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文扛着猪并没有回田小娥那里,而是再次来到了白鹿镇,他要把肉卖掉,他需要钱为报仇做准备。
想想他都觉得可笑:‘自己是怎么把那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真当成自己媳妇,为了她还要去玩命的?来自未来那个标榜“精致利己主义”的时代的人有这么嫉恶如仇吗?’就凭自己手里的几柄飞刀就要去杀几十号荷枪实弹的土匪,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就算自己百发百中,可要和几十条枪硬碰硬,自己有那个实力吗?所以不能力敌只能智取,可是该怎么智取呢?
他一边向白鹿镇走着一边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脑门,仿佛这样从脑袋里拍出一条妙计来一样,嘴里还自言自语的说着:“拜托哥们,你是穿越者啊,杀人这种小事怎么能难得住你?赶紧想出条妙计把那些土匪一锅端了,占了他的山头,抢了他的宝藏。”别瞧他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可是明白:作为穿越者来说,相比于这时代的其他人他确实拥有众多优势,但这些优势不包括怎么杀人啊,甭说抓杀人了,杀鸡他都不敢。当然了,穿越之后打猎的事情不算。可就算是杀过兔子、野鸡和野猪,也不代表他就有了能杀人的胆量了啊。当时到底是怎么信心满满的向心底的白孝文保证一定替他报仇的?
白晓文越想越有点懊恼,想不出办法啊!不知不觉到了镇子上。镇子上的人看他一个小伙子扛着半头野猪在集上晃来晃去,都纷纷问他猪肉多少钱一斤,他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围上来打听肉价的人们,他懒得一斤斤单卖,直接说道:“肉不单卖,要买这半扇一起买走。”听他这么一说人群又各自散去,这些逛市集的人也就只是打算买点肉回去打打牙祭,这离过年还有两月呢,谁会有闲钱买半头猪回去。
白晓文拦下一个穿长袍走在后面的男人问道:“这位大哥且慢走,这镇上有没有肉铺收猪肉?我着急想快点卖出去。”
那汉子看白晓文斯文礼貌,也就没有因为他突然拦住自己而不耐烦,说道:“肉铺倒是有,但你来晚了,人家都是上午开张,下午回家了,你呀,明天再来吧。”
“哎呀,我真着急,明天我来不了啊。”
“那你要真着急,嗯~,去前面路口,有个食肆,老板行刘,他那可能收。”长袍男人沉吟了一会,给白晓文又支了条路。
“哎呦,谢谢大哥啊。”说着伸手进怀,从要带上抽出一柄飞刀当做匕首,一刀把猪耳朵割了下来递给那男子说道:“大哥,这个给你算作谢礼,劳您带我过去可好?刚听您的语气肯定和那食肆店家相熟,正好帮我引见一二。”
长袍男人见他从怀里拿出刀子瞎了一跳,后又听他说的话还见还有东西可收,立刻眉看眼笑说道:“哎呀,些许小事怎么好意思收礼。”他嘴上是这么说,但手上倒也没有用力往回推,半推半就下也就是收下了,脸上还不意思的说道:“那我就收下了,你随我来,我带你去刘屠夫的食肆,我家店铺就在他家旁边,我和他确实很熟,我带你去,到了我来和他说说,到时候肯定给你个好价钱。”
“哎呦!那可就有劳大哥了。”白晓文一边感谢一边和他唠着闲嗑。
那男人倒是挺健谈,主动和白晓文攀谈:“小兄弟我看你谈吐斯文,穿着也不像个屠夫,咋也干起贩肉的行当了啊?还随身带着刀,我瞧你那刀子也不像割肉刀啊?”说着还直往白晓文怀里看。
白晓文见他目光,坦然一笑,解开衣袍一个扣子,从腰间批荡带上拔出两柄飞刀递给那男人,说道:“这哪是什么割肉到,两柄飞刀而已。我是10里外白鹿村的,叫白孝文,我大是族长,不过我不争气,近来犯错被赶出了家门;一个人在外得有点防身的手段不值一提;这猪也不是我养的,我自独身在外没啥谋生手段,所幸有几手投掷的本领,想打打猎糊个口,这野猪也是我有幸,意外的手的。”
那男人听听白晓文介绍,惊讶的问道:“白鹿村族长之子?令尊可是白嘉轩?”
白晓文没想到这人还认识白嘉轩,也是有点惊讶,说道:“是啊,我大名讳是叫白嘉轩,咋?大哥您认识我大?”
那男人一笑说道:“哦,那倒是不认识,只不过当年你父亲和朱举人两人勇闯清军大营劝退十万清军,救下无数关中百姓,这事在咱们这原上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也是长听我父亲经常给我念叨…,哦,在下姓徐,叫徐学杏,有些学医的家世,世代做药材生意,前面不远就是我家店铺。”
“呦呵!怪不得听大哥您谈吐不凡,原来是医药世家,失敬失敬!”白晓文听他是不是买药的,心里一动,一个模糊的计划在心底冒出,来不往深想,及时接上话头一边扶住猪肉单手作揖一边恭维的说道。
徐学杏练练摆手道:“不敢不敢,惭愧!在下资质不高,医术传到我这没学到一二,所幸还算识的药理,也就靠卖药为生了。”
“徐大哥你太谦虚,所谓医药不分家,是的药理就是大夫,凡医者均是宅心仁厚之人,我门们原上有一冷先生,与我家时代交好,他在我村为医多年活人无数,有机会我给大哥引见。”
徐学杏听到这话非常高兴,郑重的说道:“哦,如此甚好,请你一定引见,有劳有劳。”他之所以很高兴,是因为他家原本在西安为医,去年才搬到这原上生活,对于原上的医生信息确实并不太熟,而且凡事买药的都最喜欢和医生结交,因为专业对口有助于扩展生意啊,所以他很有兴趣认识一下这个能和一族之长世代交好的冷医生。
白晓文原本只是客套,没成想对方居然还挺郑重,又想到一会还有事求求到这位买药的徐学杏,于是立刻严肃的说道:“您放心,我改日一定请他来见您。”
“哈哈,那就多谢小弟了…,来来来,前面就到了,右边是我家铺子,咱们先去老刘那卖肉,一会买完肉再去我家相谈。”说着,徐学杏先一步走进食肆,并扯着嗓子喊道:“老刘啊,我是徐学杏,我给你带买卖来了。”
这时候还不到饭点,老刘的小饭馆一个人都没有,老板再回去休息,被徐学杏一嗓子喊了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是徐先生啊,您能给我带啥买卖啊?哎呦,这猪肉好啊!提前放过血了,味不重,就是没什么肥油啊,这肉可能买太不上价啊。”这老头刚一出门就看上白晓文肩膀上的猪了,还没打招呼呢就先褒贬上货品了。
白晓文心下一乐,这老头真够滑的,还没和他谈买卖呢,就先品起货来了。不过他也不在意,说道:“老丈这是野猪肉,这野猪常年在野外拱地跑跳,肥油确实不多,不过这肉可瓷实,你把这肉炖的烂烂乎乎的,给它做成腊汁肉夹馍,保管好吃好卖!”
老刘头听的一乐,嘴一撇笑嘻嘻的说道:“你这后生还懂做饭?这腊汁肉得3分肥7分瘦,那肉才能软烂好吃,太瘦的塞牙!”
“老爷子您是行家,这肉送您着算是送对了,你看多少钱能收?”白晓文心知这个时代相比于后世,肥肉更瘦欢迎,所以也不喝这老头继续掰扯,赶紧讲价。
“啧!这肉这么瘦,我只能给你2毛一斤。”老刘头翻了翻白晓文放在桌安上的肉,嘬着牙花说道。
价钱一出来,白晓文还没来得及说话,徐学杏不干了,走上前说道:“老刘头收起你那套奸商嘴脸,给个实价!这是白鹿村族长白嘉轩的公子。”
老刘头歪头上下巡视了一边白晓文,咧嘴说道:“莫不是寻我开心?族长儿子能出来卖猪肉?”
白晓文拦下要继续上前理论的徐学杏,转头对老刘头解释道:“我现在不算我大的儿子咧,我犯了过错被我大赶出家门了,这不是自力更生,猎了头野猪卖钱过日子么。这头猪当时差点要了我的命,老爷子还请您给个公道价啊。”
老刘头一听这话开始正式对待白晓文,转过身正面审视了白晓文一圈,说道:“啥么,还想骗我老头?就你这小身板能独自猎倒也野猪?你和我说说怎么打死这畜牲的,要说的过去,我按市价收购。”
白晓文听完乐了,说道:“老爷子别看不起人,你看看这个猪的脑门上是不是有个刀口?,这里只有办张脸,另一半的鼻子上也有道口哩!我虽不是老猎手,但我也有点本事,我的飞刀指哪打哪,不信我可以改你试试。”
老头一听老了兴趣,说道:“好啊,我年轻当屠夫时也曾当过两年刀客,最喜欢有本事的年轻人了,我倒要见识下你这飞刀的本事如何,你可别互吹大话。”
“老爷子,那您得瞪大眼睛看好了,别眨眼!”说着白晓文解开衣袍,漏出插着飞刀的腰带,一把撤出几张老头食谱里用于包裹肉食的油纸,天女散花般甩到天上,紧接着双手连出,“嗖嗖嗖嗖”,眨眼间飞出四柄飞刀,每一柄都扎着一张四方的油纸钉在铺子里的木头柱子上。
两人都看傻了,徐学杏先反应过来,抓着白晓文的手喊道:“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刚来的时候你和我说只会点防身的本事,没想到这本事这么高明啊,我信你是独自一人打死野猪得了。”
白晓文心里一乐,合着你一直也不信这野猪是我打死的啊。当下安抚了激动的徐学杏,转头想老刘头说道:“怎么样?老爷子,这下信了吧。”
老刘头还愣着呐,张着个大嘴盯着柱子上的飞刀有点不敢置信,听了白晓文的话才久久的回过神来,木木说了一句:“你这猪肉我收了,按4毛8一斤!”
这下倒让白晓文不好意思了,心里盘算:4毛8一斤是外面零售的价格,要知道那买的是纯肉,而自己带来的这半扇猪可是含着骨头呢,肉的品质也是瘦多肥少,这要是放在后世,野猪肉当然能卖出家猪几倍的价格,但现在这世道,老百姓肚里没油水,最是喜欢的就是大肥肉,这老头的小食铺来的顾客估计也是下层人居多,同样是越肥的越爱吃,所以按这个价格收肉这老头要陪不少,自己以后要想再往他这来卖肉,这次还是得实诚点的好。于是他说道:“老爷子,这个价格可不行,我不同意!”
话还没说完,老头就急了,警告白晓文道:“你这小后生!我是佩服你有本事才这个价格收货,你要是太贪的话,你还是赶紧走吧,你这生意我不做了!”
....
(注:有资料可查,民国初年也就是1912年猪肉价格每斤0.2银圆,到了1927年民国17年也就是剧情里的时间,猪肉价格涨到了0.48圆每斤。1912年时期1银圆相当120到140人民币,但民国时期物价涨的很快,到了1927年1银圆的购买力也相当于现在的100元左右。48块钱买一斤猪肉是不是很离谱?但旧社会时期,对于普通人肉算的上是奢饰品,下层老百姓是很难吃得上肉的。因为那时期养猪可不像现在都在成规模的养殖场里,而且当时还没有引进成长快出栏快的白皮猪,猪的出栏周期要比现在长的多,所以由于市场上猪肉供应量不足而导致的价格昂贵也就不足为奇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