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歌今晚睡的并不安稳。
但这很正常，毕竟没有人在得知自己房间里安装了监控还能泰然自若吧。
人睡不着的时候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更加灵敏。
彦歌听到头发摩擦枕头的声音；听到厕所里水滴的声音；听到门外地毯上细微的沙沙声……
等等！
彦歌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脑蓦地一下清醒了。这个时间外面怎么会有声音？
彦歌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2:47，这个时间不管是在课题还是现实有人还在外面走动都不正常，更不必说公司已经明确规定晚九点后不能出门。
不过规则说的是除直播外的，是刚直播完回来的主播吗？
彦歌重新躺下，凝神听外面的声音。
除了“沙沙”的声音后，还有一些非常轻微的脚步声。虽然说铺有地毯，但是正常走路的声音也不可能这么小，门外的人，是有意在减轻声音。
他们不想让其他人听见。彦歌怀疑这跟规则上不让出门有关系。
在床上能听见的声音还是太有限了。彦歌起身走到门口，拉开衣柜，弯腰坐下趴在衣柜门上听。
衣柜门打开刚好和大门是挨着的，这样既不影响彦歌听外面的动静，也免得让他们看到起疑心。
“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看起来是从里面出来的。
这个声音……怎么像在地上拖着什么东西？
彦歌下意识拧眉。
可惜门口并没有猫眼，彦歌也不敢开门看，只能一直趴在门口听。
没多久，声音就停止了。
下一秒，彦歌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叮——”。
他们坐电梯走了。他们在拖着什么？又要把东西带到哪里去？
彦歌有些焦躁。她觉得这跟课题的核心紧密相关，但她目前什么也做不了。
又等了一会，彦歌再没听到任何声音。看来那些人已经全部走了。
她住在706，离电梯口还是有些距离，无法听见更多的声音。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说话以及李小娜是否还在里面。
李小娜在电梯里实在太碍事了。
彦歌已经观察过了，或许是因为李小娜的存在，电梯里并没有监控，可李小娜仿佛不知疲倦，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工作。
她想过楼梯，可是楼梯里全是监控。
按照课题的惯例，离开课题的办法有百分之八十跟十八楼脱不了关系，更不用说李君也在十八楼。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去十八楼一趟。但是现在他们的行踪对整个公司几乎都是透明的，别说去十八楼，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讲话都不可能。
躲监控目前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必须要知道李小娜工作时间。
不过彦歌感觉这个方案估计也行不通。
彦歌抱着被子叹了口气。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林沅说有导师在的课题会比较难了。
.
“大家昨晚都睡的怎么样？”何书言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
文修礼貌一笑：“还可以吧。”
“那很好了，我们必须得休息好才能有精力去高效直播。”
何书言一边说，一边将眼珠转向彦歌。
“彦歌，你昨晚是没睡好吗？有什么吵到你了吗？”何书言说着关心的话，但脸上却面无表情。
彦歌早就预料到何书言会来盘问她，所以并不担心，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我有些认床，来到陌生的环境就睡不太好，晚上会梦游。万一我走出去了，算违反公司规则吗？”
彦歌露出担忧的表情，有些忐忑地问。
何书言顿了顿，似乎没想到彦歌会这么说：“...当然不算了，不过你不需要担心，只要你没有戴着工作牌是无法走出大门的。”
“相信你多呆几天，应该就会习惯了。”何书言直勾勾地盯着彦歌，看上去在确认她说的是真是假。
“那太好了。”彦歌放心的舒口气，仿佛何书言的话让她安心了不少。
彦歌并不担心，只要何书言没找到明确的证据他就拿她没办法，更何况他们不可能主动说出宿舍有监控，所以只敢从侧面旁敲侧击。
“你们准备播什么游戏？根据游戏的类别，我好安排时间。”何书言收回视线，看向众人问。
许是有了之前选赛道的经历，文修这次答的很快：“英雄联盟。”
陈思含连忙接在后面：“我也是。”
彦歌沉思一会：“和平精英吧。”
和平精英几乎全时段能打，这样被安排在夜间时段的几率就会小一点。虽然不知道九点后会发生什么，但是彦歌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林沅不缓不慢开口：“我也和平精英。”
林沅说完后，彦歌感觉何书言翻了她一眼，像是觉得她影响了林沅的事业运。
......运营都这样歧视女生，让女生如何在电竞赛道里存活？明明就是林沅来找她的，怎么不翻林沅？
彦歌不爽的翻了眼林沅。
林沅：？
“我们电竞不需要直播特别长的时间，今天是第一天，大家只需要播四个小时就好了，明天我在根据你们今天的数据进行调整。”何书言一边翻着手里的文件一边说。
“电竞直播间在十二楼。林沅1204，彦歌1205，陈思含1206，文修1207。你们的技术怎么样？”
文修微微勾唇：“我比较擅长。”
“我打的一般般。”陈思含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实不怎么会打英雄联盟，平时玩二游比较多，只是跟着文修选而已。
何书言点点头：“既然这样，那陈思含就播14:00-18：00这个时间，文修播16：00-18:00和19:00-21:00。”
彦歌：“我很强。”
林沅挑眉：“我很菜。”
何书言捏文件的手一顿：“你可以选你擅长的。”
林沅摊手：“但是我都很菜。”
何书言：“...单机游戏也是可以的。”
何书言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仍然挂着僵硬的笑，显而易见，如果对象不是林沅他就要发火了。
林沅仿佛看不见一样，仍是一脸任性：“那很无聊啊，我就是想玩和平精英。”
“...好吧，那你先跟着彦歌一起播，看看效果，如果不行再改。你们也播14:00-18：00吧。”何书言深吸口气道。
挺好的，林沅受宠连带着自己也飞黄腾达。彦歌满意的拍了拍林沅大腿。
林沅：？
她昨晚不会被上身了吧？
文修听完安排后整张脸都黑了下去，晚上九点之后绝对有危险的东西，直播间在十二楼但他的宿舍在三楼，天知道这段路会发生什么。
何书言接着说：“直播间助理已经帮你们收拾好了，等会过去他们会教你们。”
说完何书言拿出一个朱红色的手串递给文修：“你下播后把这个戴着，一直到你回宿舍时才能摘掉，记好了，中途绝对不能摘掉。还有，你下播后走左边的电梯，绝对不能走错了，也绝对不要去别的地方，赶紧回宿舍。”
“不是只有一个电梯吗？”文修捏着手串的手有些发抖。
何书言轻轻拍了下文修的肩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晚上你会知道的。如果分不清的话，就坐有李小娜的那个。”
彦歌眸子一闪。李小娜真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那她还能是人吗？
另外什么叫分不清？九点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彦歌看向低着头的文修，她还是很希望文修能活下来的。
“行了，你们可以走了，到时间直接去直播。”何书言挥了挥手将他们赶出了办公室。
“彦歌，你昨晚发现什么了？”文修忽然开口问道。
彦歌按下电梯召唤按钮后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低声道：“我只听到了一些声音，他们好像拖着什么东西走了。”
说着，彦歌看向陈思含：“我离得有点远，听不太清他们在电梯那里的动静。你在701，你昨晚有听到什么吗？”
文修也有些期盼地望向陈思含。
陈思含挠挠脸，感觉有些无地自容：“...我只知道有好几个人，然后听到李小娜的声音，其他的我没听见了......我不敢去门口，我怕他们发现我......”
“没事，远离危险是正常的。”文修嘴上安慰着，但眼中却飞快闪过一丝嫌弃。
陈思含刚才低着头并没有发现丝毫不对，一脸感动道：“谢谢你。”
目睹一切的彦歌陷入沉默。
他不然还是死掉算了。
“等会一起吃饭吧？”文修再次看向彦歌。
“我不要。”林沅黑着脸打断。
陈思含也不是很愿意，昨天文修都告诉她了，他只是在没有救彦歌而已就要被他们如此对待，课题那么危险，不救明明就很正常。
再说文修都道歉了，几次邀请她都不来。这个彦歌怕不是以为自己长得好看，所有人就得围着她转吧。
彦歌倒是没什么情绪：“为什么？”
文修并没搭理林沅，反正只要彦歌答应了就行。
“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九点后会发生什么吗？”
彦歌很清楚他的意思：“谁知道你能不能活着回来。”
“你怎么说话呢？”陈思含不满道。
“没事的。”文修拦住陈思含，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大家都是队友。”
陈思含没再说话，但脸上写满对彦歌不知好歹的不满。
彦歌耸耸肩表示并不在意陈思含的态度，她对她来说无足轻重。
“我一定能活下来。”文修语气温和，但很笃定，看上去胸有成竹。
“可以。”彦歌本就不太希望文修死，她指着文修带来有用的消息呢，眼下文修这样倒正好合了她意。
“哼”
林沅在彦歌身后不满地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