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找蒙汗药不是用来打猎的,真正的目的是要用来对付土匪的!我说的可对?”
刚一进门徐学杏就直截了当的道破了白晓文心中所想。
白晓文看了看这药铺内堂,前堂的小伙计忙着抓药,没人有注意他俩。徐学杏说的声音也不大,但听在自他的耳朵里却像是炸裂的响雷,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惊到了一下。他稳了稳心神沉吟了一会儿,才想好了怎么回答:
“徐大哥你眼明心亮嘞!没有错,就像刚才老孙头说的,土匪人多势众、心狠手辣,我一个人势单力孤和他们硬碰硬那是自寻死路,所以要想大仇得报,我必须得用些阴暗手段才行啊。”白晓文知道现在如果矢口否认,这姓徐的估计就不会再和自己聊关于蒙汗药的任何东西了,只有实话实说用真诚才能打动他。
徐学杏听了这话却是面无表情,继续问道:“你现在不是已经和别的女人好上了吗?为啥还要冒死去为前妻报仇呢?守着你现在的女人过日子不好吗?为啥非要去玩命哩?”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那死去的婆娘与我夫妻一场,虽然她不为我所爱但她也从来没有对不起,也从来没有对不起我白家,即便她被土匪糟蹋,那也是土匪强迫!反倒是我这丈夫未能庇护于她,让她遭了灾受了难,是我对不起她才对!当我得知她没了的时候,我心里懊啕的出不来气!我如果不能为她报仇,那我还算是什么男人?我为啥心甘情愿被赶出白家从无怨言?就是因为我如果不能报仇就没脸堂堂正正的做个男人,更没脸作白家的长子!”白晓文说的自己都信了自己的说辞,还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几乎是吼叫出来的一样。
徐学杏却依旧面无表情,好似完全没有被白孝文一番激昂的话打动,仍旧声音平淡的问着:“你既然与你前妻如此恩爱,为啥这么快就又转身就找了新的女人?”
“我那死去的婆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虽不爱她但也确实娶了她;而现在的相好虽然名声大坏遭人唾弃,但确是我心之所愿!对我而言,前者是男人之责,后者是男女情爱!我认为男人要先重责而后谈爱,徐大哥你可明白?”白晓文很希望藏在他意识深处那个灵魂也能听到自己的这一番从心底里发出的肺腑之言,从而能变得像个真正的男人而不只是整日里装得像。
徐学杏终于有点动容,他说道:“老弟啊,你可真让我有点看不明白了,你与我才认识了半天就和我说这许多,正所谓交浅而言深乃是为人做事的大忌!从你的谈吐来看按说不该如此不智,可你咋和我如此坦白,就不怕我把你和那女人的事情以及你要做的事情宣扬出去,前者被人听了去会瞧你不起,后者要被土匪听去了你可就要没命咧。你不怕吗?”
白晓文苦笑一声,无奈的说道:“我怎会不怕,但你有所不知啊,我被赶出家门后,我大曾给了我机会让我在全族人面前道歉认错,只要我改邪归正继续下去族人们一定会原谅我,到那时候我就可以回家了。但我在道完歉认完错后忍不住又跑去寻我那女人...,所以现在全族的人都不搭理我,全都恨着我呢。”
“那你不恨他们吗?”
“不恨!怎么能恨?全是我自找的,他们又没有错!而你,徐大哥,我在集上卖猪的时候特意观察着哩,你和旁人都不一样嘞,旁人知道我着急卖都是往低压价哩,只有你知道我着急不但不压价还愿意陪我找买家,更是帮我砍价嘞!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其实这话白晓文有点胡说八道,他在一开始观察了个屁的人,他就是随便拉住了看起来有点文化好说话的人而已,然后给了一个猪耳朵的小好处才得以让最初的徐学杏帮助了他,后来漏了一手本“真功夫”才让徐起了结交的念头,然后想着借酒劲让徐学杏帮他找蒙汗药,却不想这家伙心里一直警醒着呐!白晓文想到这心里有点后悔,确实是交浅言深了。但他倒也并不怎么担心,因为既然这徐学杏能和他说出这一番话就说明他赌对了,这个徐学杏是个好人,对他没有恶意。
白晓文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还在继续编着:“而我也确实没有办法了,家里不认我、乡亲也不帮我。除去他们这些人,我年纪轻轻的实在没有认识的人可求助了。我今天认识了您,认定了你是个好人,赌您肯定能帮我一把。”
徐学杏面露苦笑,这会儿他也不说老刘头是他熟人了。说道:“你可还真敢赌啊,也确实是够莽撞的,要知道刚才酒桌上还有别人呐。我要是认下了有那害人的蒙汗药物,被老刘头知道后还不知会生出什么风波呢啊。”
‘你不是说老刘头是你熟人吗?现在又说这些?’白晓文心面腹诽但表面不敢有一点显现,他立刻摆出一副懊悔的样子说道:“哎呦,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差点害了徐大哥你,我给你配置我给您赔罪,还请您原谅则个。”说着弯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徐学杏伸手扶住白晓文,说道:“好在我没有醉酒乱说,没有认下有那东西,这对你对我还有那刘老头都是好事。你要记住,像这种腌臜事绝不可轻易对生人提及。”
“受教了受教了。从今往后,你徐大哥就是我亲人哩!我把您当成我的亲哥哥侍奉。”白晓文马上虚心的说道。
徐学杏苦笑点头,说道,“结实了你你这小老弟,我也不知是福是祸啊。不过从今天这半天的交往来看,你小子是个有情有义的,能为不喜欢但死去的妻子找土匪玩命;能为喜欢的女子忍着人们的唾弃,还能不恨他们,你是个好样的!”说着还伸出个大拇指比赞。
白晓文倒被他夸的有点受不住,心说现在改你恭维我了?不会一会儿也求我点啥吧。嘴上却谦虚说道:“大哥,你这话说的我难为情哩!我现在在原上就叉被族人们戳脊梁骨了,您却还来揶揄我,我难为情得紧哩。”
“这哪是揶揄?我这是旁观者清呢,他们只看到了你风流胡搞却没看出你有担当重情义嘞...”
‘那是因为你认识是我白晓文,不知道这副皮囊在一个月前还是白孝文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呐’白晓文在心里鄙视着自己的前身,耳朵继续听着:
“...不瞒你说,我也恨着土匪哩!”徐学杏突然话音一转开始说起土匪的事来。白晓文心说戏肉来了:“多年前我家也曾是大户,在省城开有多家药铺。我本家有个伯父也自主经营一家,他那铺子里有时收罂粟用于制药,我家里长辈曾劝说他这个东西是鸦片容易引来祸事,但他却说他会管住自己,只用收上来的罂粟制做阵痛的药物,绝不会做成鸦片买到烟馆,卖出去的药也会严格用量。可谁知道他能管住自己不卖鸦片却架不住有人硬要他收他的货啊!就是那些土匪盯上了我这伯父,威胁他把收上来烟土低价转给他们,他们再弄到烟管获利。后来不知为啥给他供货的人家不再送货了,没了货源土匪就绑了他全家要他供出送货的人,可我伯父说出了供货人他也就有没用处了,最后被土匪给杀了全家。后来土匪还勾结官府污蔑我们徐家贩卖烟土,我们全家散尽家财才得以脱罪,长辈们分了家四散去别处求生去了,而我大不愿离开故土在省城了坚持了几年实在坚持不下患病死了,我才搬到这里开了家小药铺生存。所以我恨不得吃土匪的肉扒土匪的皮,但可笑的是因为我那伯父死的太干脆,我徐家家败人亡却连愁人是谁都不知道...报仇无门啊!但不管怎样,我只知道害了我全家是土匪,只要是土匪我就恨不得他们死,只要有人要杀土匪我一定帮忙。所以,白老弟你说要找土匪报仇的时候,我这当哥哥就已经决定要帮你了,只要你多杀点那些土匪,没准他们里面就有还我家的那些人。”
听了这话白晓文心里一阵阵的惭愧:自己小人心思以为他会为了私利让自己为他做事呢,结果人家却是要帮助自己,只求自己能多杀土匪,还不管这土匪是不是害了他家人的仇人。真是个好人呐!
既然这样,白晓文赶紧说出他最初的目的:“那,如此说来,徐大哥您这就真的有那蒙汗药喽?”
“没有!”徐学杏断然的说话否认差点让满怀期待白晓文闪了老腰,还没等白晓文搭话,他又大喘气的说道:“但我知道这蒙汗药的制法...”
‘嗬!大哥你能不能一下把话说完,害得我乍惊乍喜的,这样容易犯抑郁啊。’白晓文心里又腹诽了一句的同时伸手抓住了徐学杏的胳膊着急的问道:“怎么做?还请大哥赶紧告知小弟啊。”
徐学杏一边挣开白晓文的手抓一边说道:“我曾在家传的一本医书上见过配方,这蒙汗药虽说起来神秘,其实制作方法很简单,重要是需要有一味叫做曼陀罗花的药材...相传先秦时期的华佗制麻沸散也是用的这味主药...,咳咳..嗯,这曼陀罗花的全身均可入药,但效力最强的还要属花瓣和花籽,把这些东西磨成粉末,再和以其他辅料制成粉状,用的时候做好加在酒水里最易发散,人只要喝了不吃片刻就不醉倒不知人事了。这些都是那本书上所记载的,而且那本书上还有我祖上先人的改良,说在药中在家入罂粟也就是刚才说鸦片,药效会更强发效会更快...,那本书再分家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拿走了,我在也没见过,但我心里还记得,你去那边拿纸来我说你记。”徐学杏一指前面的药铺前堂让白晓文去拿纸墨笔砚,白晓文癫癫的跑过去找店里的伙计借纸笔,拿回来后一边记录一边在心里还得便宜卖乖:‘大哥这是你家哎,你这主人自己不写让我代笔,幸亏我是魂穿保留了白晓文写毛笔字的功夫,要不然今天就要在你面前出丑啦。要是让你看到我这个你认为的谈吐不凡的读书人居然不会写字行文,你就又要疑心我的来历啦。’
白晓文仔细问着药材中的同音字,以求做到配方的万无一失,最后再和徐学杏核对无误后,将写着配方的纸吹干折珍重的放在怀中,然后顺手从怀里拿出装着刚刚在老刘头卖掉猪肉得来的大洋的钱袋递给徐学杏,见他面露不悦将要训斥,立刻阻止他说道:“大哥你先别急也别忙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您教会了我这配方是冒了好大风险的,但我当你是亲人,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些钱不是用来答谢你的,是用来和你买药材的,虽然我那张纸上名字我全认识,但那些要长啥样我是一窍不通啊,你这就是药铺,还得劳烦大哥取来教我分辨;另一条,你拿来的所有药材都要按正常买卖来算,多少钱都要入账,如果这些药有哪一天泄露出去...出了事情,有人追查起药的源头,你这要好有个推脱...”
徐学杏又说了些仗义的话非要和白晓文一起担责,但都被白晓文以他可以以丢了东西为借口推脱给挡了回去,最终白晓文在徐学杏一对一的交代下任全了所需的药材,吃了鸦片没有,其他的全都买了足够给百多人上劲的量包了一大包,扛着出了徐学杏的药铺,还没走两步就又被许追了出来,非要把剩下的钱找给他,白晓文待要拒绝却被一句做账要做全套给挡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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