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刻如梦回到江公馆,皓云把如梦平安交还给余松,他们简单交谈后就告辞了。
第二天时间来到日中时刻,云红打电话到江公馆来。
顾妈接的电话。
“喂,江公馆吗?”云红对着电话柔声询问。
顾妈对电话那边详细回复:“这里是江公馆。
我是顾妈。
哦,是云红小姐啊,您打电话来有什么要紧事情?
我可以转达老爷和小姐。”
“如梦小姐过几天生日,我会到府上来道贺,请转告姨父和如梦。”
电话那头传来云红的声音。
“哦,哦,好的,云红小姐,我记住了。
您放心,我一定将您的意思一一转告老爷和小姐。”顾妈连连点头对着电话做保证。
小柔从楼梯上拾级而下,来到客厅见顾妈正在打电话,就驻足站在那儿望着顾妈背影。
“好的,我知道了。”说完顾妈挂断电话。
“顾妈”小柔声音俏皮叫道。
“哦,小柔小姐。”顾妈转过身看小柔。
“我就要出去了。
晚上会晚些回来,我要去百货公司一趟,为如梦的生日准备一份礼物。
我会回来吃晚饭。”小柔边说边往顾妈方向走。
“好的,那要不要叫个人陪你。
老爷有交代,怕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或者我陪您一起去好不好?。”顾妈询问的眼神看着小柔。
小柔摇摇头拒绝。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
你别担心,我会很小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请你转告江叔叔和如梦,我出门办事会尽快回来的。”
小柔朝外面走了。
顾妈对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好的”。
小柔多天没回红豆弄那边的住家,房东太太就打听了一下她的状况。
房东太太得知她迟迟未回的原因,也就时不时过来替她打扫一下房子。
这一天房东太太从渡鹤路,一直往红豆弄赶路。
一身黑色锦缎提花的旗袍,衬托着房东太太玲珑有致的身材。
尽管她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风韵丝毫不减色。
大约十来米远处;一辆马车踢踢踏踏的行驶着。
一匹黑色的马,看起来膘肥体壮可见它的主人对他十分厚待。
尽管后面的马车座位看起来颇用过些时日,六七分旧的模样,倒也不算寒酸,干干净净并无破损。
齐桡坐在上面趾高气扬的赶着车,看起来神气十足。
齐桡左右打量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只见他挥一下马鞭,大喊一声:“驾”,马车拔腿飞奔起来。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路人纷纷躲避车子往道路闪开。
“驾驾驾、驾驾”齐桡只管横冲直撞,快马加鞭赶马车,完全不管前面是不是其他行人。
“啊”一声惨叫划破天空,路边檐下的燕雀受到惊吓振翅四散。
房东太太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地上,霎时间一大截小腿肚子有些血涔涔的。
“干嘛,走路不看道啊。”
齐桡在马车上东倒西歪的驾车,口里还不耐烦的嚎叫着。
只见马车从房东太太身侧横冲直撞蹭过去,险些被马车轮子压到脚。
马车陷入一阵遏制不住的失控,迎面朝墙角撞过去。
约莫有十丈高的墙壁毫不留情的撞伤马头,连人带车整个被掀翻。
齐桡连滚带摔掉在地上。
“哎呦,哎呦,墨驹,哎呦,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
这么一点点小阵仗你就应付不了,你是怎么一回事儿?
竟然敢把我摔下来,看来你是想尝尝饿肚子滋味,对不对?
哎呦,哎呦。
要不就是,想狠狠尝尝我鞭子的味道,是不是?
哎呦,哎呦。”
齐挠已经摔躺在地上哀叫,自己已经那么惨了;还不忘教训墨驹。
墨驹是那匹马的名字,齐桡给它取的,因为它通体黝黑故而得名墨驹。
平日里齐烧跟墨驹交往密切,一人一马非常要好。
自从齐桡把墨驹领回来拉车从未出过岔子。
今日若不是齐桡自己心急赶着车子一路横冲直撞,也就不会出现如今状况。
刚才那阵仗着实把房东太太吓的不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这个人怎么赶车的。
撞到人了懂不懂?”
房东太太使尽全力挣扎着地上站起来。
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身上哪里痛,房东太太根本站不稳,她才站起来连忙又东倒西歪去扶街道边的墙壁。
“哎哟,我的腿流血了。”房东一看见自己有血迹的腿,瞬间吓的脸色惨白,眼睛瞪得老大。
“你这个人真是头壳坏掉了!
真是妖秀啊。
你真是甲饭配狗塞哦。
那么宽的马路你不好好走,偏偏要撞人。
眼睛瞎掉了哇。”房东西踉跄着站直身子。
“你有钱买马车不如去找大夫好好看啊,看看眼睛,再看看脑子哇。
你到底是怎么赶车的。
哇嘎里共,你不要觉得赶马车了不起哦。
真是年轻人不好好看路的。”
房东太太喋喋不休一大串骂人的话。
齐桡听的脑门充血,又急又气,又怒,跟房东太太对骂:“里共虾米!
你自己走路不会看的哦。
你才要找大夫好好看眼睛呢。
看到马车不会躲的吗?”
“嗬,里共虾米?”房东太太一下子身体来了力气,直冲过去奔到距离齐桡一米远的地方,又开骂。
“我看你是真的头壳坏掉了。
这里总共就两三米的巷子,你非要赶马车,还赶的那么快。
你赶着去投胎啊。”
“你才赶着去投胎呢。
你为什么偏偏要在我赶车的地方走路?
你就不能往墙边靠一靠?
自己走路不当心,管我赶车什么事?”齐桡彻骨的痛觉蔓延到四肢百骸,摸爬着从地上站起来。
“嗬,这条路是公家的,我爱走哪里就走哪里。
你赶车撞人你还有理了,你这人还真是头壳坏掉了,讲话没脑子思考的哦。”房东太太瞪着齐桡。
两人都身负有伤,吵架声引得路人围观。
“哎,你们在干什么呢?”
先后几个警员穿过围观人群挤到前面。
“我们是前边督办公署警察厅的,有事跟我们走一趟吧!
在这儿吵什么吵!”走在最前面的巡警开口说话。
房东太太往巡警跟前走两步停下来,说“巡警先生,这位小哥赶车不好好赶,就刚刚还差点从我身上碾过去,你们看我腿上还流血了呢。”
房东太太歪着身子使眼色看自己血涔涔的腿。
那巡警瞥一眼房东太太,说:“少废话,你们两个都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话的巡警又回头招呼同行的几个人,喊:“兄弟们,把那小子给架起来。”
“是,长官。”
几个巡警异口同声应答。
两个人过去架齐桡。
齐桡口中不停喊着:“哎哟,我的马,哎哟,我的马……哎哟,哎哟……”
齐桡身上痛的龇牙咧嘴,也始终不忘他那匹钟爱的黑马。
另外两个人走到房东太太跟前,使眼色没好气的说“走吧,太太。别让咱兄弟们动手。”
“哼”房东太太不舒服的瞥一眼,迈开步子走,大约是腿痛的缘故,走路有那么点儿跛脚。
那领头巡警又对着不远处的马挥手说:“去,把那匹马也押走。”
另外几个巡警应声“是”就照办去了。
不一会儿车祸现场连人带马都被押走了。
围观的人也三三两两散去了。
房东太太莫名其妙进了一趟警署,心情糟透了,对那个齐桡更是打心里讨厌。
她做完笔录又打电话去找担保人来接。
“帮我打听一下那个头壳坏掉的小子究竟是谁。
看我不手撕了他。”房东太太恨的牙痒痒。
来接她的人看年纪约莫跟她差不多,看穿着打扮像是她家里做事的。
那个齐桡就不同了,他不仅受伤不轻,还有前科记录,被警署人员提醒观其后效。
江公馆里一切如旧,余松仍然每天早出晚归,忙映葭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