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时候,我以为三十岁会很洒脱,看山河大海,看落日余晖,会是一个很出色的、雷厉风行的职场女白领。可如今快三十了,我却常常觉得自己还没长大。最近重追《我可能不会爱你》,程又青在30岁时,开始恐慌的核对自己有几条初老症状,外貌上的、做事风格上的。从前觉得30岁好遥远,但是24岁以后的日子像是被按了加速键,日子与日子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越近的事情越记不清,越远的事情却越清晰,也越来越怀旧了。
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中写道:“我一点也没做好二十岁的准备,挺纳闷的,就像谁从背后推给我一样。“
这句话我第一次读到时,只是觉得这是青春期的必然困惑呀。可如今,当我站在三十岁的门槛前,我才真切感受到那股“被推着前行“的茫然感。二十岁时,我还在北二外的教室里上着课,觉得自己有大把时间去追逐远方。可当真正站在三十岁的门内,回头望去,我才骤然察觉时间流逝所带来的那种无声而凛冽的杀伤力。它一言不发,却已将许多东西连根拔起,任由他们随风散远。
三十岁,本该是稳重和自信的年纪,是在社会与生活中逐渐站稳脚跟的阶段。但现实里的我,却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踏步。曾经觉得自己最不可能成为销售的人,也已经在这个摸索行业数年。原来能让人成长的从来不是鸡汤,而是现实,能让人清醒的从来不是劝诫,而是教训。不是所有鱼都生活在同一片海里,不是所有路都能通向罗马,不是所有付出都会有回报,但这就是生活最真实的模样,它不会按照你的剧本上演,却会给你最适合的结局。
三十岁是个奇妙的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排排站的抗衰类护肤品,像是时间悄悄塞来的战书。喜欢深夜写东西、深夜加班,不再是觉得好累,反而是安静又放松。外面下着雨,阿姨微信提醒我开车慢点;冰箱里的石榴,她总能在我下班到家前剥好放在餐桌。好像我还是个需要被宠爱的小女孩。刷抖音看到一个话题,叫:“什么时候你觉得父母老了,你也不再是他们眼里的小孩了?”我想,是父母开始看你脸色,怕说错话你不开心;是父母总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家吃顿饭,即便他们忙活半天,你吃完只要两手一摊的躺平;是他们干什么都需要征求你的意见;是伴侣希望你也可以担当;是咿呀学语的婴儿突然砸吧嘴叫了你一声妈妈。
凌晨一点,我正坐在客厅敲打着这些文字。其实三十岁也没什么不好,前些天低血压晕倒在家,做了一箩筐的检查,看着体检报告上的箭头,它提醒我不再年轻,要注意身体。我也终于学会对消耗自己的人和事说不。人生的路还是很漫长的,三十岁不过是站在河流的中央,往前看去,青春的回响还未散尽。往后望去,未来大胖儿子成长的陪伴已隐约浮现。三十岁的我,比起二十岁时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就是最了不起的成长了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