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没看过，当着我的面更衣你还不好意思了吗？”
“倒不是怕陛下看，只是，只是怕陛下……”话音戛然而止，华令宜那脸红的就像是盛夏六月天边的晚霞。
“咳咳，那朕出去，你快点更衣！”
宁天辰刚一走出乾清宫，门口两侧的一众宫女太监立刻恭敬跪倒在地。
虽说此举彰显出了对宁天辰的敬畏，可他又感觉这些人似乎怕大于敬。
“朕又不是什么昏君暴君，你们为何如此惧怕朕？”
这话要是别的皇帝说出来，或许还有点说服力。可大明就一位皇帝，而这位主子这几天杀的人都赶得上一个小县城的人口数量了。
他说他不是昏君暴君，要不是心中太过于恐惧，这些小太监宫女当场就得笑出声来。
“罢了，跟你们这种人也没必要解释，赶紧去备轿，我要和皇后一同前往翰林院。”
虽然嘴上说着罢了，可人毕竟都是爱名声的生物，坐进龙辇的第一件事，宁天辰直接看向华令宜。
“你觉得朕昏庸残暴吗？”
很平常不过的一个问题，却将华令宜吓得冷汗直冒。
"陛下，陛下为何要这么问？"
她的表情和反问已经给了宁天辰答案。
“罢了，日后你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具体原因宁天辰也不能多说，毕竟这不是儿女情长的世界，想要坐稳皇帝的位置，他的权威性就不能受到质疑。
无论是谁，他都决不能告诉对方他不是以前那个昏君暴君，一旦说了，那就有可能将其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些前任昏君弄出的屎盆子，宁天辰也能暂时扣在自己的脑袋上。
拉起窗帘，外面道路两旁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百姓映入眼帘，宁天辰也不禁好奇起来，这副身体的主人，到底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华令宜也通过缝隙看到了外面，原本温柔的眼神顿时消散全无，这一刻她仿佛想起了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存在。
宁天辰想要让华令宜真正的接受他，或许还需要一点时间。
与此同时，两人正要前往的目的地翰林院，此时已然是忙的不可开交。
“圣上亲政掌权，这新朝必定会改天换地，咱们这一批进入官场未深的学子，或许就是陛下重点培育的对象，大家可都得做好准备，莫要辜负的皇恩。”
“咱们倒是要对得起皇恩忙的不亦乐乎，可陛下真把咱们当回事吗？据说那位主子可是把读书不如当狗这样的座右铭挂在嘴边。”
“咱们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入朝为官吗？再说了，哪个大臣不是陛下的狗？当狗又怎么了？”
翰林院的忙碌于宁天辰所想的忙碌并不相同。
作为整个大明最为聪明的地方，他们自然能提前预见到局势的变化。
只是这种预见不知是好是坏，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皇上驾到！”
门外太监宣报，众人皆是眉头一挑，似乎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哥几个还不赶紧去迎接圣驾，今天可是咱们好好表现的时候。”
这些读书人默契非常，不一会便陆续来到庭外恭谨谦卑匍跪在地。
待宁天辰二人步入正院，所有翰林院学子皆已是恭敬跪于两旁。
“近些日子朕忙碌于其它事务，未曾亲自殿试，诸位可莫要责怪啊！”
宁天辰拿出了自己的姿态，并未入座或是套用什么礼仪，而是直接站在人群中心喊道。
他就是要告诉众人，有能者他当正视之。
只可惜这种正视，被人当成了拉拢的把戏。
“陛下不必自责，陛下日理万机本就无法顾及全局，我等寒窗苦读能有个入翰林院的机会，已是深感皇恩浩荡，又岂敢生出埋怨陛下之心？”
“陛下圣明，忙于政务还能抽出时间来见我们，这足以见得陛下对我等的抬爱。”
……
这一声声的马屁听得华令宜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虽说她内心还未完全接受暴君，但毕竟是他丈夫，受人追捧崇敬，她自然也有面子。
“陛下，您……”华令宜转过脸去，可却惊讶发现宁天辰的表情并不好看。
就在华令宜疑惑之际，宁天辰突然问道。
“诸位是未来的朝廷命官，可曾有想过未来应当如何为官？”
“臣等不过一介草民，仰赖圣上天恩有了入朝为官之资格，日后定当犬马效劳于陛下，以陛下之心为己心，已陛下之念为己念。”
宁天辰的眼神骤然冰冷。
“那若要是朕是个昏君，尔等还会如此效忠？”
“天下只有做错事的臣子，绝无做错事的皇帝，陛下便是一盏明灯为我们指引着方向，陛下不会做错任何事！”
这马屁拍的，要是换成别人，一定特别受用。
只可惜他面前的主子是宁天辰，战场出生的宁天辰最讨厌的事情，那就是溜须拍马。
“朕怎么感觉听你说话，有种不是初入仕途的味道？你姓氏籍贯可否告诉朕？”
前一秒还在说着宁天辰是一盏明灯，可宁天辰一问籍贯姓氏，却没一人敢抬起头来，更无一人敢直接回答。
“陛下，咱们都是苦读学子，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有一颗忠于陛下的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
嘴角微微上扬，宁天辰接着问道。
“如今南方沿海区域已然进入战备状态，尔等都是我大明最为新鲜的血液，也的确到了给朕效犬马之劳的时刻，若是朕要将尔等调去前线，尔等可是愿意？”
此话一出，就连旁边的华令宜都转过脸看向了宁天辰。
那眼神仿佛是在问华令臣是否在开玩笑。
眼下这些人可都是大明未来的官员，就这么送上战场，那不是在开玩笑吗？
“陛下，我等寒窗苦读是为了效力于陛下，陛下将我们调去前线，那我等何不一开始就直接参军入徭？”
华令宜此刻也在一旁适当的提醒宁天辰：“陛下，这些可都是本届科举的人才，调去前线怕不是有点浪费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