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如冰锥般刺入骨髓,于婉晴的睫毛在浓重的黑暗中微微颤动。她试图睁开双眼,却发现眼皮沉重得如同坠着铅块,鼻腔里涌入一股刺鼻的腥气,混合着腐叶与潮湿泥土的气息,令人作呕。喉间传来一阵干涩的刺痛,像有无数细小的砂砾在摩擦,她下意识地想要吞咽,却发现口中早已干涸得发苦。
好不容易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幽绿的荧光。那微弱的光芒从洞顶垂落的钟乳石上散发出来,如同鬼火般在黑暗中摇曳。钟乳石上凝结的水珠泛着冷光,不时滴落,在地面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洞穴中格外刺耳。洞壁上蜿蜒着数不清的青藤,藤蔓上密密麻麻地缠绕着蛇蜕,那些半透明的蛇皮在幽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仿佛无数双空洞的眼睛在注视着她。
于婉晴艰难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冰冷的锁链束缚着,铁链另一端深深嵌入岩壁,发出沉重的哗啦声。她的目光缓缓上移,洞中央一座由白骨堆砌而成的宝座赫然入目,白骨之间缠绕着猩红的绸缎,在幽绿的光影中显得格外妖异。宝座之上,一条通体墨绿的巨蛇盘踞着,蛇鳞在荧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蛇尾如钢鞭般盘绕在宝座四周,微微起伏。
当看清蛇首的面容时,于婉晴的瞳孔骤然收缩。那蛇首上分明是一张熟悉的人类面孔——媚娘!她的师父,此刻却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额间镶嵌着一枚黑色的魔纹,随着呼吸微微闪烁,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魔气。
“小畜生,终于醒了。”媚娘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尖锐的嘶鸣,在洞穴中回荡,“当年偷走仙珠,以为能逃得掉?现在,你还不是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于婉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她的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仿佛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媚娘游走到于婉晴身边,盘踞在她耳边,用手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的脸,“果然是个美人,怪不得玄殇教主要留下你的贱命。”
于婉晴艰难的发出破碎的声音:“师父···我错了····”
媚娘听到这句师父,内心也涌起了波澜。她想起师徒二人曾经在昆仑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这一切都因为春俏偷吃了金珠而改变。
那日媚娘去拜访老友黄鼠大仙,在跟大仙形容完她捡来的金珠后,黄鼠大仙兴奋地说,这就是魔界在找的金珠,如果拿着这颗金珠去投靠玄殇,那他们就飞黄腾达,不用在这昆仑继续受这极寒之苦了。从黄鼠大仙那回来,一路上她都兴奋极了,可是回到洞中,春俏不见了,金珠也不见了,她气得要发疯。
可谁料到黄鼠大仙急于求功,已将此事禀告给了魔教的一个小头目,穿山甲,穿山甲又禀告了他的上级酸与,酸与是玄殇的麾下的一名干将。他在听了穿山甲禀告后也是贪心骤起,如果能得到金珠,就一定能让教主另眼相看,他可不比那油嘴滑舌的讹兽差。于是差噬魂兽跟着穿山甲,在黄鼠大仙带领下来到大青蛇的洞穴。结果,可想而知,穿山甲一怒之下把大青蛇带回了魔崖。扔进了圈养噬魂兽的地牢,她经历了她的至暗时刻,被噬魂兽啃咬,缠斗,最后当穿山甲打开地牢大门时,看到堆积如山的噬魂兽,还有满身血腥,双眼通红,身上蛇鳞金光四射的大青蛇时,他惊恐的眼神永远定格,因为他被大青蛇一口咬住颈动脉,瞬间暴毙。大青蛇的战斗力获得了酸与的认可,就这样,大青蛇媚娘加入了酸与部下。
媚娘狠狠闭眼,不想再回想。
她看了眼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春俏,转身离去,随后,春俏身上的铁链都解除,有小蛇妖给她送来吃食,和药膏。
“春俏姐姐,你别怕,姥姥是很心疼你的,刚刚她出去都哭了,特意让我们好好伺候你”
“春俏?”于婉晴都要忘了她曾经的名字,没错,我是春俏。又陷入了昏睡中。
“爸,要不你让司机直接开个大的商务,咱们一起走得了?”项羽跟正在最后检查装备的项东西说。
“烧烤架,肉,水果。。。”项东西边盘点便回答:“我呀,准备了两台商务,咱们东西多,你就别瞎操心了”
五日后是无极一岁生辰。司空大师请他们一起去寺里。项东西一想,最近几个人都是心事重重,正好趁此机会,提前去灵隐世旁边的庄园小住几日,然后弄点烧烤野味,放松下心情。一经发起,反响热烈,余威项羽最甚。
那日学校礼堂后,刁灵儿搬来别墅跟雪儿住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高阳非常喜欢她,古灵精怪的刁灵儿和活泼的雪儿也相处的很好。
“哇!这也太美了,空气都是甜的!”雪儿下了车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舒展着手脚。
“这里呀,是我爸最中意的庄园别墅,依山傍水,不是那些土豪有钱能买得来的,必须是文人雅士,每个庄园间隔距离适中,清幽又不孤寂,这里好多大文豪啊,什么书法家啊,大导演什么的。”项羽拿了件外套搭在肩上,跟雪儿科普。
“切~~~还不是给有钱人才能住”雪儿不理他,转身去车里拿自己的东西。
“哎~~~你~~”项羽气不过雪儿总跟她顶嘴。
“儿子,你过来”刘美丽神秘兮兮拉项羽到一边
“怎么了妈?”
“你说这个灵儿姑娘是跟薛布一个房间呢?还是一个房间?”刘美丽指了指那边正有说有笑的两个人。
“你可别瞎说,灵儿姑娘在家也是在三楼单住的,再说,他们是古人,什么乱七八糟的。打住”项羽赶紧制止了老妈“不正之思”。
“薛大哥,你看这是什么?”刁灵儿从口袋里拿出块手帕,上面绣着女子吹箫,男子舞剑的纹样。
薛布将手帕握在手心,同时握住的还有刁灵儿的手。刁灵儿尽显小女儿情态。
刁灵儿一直在地府学习乐理,没有机会学习女工,而雪儿不一样,她在地府时
闲来无事就是跟隔壁锦绣坊的嬷嬷学刺绣,有一个曾经还是人间苏绣的发明者之一,所以她学了一手好绣工,总是给高阳素净的衣服上绣上不同的纹样。
刁灵儿跟雪儿学刺绣,两个人总是聊着地府的见闻往事,虽然那时互相不认识,但是有共同认识的人,事,总是感觉更亲近些。
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原本安排的户外烤肉,也不得不搬到了庄园内的中层露台,整层的玻璃屋顶,平时倒也是观星的好去处。
项东西说来也是能人,世上没有他不爱好不擅长的东西,他穿了米其林大厨的行头,站在烧烤架后,身后面站了五个穿着专业的帮厨,他像手术室大夫一般,接过后面人递给的各种肉串,兔腿,在烤架上翻手覆雨,时不时洒些调料,画面不要太····香。
“香~~~”太香了。余威边吃边赞。
“那是!项总可是专门去考的米其林厨师,持证上岗”后面一个跟班骄傲的说。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顶露台,宛如奏响了激昂的打击乐。水晶吊灯在雨幕中氤氲出朦胧光晕,给这座唐顿庄园式别墅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项东西迅速指挥人将烤架往内侧挪动,火星被溅落的雨珠扑灭,腾起缕缕带着焦香的白烟,“得加快速度了,不然羊排要变成水煮的咯!”他抖了抖银灰色丝绒围裙,手上的夹子翻飞得愈发利落。
刘美丽的歌声与雨声奇妙共鸣。她倚着落地窗,水钻吊带裙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复古麦克风随着《雨一直下》的旋律轻轻摇晃。当她唱到高音处,项羽正巧被薛布偷袭输掉游戏,懊恼的叫声和着雨声、歌声,在玻璃顶下形成奇特的合奏。
高阳将羊毛毯又紧了紧,却舍不得关掉投影。雨幕中的星空与屏幕里的战火交织,战士们在暴雨中冲锋的场景与窗外倾盆大雨重叠,她咬着蓝莓慕斯的勺子,眼眶比之前更红了。高阳一如既往的喜欢看电视剧,各种历史题材,从《大秦帝国之裂变》,《春秋列国》到《汉武大帝》,《三国演义》,《大明王朝1566》,《贞观之治》,再到《康熙王朝》,《雍正王朝》,最近已经在看《走向和平》,进入到抗日战争时期了。你说《甄嬛传》《太平公主》,这些早已看过,边看边吐槽的那种。
雪儿踩着绵软舒服的地毯跑来,芝士焗龙虾的热气在冷雨里凝成白雾,“姑姑,尝尝热乎的,好吃的不得了”,突然雪儿对着高阳说:“姑姑,你觉不觉得?灵儿跟你长得有点像?”
高阳看了看那边正看雨的灵儿微笑不语。
旁边的游戏大战进入白热化。项羽和薛布被雨声激起斗志,手柄握得发烫,火焰被雨水浇得噼啪作响,溅起的火星在玻璃顶下划出金色弧线。薛布突然激动地站起来,却一脚踩进旁边的冰桶,整个人差点滑倒。余威笑得啤酒从鼻子里喷出来,抓起酒瓶对着雨声高歌:“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刁灵儿趴在鎏金栏杆上,看雨帘将湖面砸出万千涟漪。粉色裙摆被雨水打湿了边角,她却浑然不觉,突然兴奋地朝雪儿招手:“快来看!这有只好美的九尾狐直播!”雪儿眼睛一亮,立刻凑过去,手机屏幕上,九尾狐正穿着缀满流光鳞片的古风裙,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轻盈晃动,对着镜头眨了眨勾人的丹凤眼:“宝子们,今天教你们画能斩桃花的美妆!”弹幕瞬间被“姐姐杀我”“老婆贴贴”刷屏。
“这哪像魔教大妖啊?”雪儿忍不住嘀咕。刁灵儿睁大眼睛看着雪儿:“魔教大妖?”,雪儿转了话题:“看!她的眼装画得着实漂亮”话音刚落,直播里九尾狐突然凑近镜头,眼尾的血色珠光随着笑容流转:“想学的宝扣 1,点赞破百万,抽三位送同款‘血月妆’!”露台角落,正在烤肉的项东西闻言手一抖,孜然粉撒多了半罐。
夜更深了,刘美丽的歌声转为舒缓的《雨夜花》。项东西推出火焰冰淇淋时,蓝色火苗在雨幕下摇曳得格外梦幻。众人围坐在暖黄的灯下,蜜桃酒的香气与烤肉味、雨水的清新气息交融。项羽和薛布还在复盘游戏,余威用空啤酒瓶敲打着节拍,高阳吃着甜点看他们笑闹,刁灵儿和雪儿还时不时低头刷九尾狐的直播,被大妖夸张的美妆教学逗得直捂嘴笑。
雨势不减,玻璃顶承受着雨水的冲刷,发出沉闷的声响。但露台上的欢声笑语却从未间断,温暖的灯光透过雨幕,宛如黑夜里最明亮的灯塔,而这群人,在这方玻璃顶下,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化作了度假中最独特的浪漫记忆。无论是暴雨、美食,还是神秘的魔教网红,都成了今夜不可磨灭的欢乐注脚。
突然天空一个炸雷,玻璃顶上清晰可见满天的闪电纹理,像叶脉将整个天空割据,众人抬头仰望,突然又是接连两个惊雷闪电,在闪电的照耀下,清晰可见炸到了对面庄园的房顶。
“嚯~~~”这是哪个道友在渡劫啊?余威边吃着肉串,边说。
薛布觉得他说的话俏皮,跟着笑起来。
“着火了·····”雪儿在刚刚惊雷炸到对面庄园时,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掉到那里,于是一直盯着看。结果不一会着起了熊熊大火。
项东西赶紧联系相关部门紧急救援,打电话时,薛布和余威已经直接飞去了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