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七星神庙 > 第五十六章:毒杀案扑朔迷离,庄仲山断案遇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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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案明显是杀人灭口,方才在下正在追问何人靠近过槐伯。那侍女正要开口,却突然毒发毙命。诸位难道不觉得两者之间有所关联?”杞敬叔说完,众人纷纷点头。

华父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槐伯一行人恰好此时验完尸回到了雅室。与槐伯一同进入雅室的还有一位身材魁梧,相貌俊朗的男子。这名男子身着黑色长袍,头戴红色头巾,腰间系着一柄长剑,一缕长须飘在胸前,英武中透着文雅。

众人走入隔间站定后,高启闪出人群为众人介绍了这名黑衣男子。原来这人就是齐国大夫庄仲山(名为管山,字仲山),现在专门负责临淄城的刑罚治安。在公孙平派高启来处置金针失窃一事的同时,他便派人到庄府去请了庄仲山。刚好槐伯验尸的时候,庄仲山就来到了甘棠坊。

这庄仲山本是公子高晚年时期,高府的门客之一,公子高是周天子亲自任命的齐国上卿,权利堪比国君。公子高在齐庄公时期虽然早已不再过问国事,但他一直还在为国家物色人才、举贤任能。广招门客便是其最有效的手段,因此公子高府上门客自然不在少数。庄仲山进入高府后不久,便凭借他自己出色的学识和办事能力得到了公子高的赏识。再加上他有着不凡的仪表和豁达开朗的性格,公子高便将自己的孙女也就是公孙平的女儿嫁给了他。并且将他举荐给了齐庄公,做了齐国的一个大夫。

众人见过礼之后,庄仲山先是奉迎了太子忽和公孙子都几句,而后便走到雅室正中间,朗声对着众人说道:“据槐伯先生查验,那婢女颈部有一处极为细小的针孔,那侍女正是被一这支极细的银针所伤。”说着旁边的侍从将一枚银针递给庄仲山,庄仲山则将银针递给众人传看。

“啊!”在场的人惊呼不已。

“不过奇怪的是,槐伯先生在用獒犬试毒时,并未在银针上发现鸩毒。”庄仲山故意停了下来,示意槐伯向众人说明。

槐伯立即会意,向众人解释道:“在下用银针多次刺中獒犬,但獒犬却安然无恙,按此判断银针上并无致死之毒。这枚银针极细,且刺中侍女的部位并非致命之处,所以侍女也并非被银针刺死。”

众人经此一说越发的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

“如此看来那侍女并非中毒身亡?”公孙子都本来已经意兴阑珊,但现在听庄仲山和槐伯这么一吊胃口,又突然来了兴致。

“在下医术虽然粗鄙,但从尸体的表象来看,此女定是中毒而亡。只是……”槐伯一时也没了头绪,但从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看来,侍女死因倒是毫无争议的。

隔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此针会不会是凶手瞒天过海的障眼之法呢?”正当众人一头雾水之时,杞敬叔却提供了另一种思路。

“先生高见!今日在下酒是多饮了些,再加上遗失了金针,故而走了心神。方才在下饮酒之时,似曾闻到一丝奇特的香气。那香气好像来自……”槐伯环顾着四周,突然他在自己的桌案上看到一方白色绢帕。

“对!对!对!那香气就是来自这方绢帕!”槐伯眼睛一亮,似乎想起来什么,说着槐伯快步走到案前,低下头轻轻的闻了闻那方手帕。

那绢帕与一般绢帕并无任何不同之处,只是它所散发的淡淡的香气十分奇特。那种香并不是任何的花香和果香,香气中仿佛透出一种情绪,似感伤哀怨,又似娇嗔无奈。

槐伯拿起绢帕展示给众人,并高声问到:“诸位,不知此手帕是哪位大人之物?”

隔间内再次沉默,并没有人主动认领这方绢帕。

“这不就是一方普通的绢帕么?难道这便是杀人之物?”又是杞敬叔打破了沉默,他一脸诧异的盯着槐伯。

“现在断言还为时尚早,不过这香气在下却从未遇到过。”说着槐伯便将手帕递给了杞敬叔。

杞敬叔接过手帕,低头仔细的闻了一下。“嗯…这香气似曾在哪里闻到过!”杞敬叔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

此时众人纷纷围拢上来,槐伯将手帕一一传给众人,众人闻过之后也是一脸的茫然。

“如此说来,这绢帕难道——不是敬叔先生之物?这手帕上的香料定不是中原地区所产,为何只有敬叔先生似曾相识?”庄仲山观察了一下众人的反应之后,故意拉长声音说道。

“对啊!”一旁的众人纷纷附和。

杞敬叔还在沉思之中,并没有理会众人的怀疑。

“闻过香气也不能说明他是绢帕的主人嘛!”太子忽见没有人为杞敬叔辩驳,忍不住开口道。

“贱妾记得这绢帕应是这位先生递给姐姐用的!”在一旁看了良久的春兰指着华父,怯生生的说道。

众人的目光一下全都汇聚到了沉默了很久的华父身上。

“的确!正是在下借给那姑娘用的!”华父并没有慌张,直截了当的就承认了。

“那先生方才为何故意隐瞒呢?”庄仲山略显诧异,随即追问道。

“在下之所以隐瞒,就是不想节外生枝,因为这手帕之上并没有鸩毒!否则诸位都接触了这绢帕,为何全都安然无恙?因此在下觉得诸位不应将精力全部集中在此绢帕之上。”华父貌似真诚的解释道。

“哦!在下记起来了!”正在这时,杞敬叔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在下先前曾征战于宛城,那里流行着一种香料,叫做…似乎叫做辟芷。对!定然是它了,辟芷正是这种香气。”

“既然是香料,那断不可能是毒药了!这……”因为自从庄仲山来了之后,一直都是他在主导整件事,所以家宰高启半天没说话了,此刻略显失望的他,不自觉地叹息道。

“那这侍女到底是因何丧命呢?”

“难道这侍女并非中毒而亡?”

隔间内的人们开始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在下再次重申,那位姑娘定是中毒而亡。在下行医多年,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虽然眼下还无法确定侍女的直接死因,但以我多年的经验判断,定与这银针和绢帕有关。还请诸位多给在下一些时间,容在下细细思量思量!”槐伯一边高声提醒着众人,一边非常真诚的朝着众人深深的鞠了个躬

“看来此事并非想象的那般简单!在下回去与槐伯再细细理顺一番,两三日之内必有结论。还望诸位近日不要离开临淄城,一旦有了结果,在下会差人告知诸位大人。仲山,先行告辞了!”庄仲山面色凝重,拱了拱手就要离开。

“大人!这管事和侍女该当如何处置啊?”高启笑嘻嘻的躬下腰,用近乎企盼的目光望着庄仲山问道。他本想借机奉承庄仲山一番,没曾想此时庄仲山正在败兴之时,哪里还有兴致管此事。

庄仲山冷冷的撂下一句:“府上的事务,你自行处置便是!”。说罢,头也不回的昂首走出雅室。

高启碰了一鼻子灰,心里自然愤懑异常。待庄仲山走远,他便恶狠狠地吩咐手下将管事拉下去断手。

杞敬叔和槐伯赶紧劝解,他俩好说歹说之下,高启才肯通融,把惩戒降级为断手指。

宴席不欢而散,众人将太子忽和子都送走之后,也都纷纷离开了雅室。只有杞敬叔独自一人留了下来,他要好好的安慰一下春兰姑娘,毕竟今晚的事对于春兰来说的确过于残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