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圣谦闪身避过,凝神看时,正是清珣,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位朋友既说与万兽帮殊无干系,怎地又出手阻挠?”
清珣也不理睬,将小牛哥搀起,沉着脸道:“你受伤颇重,且回去静养修伤,作恶之念,再不可有,今后务要改邪归正,好自为之。”
小牛哥感激涕零,说道:“多谢大爷相救恩德,您……您请放心,小人以后一定好好改过自新。”晃晃悠悠,步履蹒跚的去了。
清珣见他如此凄凉模样,顿生黯然惆怅之感,虽知他适才行事卑劣,但于己毕竟恭谦,逌然叹道:“兄台好俊的功夫,一出手便连夺数命,当真是威风凛凛。”
柳圣谦道:“天下四大邪派,以万兽帮悠居首恶,门人帮众作奸犯科,淫人妻女,早已是恶贯满盈,人人唾弃,今日既教柳某人撞见,焉有袖手傍观之理?若是任其遁逃,岂非教天下间的同道耻笑?倒是阁下相貌堂堂,怎地自甘堕落,与邪魔外道为伍,我看还是及早弃暗投明,归返正途才是。”
清珣道:“兄台神清骨秀,行事却忒武断,言之谬矣,在下早已言明在先,与那甚么万兽帮、千兽帮的殊无干系,兄台一叶障目,不问青红皂白,徒然强罪于我,未免有失道义公允。再者,这几名汉子固然品行不端,但苍天有好生之德,尚可责令教化改过,何必便下杀手?”要知他修习“混元经”以来,已逾十一载,心性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
柳圣谦道:“阁下既有恻隐之心,仁人之念,量必邪魔外道绝无这等心肠,柳圣谦失言冒犯在先,这里向阁下道歉了,望乞海涵原宥。至于这几名孽障,那是死有余辜,不足为惜,阁下难道不知?万兽帮在江湖上地声势日益浩壮,帮中向来优收穷凶极恶,罪恶滔天之徒,这几个孽障淫徒,若非做了甚么恶毒歹事,又怎入得万兽帮其门?”
柳圣谦一言方毕,忽听得头顶上一人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这位柳兄言之有理,哈哈……”这笑声来的突兀之极,陆柳二人都是猛吃一惊。柳圣谦是韵鼎门高足,修为武艺自是不凡,清珣自练成无名心法以来,玄功辨御八识,百步之内,莫说区区一人,便是一枚绣花针落在地上,那也绝不会听错。两人都是一般的想法,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是甚么时候来的,怎么自己全未察觉?
柳圣谦喝道:“甚么人?”双手分扬,在树干上一拍,旋即横推过顶,一道青龙掌力,顺着树干狂击上去。那树原本长的枝繁叶茂,人若躲藏其中,绝难发现,其时受柳圣谦掌风所摧,树上岔枝纷纷断折崩毁,直往下掉。但见峰梢枝叶被掌风激的上扬,隐隐约约瞧见一个人影,那人反手拔刀,须臾间朝下凌空虚劈,动作潇洒,一气呵成。只见一道白光贯现,两股巨力当空相撞,只激得气浪狂涌,木屑纷飞,那人顺势御风,轻轻跃下地来。
那人至上击下,本已占了地利,但柳圣谦掌力霸道无匹,落地时仍不免退了半步。那人回刀入鞘,好整以暇,作揖说道:“‘五龙掌’果然名不虚传,若论掌力刚猛,当今天下也只有真宗的‘天罡掌’与碧焰洞的‘业火叠浪掌’或可与之并驾齐驱,韵鼎门有柳兄这等人物,当真后继有望,可喜可贺。”他一句话说完,不待旁人开问,接着又道:“在下玄宗楚逸风,今日得见两位英雄豪杰,实乃人生幸事,不敢请问两位兄台高姓大名?”
当下陆柳两人自道了姓名。楚逸风道:“原来是陆兄,柳兄,哈哈……当真是失敬了。”
柳圣谦道:“何敢克当,楚兄乃当代名门弟子,行事出人意表,不拘一格,旁人自是望尘莫及。”言下之意,你躲在树上,偷听且瞧了半日,又何必惺惺作态,假仁假义。
楚逸风哈哈大笑道:“柳兄恐有误会,在下早间经过此处,一时感到有些困乏,在树上小酣了半日,被这几人的污言秽语吵醒,本待出手略施惩戒,恰合陆兄到了,接着柳兄又到,实非有意藏匿行踪。”他言笑嘻嘻,这番言语陆柳二人到信了七八分,否则依他二人修为,任凭来人轻功如何高明,总不至于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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