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偶尔觉得现实发生的事儿在梦里发生过?你有没有觉得有的陌生人特别熟悉?你觉得梦境和现实有什么联系?华三丰这三连问,问得我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那年我刚毕业,被分配到一家电厂工作。为了方便上班,我在离厂不远的一个四合院里租了间厢房。这四合院门牌上写着“清水居66号”。嘿,这数字挺吉利,租金也合适,对我这个刚参加工作的新人来说,再好不过了。房东老太太人很和善,她说住进四合院就是一家人,平时大家要互相照应,但特别叮嘱我,正房那位邻居,没事儿最好别老去打扰他。
我笑着答应了,心里却对这个神秘邻居充满了好奇。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董笑笑。曾在部队服役五年,退伍后读完了大学,学的是热能工程,现在就在那家电厂上班。今年三十岁,性格比较爽利,朋友们都叫我“笑哥”。至今单身。可能我和其他姑娘不太一样的地方是爱好吧:跆拳道是我的特长,平时喜欢弹琴画画,还特别着迷侦探推理类的电影。虽然我很欣赏体格健壮、有力量感的人,但我更相信自己的生活要靠自己打拼。
住进四合院没多久,我就和西厢房的老李、南房的大周熟络起来。唯独正房的主人,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老李告诉我,正房住的是个搞“破案”的,行踪不定,指不定啥时候出门,啥时候回来。时间长了就发现,进出他那屋子的人,形形色色,三教九流都有。房东说他姓华,名叫三丰。“你说这名字,听着像武侠小说里的人物似的!”老李念叨着,“一天到晚在屋里捣鼓自己的事儿,也不出来跟大家伙儿热闹热闹,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听着老李的描述,我对这位华三丰的好奇心更重了。
这几天休长假,我在屋里弹着那架老旧的电子琴。当我弹起《天空之城》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正房那边竟传来了吉他版的《天空之城》应和!我惊喜地弹完整首,按捺不住兴奋,径直走向正房。刚抬手想敲门,里面就传出一个沉稳的声音:“别敲了,进来吧。”
我轻轻推开门,一丝淡淡的药酒味飘来。房间布置得异常整洁,甚至有点像诊疗室。要不是知道他独居,第一眼准会以为这里有个细心的女主人。
只见华三丰抱着吉他,脊背挺得笔直,坐在一把木椅上。仔细看,他五官立体,面容干净,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色,身材精壮有力。他略带微笑地看着我,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手上的厚厚拳茧,指骨似乎也比常人粗壮些。若不是抱着吉他,这身形气质倒更像是个格斗场上的拳手。
他伸手示意:“董笑笑小姐,请坐吧。”我心头一跳:他怎么知道我会来?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起身为我倒了杯红茶。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个子不算太高,约莫一米七出头,但动作极其干脆利落。
我接过茶道了谢,说:“真巧,我最喜欢喝红茶。”他笑了笑:“看来是这样。”
“是哪样啊?”我追问。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我的问题恍若未闻。
“华三丰先生,我能不能冒昧问一下,您是怎么……”我话没说完,他就先开口了:“知道你进来,是因为我听到了你乐曲结束和开门的声音,判断你是循着吉他声来找我。估算你敲门的时间,只需知道两屋距离和你平日走路的速度。至于你的名字,”他顿了顿,“就像你也知道我的名字一样简单。至于红茶喜好嘛,看你连续几次扔在门口的茶叶包就知道了。”
他的回答如此自然流畅,我忍不住拍手叫好。
他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说自己与人交流喜欢直奔主题,省去客套。接着,他话锋一转:“我还能大致推断出你的从军经历、大学专业,甚至……”他顿了一下,似乎斟酌着用词,“…你的某些生活规律周期。”
我脸上立刻写满了不信,心想这人可真能吹。但他随即开始了他的“演绎”:从我的眼神、走姿、坐姿,到手指的形态和坐下时手指无意识的小动作,他推断我曾在部队担任通信兵。通过观察我的作息规律和日常消费,结合地理位置,他判断我在附近电厂工作。而电厂招录的专业有限,加上我值夜班的特点,热能工程专业就呼之欲出了。至于那个“生活规律周期”……
我清了清嗓子,略显尴尬。华三丰立刻收住了话头,非常识趣。
我转移话题:“既然您这么厉害,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呢?”
华三丰笑了笑:“这里环境清幽,更重要的是,消息灵通。这样的四合院,难道不比那些千篇一律的楼房更有意思?而且这里去公安相关部门都方便。开发商或许不看重这些,但对我这个以破案为生的人来说,再合适不过。”
我指着他身后墙上贴满的照片和错综复杂的线条图问:“那是您最近的案子吗?能说说您的工作吗?”
“哦,是的,”他看了一眼墙,“不过案子还在侦办中,细节不便透露。倒是你的电学知识,”他看向我,眼神带着一丝邀请,“正好是我目前需要的。如果你对破案也感兴趣,欢迎在闲暇时过来帮忙。以前结案的卷宗也需要整理,工作量不小。”
我恍然大悟。他与我合奏《天空之城》,或许并非偶然。是因为我的电力学知识?还是看中我单身有闲暇?或者……仅仅是觉得邻居间可以互相帮助?无论如何,能有机会接触真实的案件,和这样一位人物共事,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我站起身,向他伸出手:“四合院都是一家人,您别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华三丰挑了挑眉,伸手与我相握:“谢谢。”他手掌宽厚有力,传递着一种沉稳可靠的力量感。我回以微笑,心中充满了期待。说来也奇怪,明明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却没有什么陌生的感觉,我告诉自己,一定是对方的情商太高,才会让自己觉得非常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