爸爸,我不冷!”女孩惬意地眯起眼睛,翘起小鼻子深深地吸了一下清凉的空气:“好凉爽呀!”乖巧的将头依靠在刀疤脸的手臂上。

喜面爷走出商业街的出口时,回头向身后的那个年轻人说道:“小德子,你先送瞎子爷回住地,我自个回去就行了!”

钱老板缩了缩脖子,抬头望了望黑漆漆的夜空,随手抹了一把飘落在脸上的雪花,随即也说道:“二位爷,你们慢走,过两天我做东去吃羊蝎子,我先走了!”说吧摆了摆手,独自向另一个方向的小街走去。

小德子搀扶着算命瞎子,俩人小心翼翼的走在雪地之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弓腰弯背的算命瞎子,两只枯瘦如爪的手,将那个金丝楠木匣紧紧地抱在胸前,感觉就像怀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干瘪皱巴的老脸满是幸福。

喜面爷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自个在原地跺了跺粘在鞋面上的积雪,解开绸缎棉袄胸前的两个纽扣,伸手将坐在肩头上,浑身有点颤抖的小猴子,拿下来轻轻塞入了怀中,然后笑呵呵的对小猴子柔声说道:“小家伙,吃饱了羊肉,还觉得冷呀,哈哈,咱们这就回家暖和去!”

“吱吱”小猴子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似的,黑漆漆、滴溜溜的大眼睛眨了几下,小脑瓜一缩,两爪抱在胸前,蜷起柔软的身子,依靠在温暖的喜面爷胸前,闭上眼睛歇息。

喜面爷的家,距离此地大概步行也就是十来分钟。月光下的小路,虽然有一层厚厚的积雪,但是对于喜面爷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走起路来感觉有点步履维艰,不像年轻人那么的利索了。

停留在不远处阴影下的刀疤脸,一直悄无声息的注视着他们,直至他们一伙分了手,他才继续领着女儿,朝喜面爷的方向跟了上去。

就在他父女二人刚刚拐出商业街的出口,从一棵大槐树下悄然走出一个年轻男子,此人正是身上落满雪花的滨滨。

他那冷漠的目光,如同惨淡的月光,紧紧地盯在刀疤脸的背影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默默的点燃了一根。

令他诧异的是,眼前的这对父女,好像也是在跟踪喜面爷的样子,难不成会出现啥变故。想到这里,他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寂静的街道,只有夜半长啸的寒风和漫天飞舞的飘雪。

于是,他深吸了几口烟,将烟头抛入雪地中,踩着刀疤脸父女二人的脚印,消失在夜色中。

有些事情的发生往往非常的玄妙,就像是现在流行的一种莫名现象,那就是蝴蝶效应。谁也无法预料,当某件事从开始到发展中,并不是你所预期的那样,或者说计划好的顺序向前进行。你根本无法预知,在这个过程中到底会突发、膨胀、扩大出多少个未知、多少个变数,最终的结果不得而知。

漆黑的夜空,乌云遮挡着了残月,大地一片死寂。

喜面爷打了一个哈欠,毕竟他已到了古稀之年,此时的困意也渐渐萌生,感觉双腿越来越沉重。他抬起右手轻轻拉开胸襟,低头瞅了瞅正在怀中酣睡的小猴子,喜面爷的嘴角,露出了舒心的微笑。

这只小猴子,已经陪伴他大概有五、六年了,虽然个头还是那么的小巧玲珑,可它的灵性却是日渐增长。时不常的搞出一些可爱的噱头,逗的喜面爷每天都是不亦乐乎,直把它当做亲儿子来宠爱。

突然,小猴子像是被噩梦惊醒,两只黝黑的眼睛显得非常惊慌,“吱吱,吱吱”惊叫不已,陡然“嗖”的一下,从怀里窜上了喜面爷的肩头。柔软的绒毛,居然如同荆刺般的竖立起来,仿佛中了魔似的,两只小爪不停地乱抓乱挠,一双充满畏惧的眼神,惊恐的注视着喜面爷的身后,嘴里不停地发出“吱吱,吱吱”声。

喜面爷大感疑惑,心想:小猴子从未有过如此反常的举动,难不成看到了啥可怕的动物,吓坏了它!动物的灵性,就在于它能预感到,人类所无法察觉的潜在危险。

就在喜面爷吃力地扭转过身子,想要瞧瞧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时。突然,一道寒光已经闪电般的出现在眼前。就在这电光火花之间,只见喜面爷将他硕大的脑壳,灵巧的向右一闪,把肩上的小猴子送向刺来的匕首。

小猴子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同时也惊扰了偷袭者。大概事发突然,的确让他感到大为惊愕,就在一愣神的瞬间。

喜面爷右脚向前搓动一小步,胖乎乎二百来斤的身躯,猛然一探身贴近来人,双手如蛇信般的按在他的胸口,全身的骨骼“咔咔”作响,腰板突然乍起,双膀猛然间一发力,口中大喝一声“嗨”,将来人抛送出去。

最让刀疤脸这辈子都无法相信的事实,就是为啥感觉自己像是在飞,就像被一列高速而来的火车,迎面撞在他的胸前,把他抛入空中倒飞出去,而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恐惧已经压制住了惊骇,刀疤脸口中突然泛起一股血腥的滋味,嘴巴一张狂喷出一大口鲜血。他强忍着来自胸口的剧痛,一个翻身爬起来,毕竟他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知道今晚遇到了可怕的对手,如果再晚走一步就有可能命丧此地,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逃命!于是他落荒而逃,跌跌撞撞的窜到一个拐角处。此刻,他的女儿正站在一间房子的屋檐下。

那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扎在小猴子的肩头,它静静地仰面躺在雪地上,任凭雪花飘落在它的脸上、它的身上,两只小爪抖动了几下。那双平日里滴溜溜转动,此时已然渐渐失去光泽的大眼睛,默默地凝视着漆黑的天空,生命的火花仿佛正在油尽灯枯。

喜面爷轻吁了一口气,看了眼消失在远处的人影,他并没有追杀过去的想法,因为就在刚才的奋力一击之后,他已是感到了身体严重的透支。如果此时再去搏命,还不知到底鹿死谁手,不如赶紧离开这凶煞之地。

于是他走到小猴子的跟前,弯下身子在它的肩头上,抽出那把锋利带有血迹的匕首。就在立起身子的同时,突然一挥手,将匕首甩向十几米开外的一棵大槐树,“噗”匕首深深地扎进粗壮坚硬的树干里,刀身几乎嵌入一半,可见其力道有多大。

喜面爷到底是啥来头,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难道他就是那种隐遁尘世、深藏不露的高人?

滨滨站在大槐树后面,冷汗已然浸透了全身,双手竟然不听使唤的在抖动。刚才他已经偷眼目睹了,那场惊心动魄却又瞬息巨变的搏杀,已经是让他如坠深渊、胆战心惊。

还未在惊愕之中缓过心神,又被喜面爷随手一甩而来,深深刺入树干中的匕首所震撼。他的内心已近崩溃的边缘,怯懦的将身子靠在树干上,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口,恐惧的原因来自他非常明白,喜面爷已经发现了他。这时他才幡然醒悟,此人的表面给人的直观非常的和善,而真正的里子,那才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隐世高手。

凄厉的寒风,夹裹着纷飞的雪花。喜面爷静静地站在风雪之中,这一刻,他的脸上居然又露出了微笑,那是一种非常舒心的微笑,就像是刚刚做完一件非常开心的事,又或者说更像是在洞房花烛夜,刚刚与女人欢愉之后,那种快感满足之后的微笑。

他低头看了一眼躺在雪地上的小猴子,肩颈处喷射出的一缕鲜血,挥洒在洁白的绒雪上,犹如一幅鲜红花瓣点缀而成的血梅图。

而后喜面爷掸了掸身上的雪花,轻咳了一声,踏着积雪走向回家的路。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滨滨这才悄悄探出身子看了看外面,空旷的街道只有寒风和飘雪。他尝试着挪动了一下快要冻僵的双脚,悄悄走出大槐树,目光又向四周环视了一圈。

就在他刚刚走到喜面爷离开的地方时,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雪地里,身穿黄色缎面小夹袄,四爪朝天直挺挺的小猴子身上,因为他突然发现小猴子的一条小腿,居然抖动了一下。滨滨大喜过望,赶紧跑过去一把抱起身子瘫软的小猴子。

滨滨贴近它毛茸茸的小脸,居然还感觉出它那鼻孔中,细微喘动的一丝气息。滨滨又仔细看了看它的伤口,大概是匕首扎在了它的肩颈处,并没有伤及到主动脉,所以小猴子才没有当场一命呜呼。

过度的惊吓,极有可能也是造成,小猴子昏厥的一个重要因素。毕竟它整天被喜面爷宠爱,养尊处优的哪见过如此极度恐惧的场面。

所以说小猴子命不该绝,如果不是滨滨及时发现它,最多也就不到半个时辰,小猴子就会变成小冰雕!

滨滨急忙从棉衣的里衬,撕下一根布条,缠裹在小猴子肩颈的伤口处。多亏了寒冷的空气,将小猴子伤口流出的血,快速的凝固,同时也起到了止血的作用。

滨滨赶紧掀开衣襟,将小猴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用自己身体的热量,去温暖伤重昏迷的小猴子。迎着刺骨凛冽的寒风,一瘸一拐的拖着残疾的右腿,艰难地跑向中心医院的方向。

一盏精巧的床头灯,散发出柔和的光。温暖的小屋里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女秘书亲昵羞涩的依偎在李浩的身边。

眉飞色舞的李浩眯起眼睛,刚刚把嘴巴凑近女秘书的额头。突然,脸上被“啪”的狠狠地抽了一大耳刮子,疼得他呲牙咧嘴刚想发火,就听到一个恶狠狠地声音传来:“你是谁?”

李浩大惊失色,慌忙睁开双眼,发现自个坐在雪地上,头发被人一把揪着,身上的衣服已被融化的雪花湿透。一阵寒风袭来,顿时感觉浑身上下彻骨的冷,甚至忘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这才恍然,原来刚才只是春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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