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翻过山去 > 第十章 夏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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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现在老斗母亲看上去依然有着余年的芳华,高挑的身材走起来也有些端庄了,平时扎着高马尾的老斗母亲偶尔披下长发换件称身的衣服便又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了,走过巷子便有些年轻人入迷其中了,拉着一同的醉酒汉说道:

“唉,你看看,咋村啥时候来了个漂亮妞啊……以前咋没见过……”

醉酒汉一眼扫过拍了拍年轻人的脑袋大笑软着身体说道:

“你小子啥眼神,那是赵家寡妇索命来了……快跑吧……”

“不对呀,就这身段不比你那媳妇……赵寡妇也不是不可以,我的命值了”

年轻人耻笑着盯着老斗母亲醉迷其中,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暗光里,年轻人这才擦了擦眼睛扶着老醉汉进巷子去了。

近些年在政府扶持下整个村子像是翻了新似的,在人们经意间便崭新了起来,归家的浪子都有些不认识这儿了,各家村户拆了土房将二层小洋楼盖在那里,这家便是有些风光了,在在巷口闲唠时便有些底气了,看见别家盖起二层小洋楼,村里的男人们这是不容许的,东凑西凑借着万钱便将二层小洋楼挺拔在自家的院里,这样在村里的男人群里才有些底气了,自家婆娘也好些脾气了。

时代的变迁也打通了前往远方的道路,“要想富,先修路”这是每个人都牢记着的,政府也是修着路帮着村里发展着药材收购生意,更有些头脑的人开始收购村里的药材去县城里变卖,赚了个三两枣回到村里便是老板了。老斗家里这几年在政府扶持下生活也便好了不少,至少每逢节年吃顿好的是必然的,临近过年,老斗母亲也要筹着年货过年了,要进城的老斗母亲这便收拾了一番,就跟年轻的小姑娘一样,依然有着青春,依然对着生活不卑不亢。

不知为何,我总是在夏季这个季节写得窘迫,颂不出生命的诗歌,我想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已经梦完了夏夜该有的样子,富有生命的奇幻空间,人们幻想过最美的诗歌了。念旧的春天是藏不住热烈的夏天的,鸣蝉在夏夜不停歇地叫着,替着七月吹响了前奏,夏的夜也富有生命力了,届时这个村庄便迎来了第一个夏晨,热烈而浪漫的太阳赶在农人下地之前便暖过湿漉的麦田,从山间奔腾而下的溪流潺声也帮着为夏天奏响了前奏,自此,这个富有生命力的季节降临在整片西北。

老斗依然是傍着晨光倚靠山谷一个人走在上学的路上,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晨光照在身上格外得祥和,一个人走过的清晨便不么寂冷了,昨天学校的考试老斗考得不错,但班主任却唯独没有嘉奖他,这一刻这个老师在老斗的心里是种下恶果了,就像傲慢的噩梦西法一样,最终会吃下他种下的恶果。好在有着圣母光辉的母亲对老斗大为赞扬,就像玛利亚种下的种苗在这一刻结了果实,而且这果实吃下去是甜的,母亲是懂得孩子的心的,吃过晚饭后便带着老斗去了村头的小卖部买了一大堆零食,当中老斗最喜欢的还是那袋彩色的软糖,这袋软糖老斗要吃一个星期的,将这份甜蜜记在童年里。

巷头一侧的村政府门前今儿飘起了一面崭新的红旗,夏晨的暖光便迫不及待吹起了这个面象征着人民的旗帜,霎时这片土地像这面红旗一般变得有活力了起来,过往的人民便要留住脚步仰望片刻,巷头晒着太阳的老不死没事干的时候便呆呆望着这面红旗,看得生动,看得深情,一个掉完牙的老太太指着红旗说道:

“这面红旗我二十岁时是扛过的,但那面旗破了烂了,不生动了……”

不知为何这面旗竟意外地有生气,跟这大西北的山水一样,依然是这片土地上一面不可多得的风景,随风律动的红旗便跟风一样有了形,有了像,绘着最美艳的篇章。

早起的老斗母亲赶着鸡鸣之前便背起背篓扛起锄头向着田野的方向走去,夏蝉的田野是有露水的,弯着腰的草束上便挂着晶莹剔透的株水,热烈而强壮的朝阳透过株水,映着株草的生命便是一副无与伦比的画了。老斗母亲走过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脚已经是湿漉漉的了,可老斗母却不以为然,在这般燥热的土地上,终是有凉快的地方了,在这片冷寂的田野上,老斗母亲终是一个人守望着这片山水,像个勇士,独自面对这孤独。

村政府的两位领导看着窗外的一些光线也光着膀子从床上爬了起来,除去些余的睡意,便开了大门扫过院子干事儿了。村政府刚设立那会儿,人们便只让它做看物了,就没让这里是个做事的主,闲来无事的两人便戴起草帽穿着凉袖在村里溜达起来了,看见扛东西的女人的便接过搭把手,看见小孩子哭闹便抱起小孩用着滑稽的表情逗着取笑,看见巷头的老头老太太便闲着过去跟他们唠嗑上两句……这一天下来忙的事儿应该担得起“领导”这二字了,傍晚回去还在心里一一列起了今儿干的事,满意之处便乐呵着入眠去了。

这天闲来无事的刘旗云依然戴着个草帽蹲在太阳旮沓处和老头老太太们打趣着,一些眼疾手快的老婆子眨了眨眼睛望着刘旗云说着:

“听说领导还没有婚配……领导这一表人才有没有看上哪家姑娘?”

听着老太太突然这样来上一句刘旗云呆了一呆,心虚似的用着草帽遮了遮脸小声地说道:

“哎呀,老阿姨说我有点难堪了……哪个姑娘愿意跟我呀……”

听到刘旗云这样说着,老婆子猛的站起来走到刘旗云旁边像个演讲家一样壮志凌云地说道:

“哎呀,领导,可不兴这么说,你看看咱村的姑娘咋样,我老太婆给你做媒……实在不行,咱家那妞儿今年也到婚配的年龄了……”

见这老太婆这般起劲,慌了张的刘旗云立马站了起来走着开了,拍着屁股还不忘给着老太婆一声答复:

“老太太咱不急……你再晒会儿太阳,我回村政府还有点事……”

走过大路口的刘旗哼着小曲刚正要进村政府院里,突然从后面传来一声弱弱的叫声,这声音听罢叫人软了一软,刚踏进院子的刘旗云便回转身走了出去,绕过铁门阻挡的视线便看见老斗母亲摔倒在大陆中间,看见老斗母亲摔着刘旗云的心里突然软了一下扔掉手里的帽子跑了过去,走跑到老斗母亲旁边的刘旗云心脏乱腾腾,随着脸也红不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乱了手脚的刘旗云这才扶着老斗母亲站了起来,不经意间低过头的刘旗云便看见老斗母亲蹭伤了的腿,慌着神的刘旗云下意识间一把握住老斗母亲的小腿看着被蹭伤的小腿说道:

“斗子他妈,你这腿伤得咋这么严重……你这,你这可能走不了路了……”

突然被村领导这样捏住小腿的老斗母亲慌了慌说道:

“领导,你这……我没事,你看真是麻烦到你了……”

“不麻烦,你这走不了了,我帮着你背着背篓吧……我馋着你走走看……”

听着刘旗云这样说着,老斗母亲便让背过背篓馋着自己向着巷里走去,不知咋的,刘旗云的脸像是绣了红似的,动作也开始小心翼翼起来了。看着刘旗云涨红了的脸老斗母亲皱了皱眉头说道:

“领导,你脸色咋这么红啊……是发烧了?”

听过老斗母亲的话,刘旗云这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愣了一下伴着口吃慌张地说道:

“哦,这……这可能是天热的,这六月的天啊……”

说罢便要摘下草帽扇风降燥,这不抓了个空,再次愣住的刘旗云猛地扭过头便看见掉在铁门处的草帽,这时突然来了一阵晚风吹了草帽不知道去向了,这画面便显得有些单一了,美景的色彩并不是单一的,这个世界正因为有了这些色彩才显得美丽了。

巷头老不死立马眯着眼睛来了兴致,刚刚要给刘旗云介绍媳妇的那个老太太要昂起身体摆弄着干瘪的胳膊说道:

“哎……看见没,这领导跟这寡妇有一腿哎……你看那刘旗云看那赵家寡妇的眼神,哎呦哎……”

这老太婆跟个丧夫婆一样在众人面前弯着腰撅着嘴倾诉自己的不满,脸上的表情跟个怨妇一般难看至极。

“你这话咋这么难听嘛……人家领导就帮着斗子他娘回了家嘛……人家领导还帮过你呀,莫非领导对你也有意思……”

在角落的一个老头摸着花胡子怼着这个张牙舞爪的老不死的,听着这不起眼老头这样给自己难堪,恼羞成怒的老不死的咬着仅剩两颗的门牙,“咯噔”一声,老不死的用着全身的力气惨叫了一声,抽了腿便倒了下去,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哪能经得住这样摔一下,立马一只手捂着牙一只手捂着腰嘴里硬要发出痛苦深呤,为的是表现出一副被恶人欺负了的受害者模样,伴着吼叫声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词,这声音在这个落日黄昏下更显得悲壮了,通红的余晖映在这个悲壮角落,这便更能烘托气氛了吧,就像电影中要把情感寄托于环境,要生动,也要自然。老不死的可不行当这电影的主角,在通红的余晖照映之前便要离开这个片场,这下这老不死的便成为唯一的主角了,映着悲情的气氛,演绎出世间的苦难。

黑夜再次笼罩了这片村庄,隔三差五地便有着犬狗吠闹在这片安静,正因为这样,这片条蜿长的深巷才不显得那般沉寂了,走出走进的人们也舒心了不少,依然有着沸腾着的蝉叫,伴着刘旗云悠闲着的哼声,这片村庄便有了生命的交织。走到大路头的刘旗云这才想着被风吹走的草帽,所以在路口兜着转着,晚风这才吹了吹刘旗云的脑袋,摇了手热乎了心底向着星空甩了甩手喊道:

“算了,今儿高兴……这草帽不要也罢……”

被刘旗云馋着回家的老斗母亲进门便看到老斗坐着烧了柴火开了水,见院子里有人馋着母亲走了进来,老斗丢下手里的柴火跑了出去,见母亲伤了脚,老斗笨拙地问了问母亲说:

“妈,你没事吧……我馋着你吧……”

接过母亲手臂的老斗瞬时便被母亲的身躯压得涨红了脸,看见老斗馋着吃力刘旗云便喊了老斗说道:

“斗子,让我来吧,你这小身板扛不住……”

听到刘旗云这般说着,老斗便更加使起了劲涨红了脸顶着母亲的身体走着,老斗母亲看着平时乖着的斗子一下子犟脾气劲儿就上来了,便推扯着老斗刚要说些什么,又扭了扭老斗剩着皮肉的胳膊,一股酸劲立马涌上老斗母亲的心头,见自己所爱之人之苦皆是苦了,

“这……领导,让斗子来吧,麻烦你了……领导要不留在家里吃口便饭吧,马上好……”

刘旗云见老斗母亲这样说着便轻手放开搀着的胳膊,笑了笑说道:

“算了,您和斗子还是快休息吧,这都累了一天了,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刘旗云说罢没等着老斗母亲回声便扭过头从大门处走了出去,直到走出大门才听老斗母亲用劲喊道:

“今儿谢谢领导了啊……你慢走,改天来我家吃口饭……”

刘旗云听着这声嗓亮呆了一下,只听见心脏“扑通扑通”响了几声,沸腾着的热血随之注入热情般地心脏跳动着,涨红了脸的刘旗云这才快着脚步走了开。老斗用着全身的劲儿将母亲扶到沙发上后便喘着粗气眼冒金花蹲在了炕前,看着斗子喘着粗气,老斗母亲再次翻红了眼眶,明明是燥热着的蝉下,但掉在脸上的泪水是如此地冰凉,听着蝉夏外面的世界跟静止了一般,没有了声音,没有了生命,这个夜竟如此地冷。

“刘旗云跟赵家寡妇有一腿了”近来几天这句话总是在被巷头一群老不死的疯传着,出过丑的那位老不死的专门站在大路旁见人就说着这句话,就连光着屁股的孩子都要嘱咐,说完像是有了成就感一样昂着头呲了呲牙继续寻着下一个传话筒。这不,今儿起的早早的赶着太阳继续站在那旮沓处,都寻着光照着的地方,我也曾经问过一位老前辈,他是这么说的:

“这个还这说不出什么原因,可能人们都往光照的地方走的地方便热闹起来了,我可是喜欢走热闹的地方……”

凑巧迎面走着过来一位高个的男人,老不死的可不打算放过,拉着这男人便开始唠唠了起来,

“哎,知道吗,咋村那个领导和赵家那寡妇有了一腿……还有,那天……”

这老不死正要凑过男人的耳朵说什么,抬头一看吓着老不死的颤了颤身子,抖着声音弱弱地说道:

“领导……”

这老不死倒也眼疾手快一溜烟转过身便走了过去,刘旗云自然是忍不了这可恨的老不死的,冷着脸大步赶在老不死的身前,再次用着那杀人般狠劲儿的眼神看着这老不死的,这般冷的眼神给老不死的吓着腿软了软便有意无意地摔在了地上,在这一片宁静中,祥和的清晨,被这一般龌燥的“哭丧”声赶了去,这“哭丧”声来得晦气,响得该死,醉在这片安详中的人们纷纷被这“杀猪般的叫声”激怒,纷纷瞪着眼咬着牙摔着桌子椅子咒骂着,

“这死得都这么晦气,人死了还要人骂上一句,死吧,死吧……”

不一会儿看戏的看脸的便围在了这里,见围过来的人多了起来,摔着衣帽张着嘴巴弄出滑稽而可悲的表情买弄了起来,不知其祥的路人以为这是个疯子发着疯呢,叫惨的声音越来越大,看热闹的人也围了一圈又一圈,众人议论着取笑着,看着这个村里最蛮的老不死能闹出什么花样来,刘旗云也架着双臂不屑地看着老不死的自乐着,一向不怎么抽烟的刘旗云闲着便要着一根烟蹲在老婆子的前面抽了起来,偶尔摇着头松一松下蹦住的颈椎,这老不死的也是能折腾,硬是在众人面前卖惨了半个钟头,这时人群中挤着出来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涨红着个脸叫着叫地上打闹的老婆子道:

“哎呦哎,我的老妈呀,你这是让谁给推倒了……是谁……你说,我找他算账去……”

这对坏骨子的母子说话间便点着头打着眼飘了,就差把眼睛翻了白了,见自己儿子撑腰来了,这老婆子一声叫着“哎呦”一边无力地击打着自己的大腿,喊着一些活够了的疯话:

“哎呀……我的腿呀……我的腰啊……我这个人啊,不活了呀……不活了呀……”

看着老婆唱得形神惧在,儿子这才站了起来和着:

“是哪个王八犊子把我妈推倒了……是谁……我非得把他送给公家关上一个月……”

众人看着发了疯的母子俩一唱一和没带搭理接话,来看戏的自然是带着笑脸来了,这一唱一和便逗得大家乐了起来,老婆子这个时候急了急立马指着蹲在地上的刘旗云叫喊道:

“就他呀……这领导打人了……这让我们咋活啊,还有没有王法……”

这老婆子的儿子看着刘旗云心里杵了杵眨了眨眼睛喊着嗓门壮了壮胆说道:

“你……你怎么当领导的还欺负我妈呢,你看我妈,这都起不来了……你说吧,咋办呢……”

听着自己儿子向着刘旗云找理,捂着腰腿更加卖力地闹着哭着,看着热闹的人也是看得更有兴致了。看着这对母子这般无理,蹲着的刘旗云这才慢慢起身用着冷冷的眼神俯视着这对戏对子,可能是戏看得入深,刘旗云“扑通”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扑出来的唾沫星子向着老婆子的脸撒去,这老婆子也是爱干净,刚刚捂着腰腿的手一下子便撑着身子躲了开来,翻着白眼撅着嘴咒骂着什么,终于没忍住的刘旗云指着这两位戏子说道:

“你俩戏咋这么多……看来平时没少干这种讹人的的事吧,真是一对活宝……”

“你说什么呢?你把我妈推倒了你还这样理直气壮的,我妈都这么大年龄了,她老人家你也不看她可怜,看吧,我妈腿都摔断了……你看咋办吧,不行咋就报公安……”

老婆子儿子扭着腰斜着眼又滑稽地抓了抓头发傲着身子站在刘旗云前面抖起了脚。

“行啊,这办法好,省得我再报警了……来,我这里有电话,来给你……”

看着老婆子母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刘旗云便掏着手机递着过去,看着刘旗云递着翻盖电话过来,老婆子儿子刚刚昂着的脸便开始灰了起来,这时坐在地上的老婆子这才停住哭声喊道:

“我的腿呀,这得花多少钱治啊……”

说着老婆子又使着劲对着自己儿子给着脸色,见着老婆子又做着戏买着惨,刘旗云再也没有了耐心拿着手里的电话向着看着热闹的人问着:

“这都21世纪了,大家知道公安的电话吗……”

听得刘旗云这样说着,喧闹着的人堆突然静了下来,很明显来这里的人是看戏来的,至于公安家的电话可以是不知道的,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小女孩撅了撅嘴高着调子说道:

“大哥哥,我知道,老师教过我的的,报警电话是110……”

这样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刚刚还做着戏的老婆子也呆了下来,眼睛逐渐斜视起了这个小孩子,那眼神是要在小女孩身上刮下一块肉的,恶毒的。发着狠的老婆子突然升起手抽打小女孩,刘旗云见状一把拉过小女孩在自己怀里,这老婆子也是发了狠的,甩出去的手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哐哐”的声音,瞬时老婆子握着自己的手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一旁的儿子见自己妈发疯伤着自己不觉地笑了起来,张大嘴巴的笑,发癫似的笑,这一笑便没有止了住,看热闹的人也笑,站在刘旗云旁边的小女孩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笑得是有点可爱了。

老斗子见众人笑着了自己涨了眼斜着嘴巴便大哭了起来,哭得可悲,哭得可笑,刘旗云看着哭着笑着人们后觉胆怯了起来,如同人间喜剧,这笑声闹得夏蝉在清晨便蝉叫了起来,白昼将是黑夜,喜剧过后便是悲剧,这便不是喜剧了,是生命的哀嚎,死亡的气息遮天蔽日,飞过山谷的飞鸟也哀叫着起来,飞过云朵,无声无迹,这便是人间悲剧了。

这片路场便成了墓地了,死亡的嘶叫使着这白昼瞬时变成了黑夜,初起的太阳也成了腥月,众人哭着笑着,黑暗的,绝望的。心中早已发怵了的刘旗云颤着腿跑出了这片墓地,让这些鬼魂自生自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