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看到了。”哨音刚落，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血剑有此成就，我也就放心了。咱们有缘再见。”声音渐行渐远，姬烟显然已经走远了。
我想追上去，魏玥却一把拉住了我，轻声劝道：“让她去吧。玄雨门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出手相助已是破例，我们不能再奢求更多。”
“好吧。”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心中那份与她分享成功喜悦的期待落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悄然生成。
天亮后，魏玥打发明月和明镜回了土堂，我则与她一同来到前院。闭关的时候还在正月，如今再回到前院，已经是八周以后，春夏交替的季节，庭院中的花草树木显得生机勃勃，花团锦簇。走进餐堂，看到齐珏等人，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墨雨一见到我，高兴地叫了一声卫哥，跑过来挽起我的胳膊搂进了她那更加挺拔的山谷中。
“怎么样？闭关可有收获？”齐珏、墨霏和管仁仿佛约好了一般，异口同声地问道。
“超出了预期。”不等我回答，魏玥抢先说道，随后将出关后尝试法墨双剑以及出现幻剑的情况详细地讲述了一遍。众人听后，无不兴奋。
“司法、范嵘、申剑和老越怎么不在？”我环顾四周，发现少了他们几个熟悉的身影。
“你花了八周时间修炼血丹，却不知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管仁示意我坐下，随后将这五十多天里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三月中旬，新闻上爆出了一条令全世界都震惊的消息——一个谁也未曾想到的大人物被查了，其违法犯罪事实令人瞠目结舌。这个人，正是川江黑恶势力的真正保护伞。新闻播出后的第二天，川江便以雷霆之势扫荡了当地的黑恶势力，川江大酒店首当其冲，成为重点打击的对象。
“申剑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刻动身去了川江。”管仁笑了笑，继续说道，“范嵘也想带着管梅回家见见父母，顺便去青石村向范家长辈正式交代自己的终身大事。老越听说青石村的情况后，对瀑布后面的山洞产生了兴趣，便跟着范嵘一起去了。不过，我让他们在你出关前赶回来，这会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想到老越曾经演算过川江的走势，不想结果竟全部应验，我不禁感叹道：“老越真是神人一枚，预言全都成真了。”
“是啊”，墨霏接过了我的话，兴奋地说道:“没有人想到那样一个人物也是一个腐败分子，看到这个新闻，老越说不出三天川江必有消息。申剑不信，还说那样的人物不可能和川江的这种破事扯上关系，结果新闻播出后的第二天，电视上报道川江集结上万警力，突袭查封了川江所有大中城市数百家涉黑、涉黄、涉毒场所，其中就有查封川江大酒店的视频片断，当场带走的涉黄人员就有五百多人，收缴各类毒品数千克，查封冻结涉罪资金数亿元”。
“申剑肯定坐不住了。被迫离开警队后，川江大酒店的事情就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非拔不可。”我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理解的口吻，接着说道：“他在川江工作了这么多年，遇到川江大酒店的事情却感到力不从心，想查却查不了，这种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
“还有更让人高兴的事情！”墨雨兴奋地站起身，拉起我的胳膊就往门外走。墨霏在一旁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宠溺，说道：“长了一岁，还是藏不住事。”墨霏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跟着我们一起来到了院子里。
墨雨站定，右手一挥，从她的食指和中指涌出一道剑形气团向树上的一根枝条激射而去。那道气剑虽然看起来还有些单薄，但是威力却不小，瞬间把那根手指粗细的枝条切了下来。
“墨剑！”我忍不住惊呼道，眼中满是惊喜，“雨儿也练成了墨剑！真是意外之喜！”
“是啊。”齐珏缓步走到我身旁，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说道：“我修炼墨家武道二十多年，唯有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施展出墨剑。雨儿年仅十七岁，便已成就了墨剑，她的修炼速度实在令人惊叹。”
“确实如此。”墨霏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说道：“自从你闭关后，这丫头除了吃饭，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短短的五十多天，她不仅练成了墨剑，甚至还出现了铸成墨丹的征兆。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她随时可能重铸墨家失传已久的墨丹。墨丹遗失已有三百多年，历代八位家主都曾试图重铸墨丹，最大的成就也不过是修成无丹的墨剑。没想到，三百多年后，雨儿竟给了墨家如此大的惊喜。”说到这里，墨霏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悄然从她的脸颊滑落。
我轻轻地替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柔声说道：“你曾经说过，雨儿的武道天赋极高，未来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转头对魏玥说道，“你安排一下，打听打听川江扫黑行动对龙啸有什么影响。”
“你不提我真忘了。”管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前天下午魏燚来过，等你出关后让我转告你，龙啸天龙堂的副堂主魏俊到火堂传话，要求血剑在一周之内准备两千万现金送到天龙堂。魏俊的态度强硬，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他让我问你如何答复，等你出关后示下。”
“一张嘴就是两千万？”魏玥一听，顿时怒火中烧，愤然说道，“正月初四我已经给他们进贡了今年的财物，总数超过了三千万。这才不到三个月，他们又狮子大开口，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真当血剑是他们的提款机吗？”
我一听正月初四魏玥居然送给龙啸三千多万的钱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冷说道：“看来龙啸已经从川江的乱局中抽身而出了，否则哪有闲心来敲我们的竹杠。既然他们不知收敛，咄咄逼人，我们和龙啸的战事就从这两千万开始。绝对不能让他们觉得血剑是他们的提款机！”
“这事还需从长计议。”管仁抬手拦住了我的话，语气沉稳地说道，“魏燚已经通知了金、木、水三位堂主，在你出关之日前来金堂商议对策。他们下午就该到了。”
“也好。”我点了点头，随即转向墨霏，说道，“你联系一下司法和申剑，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幻剑的出现标志着商洛之行正式开启。既然月光之门的占位缘者都已归位，我们就应该同进共退。”
“好的，我这就联系他们。”墨霏应声，转身回到客房去拿手机。我和剩下的几人则来到议事大厅，开始商讨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落座后，我对魏玥说道，“以前我们没有条件，或者说没有足够的筹码去挑战龙啸。如今有了幻剑，再加上血丹加持的法墨双剑已达化境，形势已有不同。现在我们需要做一个决定：是主动出击，还是被动防御。你先详细说一下龙啸的情况，以便我们制定策略。”
“好。”魏玥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地说道，“龙啸的组织结构与血剑截然不同。门主之下设有左右两位护法，护法之下又分为五堂。其中，天龙堂由门主直接管辖，其余四堂则分别由左右护法掌管。左护法掌管天蝎堂和天琴堂，右护法掌管天膺堂和天虎堂。这么多年，我也只见过天龙堂的堂主和副堂主。魏俊是天龙堂新晋的副堂主，四十多岁，武道修为极高。据我估计，血剑的水、木、土三位堂主联手，才能与他抗衡。而天龙堂堂主魏辰的修为仅次于门主魏权，与两位护法相当，远在魏俊之上。即便是血剑五位堂主联手，恐怕也难以匹敌。至于门主魏权，他的修为更是深不可测，绝对无人能敌。左右护法和魏辰的实力都不输玄雨门主，而像魏俊这样的高手，龙啸门中更是大有人在。龙啸的实力，不容我们有丝毫侥幸心理。”
“也就是说，你只见过天龙堂的堂主和副堂主，根本没见过魏权本人？”魏玥的话让我们大吃一惊，心中不禁感到龙啸的实力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深不可测，难怪姬烟会为此忧心忡忡。
“没错。”魏玥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说道：“我见魏辰还是十五年前的事情，那时我还没有正式接任土堂堂主，是跟随前堂主去天龙堂的时候见过他一面。自从我正式接任土堂堂主以后，开始负责向天龙堂进贡的事情，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魏辰。通常到了天龙堂，负责此事的堂令会让我把进贡的财物放下，然后打发我离开。今年倒是破天荒地得到了一位副堂主的接见，谁知那人竟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我对龙啸的了解也就仅限于此。至于其他堂主、左右护法的名字、武道修为等信息，我一概不知，更别提那位如同幽灵一般的门主魏权了。”
在座的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些信息对我们来说，远远不足以达到‘知己知彼’的程度，根本无法准确判断出龙啸的真正实力。唯一能得出的有用结论是，魏俊只是露出海面的冰山一角，而仅仅是这一角，便已经拥有比肩玄雨护法的实力。至于那些隐藏在深海之下、甚至连名字都无人知晓的其他人，他们的实力究竟有多么可怕，我们更是无从揣测。
“既然无法判断龙啸的实力，那就想办法让他们自己跳出来。”墨霏沉思片刻，缓缓说道，“龙啸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待解的迷局，而天龙堂很可能就是解开这个迷局的钥匙。我们可以假意答应血剑的无理要求，以送两千万现金为由，突袭天龙堂，将魏俊拿下，通过他了解天龙堂的真正实力。天龙堂损失一位副堂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
墨霏的话让我眼前一亮。情报有限，的确难以推测龙啸的真正实力，但想要知道冰山有多大，未必需要潜入水下窥探全貌。只要想办法削掉露出海面的冰山一角，海面下的部分自然会浮出水面。削掉魏俊这个冰山一角，或许就能峰回路转。想到这里，我点头说道：“墨霏的想法可行。魏俊作为天龙堂的副堂主，亲自到火堂传话，恐怕不仅仅是传话那么简单，更有可能是来摸血剑的底牌，试探我们对他的不轨企图有何反应。如果是这样，说明他并未对魏玥死心。魏玥送钱过去时，他肯定会再次出现。我们可以趁其不备，将他拿下，从他口中摸清天龙堂的底细。然后，倾尽全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掉天龙堂。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样不仅能最大限度地削弱龙啸的实力，还有可能直接将魏权逼出来与我们决战。只要筹谋得当，在决战时占得先机，就有毕其功于一役的可能。”
“主意是不错。”魏玥依然有些担忧，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说道：“如果一击不能端掉天龙堂，我们就会陷入与龙啸针尖对麦芒的缠斗中，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直到一方彻底倒下。”
“我觉得可行。”齐珏接过魏玥的话，神情坚定地说道，“如果一击不能端掉天龙堂，说明我们还不具备与龙啸抗衡的实力，商洛之行只能暂时中止。我们可以退回天门山齐家秘境，待时机成熟后再图玄境。”
“看来只能这样了。”管仁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思索，说道：“如果一击不成，不仅我们要退回天门山齐家秘境，魏权虽然还不至于愚蠢到对法墨两家动手，但肯定不会放过血剑五堂。他们也需要一起退到天门山。只是，齐家秘境是否能容纳这么多人马？”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