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站。
君容将白清菀带出了他创造出的那个结界，她立即跑开了。
她做在休息站的传送口不远处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紧接着君容的系统发出了播报：“叮咚，有预备朝圣者进入非赛事地区域，是否前往营救？”
他撇头看了一眼，眼神蓦然阴沉下来。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那位倒霉人的名字叫白清菀。
她是白清菀，那刚才和他说话的又是谁？
君容的手指点上系统显示的“白清菀”这个名字：“系统，探查真假。”
“叮咚，已确认目标，真人。”
“姓名：白清菀。”
“性别：女。”
“父母：沈尚启……”
君容抬手挥散了系统没显示完的那几行字。
确定了，先到的那个是冒牌货。
他皱眉，还是先去了白清菀系统信号消失的那出地方，先把她救出来。
至于那个假的，人在那里，又不会跑，等会再收拾也不迟。
君容突然出现在陆卫昭旁边：“我先出去一趟。”
陆卫昭点头：“急的话就快点走，你给我报不报备都一个样。”
半山镇。
此后，石家院子里一个跳舞的，一个挥剑的，还多了一个又剪纸人又捏诀的，嘿！要不是妖物太凶残，他都想教他那个小徒弟学召唤了！
群殴，还不用自己动手，帅呆了！
石父咂咂嘴，又写了封信送过去，这次却在半时辰内就收到沈尚启的回信拒绝。好吧好吧，艺多不精，学杂了也不好。此皆为后话，暂且不表。
因为要拜师学艺，沈霜序每天都要从山上下到镇子上来，去石家。
而来接她的人也早早等在了竹林前，一般都是石诗悦和碧知来，偶尔是石娴书两姐妹来。
但今日不同，两姐妹和碧知一起来了。
沈霜序眼前一亮，“噔噔噔”跑过去牵上石娴书的手：“大师姐大师姐！师父今天要教什么呀？”
“今天么，玩啊！”石诗悦在一旁插嘴，还给她姐扮鬼脸。
石娴书无奈瞪了她一眼，说道：“师父说今天休息，去镇上的藏书阁看书。”
沈霜序懵懂的点头：“哦……”她眼睛突然看到了碧知，就顺口问出来，“大师姐，碧知姐姐是怎么成这个样子的呢？”她两个手掌比划出很薄的空隙。
“这个么……”石娴书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说了，“用开过光的剪刀把纸剪出人形，再捏个诀招个留在人间的鬼魂来。来者若是愿意当纸人里的灵，那魂自己会应召前来，不乐意的，是不会被召过来的。”
石诗悦在一旁补充：“魂上纸人身后，纸人的样貌自然会顺着魂来。碧知老厉害了，啥都会！武功也不差！”
“哦哦！”沈霜序似懂非懂地点头，望向碧知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碧知被她看得脸色绯红，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没有没有……二小姐你捧煞我了，武功上，还是您更胜一筹！”
石诗悦立即应和下：“没错！虽然你很厉害，但和我相较，还是差了那么一截。”
石娴书扶额：“真是吹牛也不嫌害臊……”
镇子上的藏书阁不大，进去就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在看管。
石娴书和碧知去找了比较重要的典籍，石诗悦却拉着沈霜序去找故事书看。
“哟，《狐姑娘和她的死鬼夫君»，这名字带劲，这个姑娘肯定长得很魅，而她夫君估计是个窝囊货！”说到这里，石诗悦的语气带上了些恨铁不成钢，“呸，我倒要看看有多窝囊！”
这不是还没看嘛，万一内容写的和她想的不一样呢？沈霜序面露好奇，也凑近去看。
石诗悦也没遮，反正写到什么禁忌的东西，小丫头才五岁也看不懂。
两个圆脑袋凑一起看了半天才明白，哦，原来还真是一只白狐狸和一个男鬼的故事啊……
沈霜序仰头问她，眼神中闪着好学的光芒：“为什么狐狸也可以和鬼在一起呢？”
石诗悦被沈霜序的问话一哽，她哪知道？倒是不远处的石娴书听见了沈霜序的话，满脑袋黑线地过来揪石诗悦的耳朵：“石诗悦！你在带小九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喊大名的威力，恐怖如斯，石诗悦立即认错：“再也没有下次了！”
碧知在一旁偷偷笑，沈霜序乖乖地去牵石娴书的衣袖摇晃，替她二师姐求情：“大师姐，你别凶二师姐了，她不是故意的。”于是石诗悦被罚的更狠了。
“哟，今日可巧了。”一位身着艳丽的女孩走进来，看着打闹的两姐妹笑，“大祭司今日又来阁里看书啊。”
见到来人是张蔷，石诗悦脸上的笑容立即淡了下去：“关你屁事！”
张蔷面色一变：“石诗悦你什么意思？”
石诗悦冷笑一声，不说话，石娴书倒是面无波澜唤了石诗悦一声：“不得无理。”
事后，沈霜序偷偷问自家二师姐，为什么对她讨厌时，石诗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因为这村里的破事，全因为她！”
*
沈霜序学累了休息时，总是喜欢在一旁观摩自己两位师姐的行为。
她见石诗悦挥剑时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潇洒恣意，心便有些痒痒：“二师姐二师姐，你的剑给我摸摸吧！”
“怎么，你也想学？”石诗悦的动作停下来，她抹去额头的汗，把剑立在沈霜序身前比划了几下，“小丫头还没剑高呢，还想学剑法？”
“别说，小九悟性比你高多了，你也就仗着比她早出生几年，要不是这年龄差，你都不一定打得过小九！”石娴书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就先得意着吧，总有天会后悔的！”
这次她说的话有些重了，石娴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总觉得心中有股子气，有股子慌张，一直抹不去，一定要发泄出来才好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
好在石诗悦被数落惯了，也不往心上去，只是眼神幽怨地看着石娴书：“姐，你又骂！伤到我心了，带我出去玩！反正明天就是你诞辰，练功也不差这一天。”
“你要是不带，我就，我就……”
她没“就”出来。
石娴书才骂她好高骛远，仗着天赋不专心呢，她还开口要出去玩，这不自己挨着上去讨打吗？
她缩了缩脑袋，没说话。
但在旁支楞着耳朵听的沈霜序急忙跑过来，无言地看着石娴书，但眼中满是热切和渴望——出去玩，出去玩！
出去玩？石娴书脑海里晃过一个熟悉的场景。
以她现在的状况，确实需要出去散散心缓解情绪，那地方或许很合适。
“行，那我们现在就走！”
石诗悦抬头，愕然地看着二人，沈霜序在旁开心的拍手：“大师姐万岁！”
*
“哇！”
石娴书耳畔是石诗悦和沈霜序的惊叹，她唇角微翘。
眼前是一片澄澈的湖泊，阳光让它波光粼粼，闪着它的金光。
在这片森林中，它这湖泊宛如一颗碧蓝又深邃的瞳孔，静静凝望着天空。
“有鱼！”
石诗悦高兴得大叫，她指着湖中，又立马压下，怕她的动静惊走了鱼儿，但声音依旧难掩激动，“它长得好大一条！”
说着就拿出装备开始打窝，准备钓了。
她冲石娴书比了个大拇指，还是她姐想的周到，不仅带来了鱼竿，还拿的有装鱼的桶。
石娴书得意的笑着摇头，今日本是出来游玩，就随石诗悦去了。
她转头嘱咐碧知：“我去林中也猎几只来，素日属你最贤良温顺，可要照顾好小九！”
碧知连忙点头应下，石娴书这才背着箭满意地领着几个角力士离开。
沈霜序在旁自然听到，她不想麻烦碧知，就只靠着石诗悦旁边的树干，看她垂钓，倒也得了些乐趣。
若她抬头，便能看见一团白雾盘踞在她靠的那棵树的树盖里。
左右扭动，像是在摇头晃脑般。
半日时间一晃而过。
怡娘用姐妹二人打的猎物做了顿丰盛的野餐，色泽诱人香味浓郁，那带的干粮自然是没人吃，包括碧知在内的几个纸扎人都大饱口福，吃的津津有味。
但他们吃可和正常人吃不一样，他们的吃食是由石娴书用灵火烧了过后祭过去的。
顿时，那食物的味道就被吸进他们的口里，尝了个味道。
至于干粮，被石诗悦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地丢进湖泊里，她说：“咱们吃了它的鱼，还些干粮回去，也大差不差。”
沈霜序觉得她的话没理，但她也在旁有学有样地同她一起动作。
游玩半晌、吃饱喝足后，石娴书心中的忧虑并没有减少，这种不安似是她祭司身份带来的天地警示，因为下一刻她随身携带的一串朱砂珠竟一崩而散。
她脸色微变，忙催促众人回府。
“哎哟，姐，再玩一会嘛，离太阳下山还早得很呢！”石诗悦又开始耍赖，沈霜序眼中也怯怯地带着点祈求。
不料石娴书一口回绝：“不行！现在就回去！”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甚至尾音都发了颤。
“大小姐……”碧知担忧的看着她。
石诗悦神经再大条，也发现了自家姐姐的不对劲：“这是怎么啦，不舒服吗？”
石娴书懒得和她废话，她自己一把抱起了怔愣的沈霜序，又让角力士捆了石诗悦——先带回去再说，现在再解释也来不及了。
太阳每偏移一分，石娴书心中的恐慌便加重一层。
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缓慢地攥住了她的心脏，再慢慢缩紧，让她一点点喘不过气来。
角力士前后包围着石娴书几人，碧知在前开路。走到一半，祭铃无端的响了。
天色竟然在这一响过后慢慢转阴，阴云开始向太阳笼罩。
要下雨的前势！会提前进入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