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就似乎之前的事从没有发生过一样。云树与石琥去问,江离也只说是能力使用过度脱力了。只除了曦先生外出比之前更频繁了些。令人惊讶的是,1班的玉衡在赛后居然特意跑来看望江离,这还是他第一次展现出对同级生的兴趣,好事者自然对此窃窃私语,但有着城主府的背景在,也没人敢生出什么事端来。也正是由此,众人才知道,玉衡比他们还要小一岁,也只能感慨,天才不愧是天才。
在顺利提升一阶后,于曼萱表现的更加黏人了一些,休息日也会时不时跑去城主府找江离。“石琥学长好。”于曼萱惯例换上了她那甜甜的无害的笑容。“是你啊。”石琥眯着眼笑,从旁边的假山上跳下来,“之前就觉得你很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是吗?哈哈,毕竟是一个学校的呢。”于曼萱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本能让她觉得危险。
“原来是在学校见过啊。”石琥漫不经心的抛动着手中的荷包,“那还真是巧,我捡到了你掉的东西。下次,可要收好了。”于曼萱只觉得后背的寒毛倒竖,那是她之前偷钱时随手扔掉的那个!“哈哈,我没有印象了。谢谢石琥学长。”她没办法再维持脸上的笑容。“我不管你抱着什么目的,你敢伤害她,我就让你,和你的那位犯官家属,在这里混不下去。”石琥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他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把手中的荷包放到她手心里,再掰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握紧了。“好了,滚吧。下次,可要把东西好好收好了。”
“少爷?”石三从旁边的阴影中出现,“不用多事,她最好是识趣点。”闵春生。倒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熟人,当然,是父亲的熟人。当年那件事发生时,他才刚出生不久,很多事情都是后来才慢慢知道的,父亲因为那件事被调往边境,母亲被逼以死明志,从小到大,他和父亲被多少人指着鼻子谩骂,父亲为他低三下四的求过多少人。呼。石琥长吐了一口气,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拳头,“走吧,去蹭饭。”转头的时候,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少爷,“和他们说一声,别把人逼太过分了。”石三无声的再次隐没于阴影中。
没多久,江离便明显感觉到了不对。于曼萱似乎在躲着自己,她与自己的小伙伴分享了这个发现,石琥看天看地的,表示与自己无关,云树则建议她自己去问一问。是以,这天放学后,几人就悄悄跟上了于曼萱。
“诶,你别这样。要我说,你这年龄也大了,也该回家去颐养天年了。”“不是,你这老婆子怎么还讹上人了呢?我自问这些年对你也不错了吧?你看看,你这摔坏的这们些东西,咱也没让你赔是不?”“您也体谅体谅我们好不?小店也是小本生意,我也是有家小要养的,你这三五六的来这一回,我这生意也做不成了,我们全家喝西北风啊?”店老板不耐烦的推搡着婆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回了,本来这老婆子就干活不利索,如今又招惹上了街上的地痞,他早有辞了这老太婆的心了。“诶,您放心,放心!您明儿个来,绝对见不着这闹心事儿。诶,您好走。对对,这顿儿算小的请您的,还得多谢您平日里关照。”他点头哈腰的送那位关四爷离开,复又推搡着那老太婆往店外去,“真儿个您行行好叭,您再待下去小的这生意真没法干了,这样,我给您钱好不?给您多结一个月,不,三个月的工钱?行不?”
婆婆被推搡的坐倒在地上,那店老板把门在婆婆面前砰的一关,施舍一般的把装着少的可怜的晶魄袋子丢在婆婆身上,袋口本便扎的不牢,碰撞以后,一些零散的碎晶便稀稀落落的滚落在地上,婆婆呆坐在那里,许久,抬起满是冻疮的老手抹了抹眼泪,又摸索着去拾那些碎晶。于曼萱躲在角落里看着,死死的咬着嘴唇,咬出血来也没有觉察。“想要变强吗?你甘心就这样吗?”那个声音在心底说道。
尾随的三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江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冲过去,却被云树拽住了,“我想她应该不愿意被人看见这样。”
于曼萱跟在婆婆后面,看着她佝偻着身子把那些滚落在地的碎晶拢回去,再沿路挨个垃圾桶去翻找些许有用的东西,听着她一声接一声压抑的咳嗽,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有什么东西在熊熊燃烧。我不甘心。她听见自己在心里说。我不甘心。
婆婆的身体愈发的差了。“于曼萱,你来给我补课吧好不好?先生说我太偏科了。”江离垂头丧气的领回了自己的卷子,其他科目还好,历史只差一点点就不及格了。“求你啦好不好嘛,班里我就跟你最好啦。”“干嘛不找我啊,我历史也是满分。”韩树衡不满的插嘴,“谁要找你啊。”一片吵闹声里,于曼萱听到自己说“好”。
新学期开始后,云树和石琥升到了六年级,有五年级的实践理论课打基础,学院毫不客气的给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家伙们加了强度,两人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野生状态下的兽族的压迫力,与平日里见到的驯养的兽族完全不是一回事。当然,绝大部分情况他们见到的只是普通的野兽,最高也只是一阶到二阶的普通兽族。对天极联邦来说,修士是很宝贵的资源,尤其是这些未来还尚不确定的修士们,没有人乐意把他们消耗在低阶兽族的手上。
因着云树与石琥外出时间变多,江离和于曼萱的关系更近了起来。似乎像是知道了这点,那些地痞流氓终于不再跑来家里打扰,再后来,一个普通的冬日里,曾经闹他们闹的最凶的关四爷死了,同样也没人在意,他也不过是个卑微的小人物而已。江离借着补课的名义,每月给于曼萱1晶魄的所谓补课费用,这件事她并没有和曦先生商量,一是因为曦先生的工作同样变得繁忙了起来,再则嘛,她们家里的钱归江离管,嘿嘿,是的,归江离管!普普通通的管家小江离默默的从不着家的曦先生的伙食费里抠出来一点钱划给自己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