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锅子熬了许久的鸡汤终于呈了上来。
掀开温鼎的盖子,一股浓郁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叶承瑾给月夕盛了一碗,说道:“饮酒伤身,喝碗鸡汤暖暖身子吧。”那鸡汤被熬煮的醇厚金黄,一缕轻烟带着一丝浓郁的香味窜入鼻腔,引诱的月夕食指大开。
叶承瑾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月夕身上,想到她刚刚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的请求,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欣喜和雀跃。
苗苗在一旁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喝了两口,忍不住夸赞道:“公子,你这厨子是真不错,你要是回去贺兰山,能把他也带上吗?”苗苗于月夕而言,自不是一般的丫鬟,所以月夕答应要同叶承瑾回去贺兰山的话,她自是在一旁听得清楚。
她这般说笑,叶承瑾与月夕都不会当真,但一旁的叶慕却是当了真,连忙说道:“苗苗,你要真觉得罗锅子熬的汤好,我可以去找他学学,回头专门熬给你喝!”
苗苗翻了个白眼给他,说道:“术业有专攻,人家这汤熬的好喝,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功夫,你想学会,可不容易!”说罢,就着汤碗全都喝了,还有些意犹味尽。
叶慕急道:“那一次学不会,我就学两次,两次学不会,我就学三次,我坚持学,总有能学会的一天吧!”
苗苗看他那急赤白脸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是、是、是......你总能学会的,等你学会了,黄花菜都凉了!”
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说笑,听在耳中的叶承瑾却似被惊醒了一般,突然对着月夕说道:“阿夕,你给我讲讲......我们以前的事情吧!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后来又怎么分开了?我虽然不记得,但是我......我想知道!”
花厅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叶慕与苗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起身,退出去远远地守着。
月夕提著给叶承瑾夹了一块鱼肉,浅浅笑道:“第一次见到阿瑾时,还是在徐州的一艘画舫上,那时我为了摆脱别人的追踪,便坐了一回霸王船......”月夕的思绪陷入回忆,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那个内心恐惧却强装镇定的小女孩,一脸无赖地强词夺理,“自是不知,我二人上船之时也无人告知,如今也只得共担船资了。”
叶承瑾忍不住笑了起来:“阿夕幼时如此调皮!”
转瞬,叶承瑾的笑又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位与你一起上船的李兄,阿夕是怎么认识的?”
月夕眉眼弯弯,嘴角噙着笑意说道:“阿瑾可知,你五年前也这么问过他。”
叶承瑾心下恍然,暗道:“原来五年前我就已如现在一般......!”他心中如是想着,口中却是说道:“我只是好奇阿夕的过往,对旁人没甚兴趣。”
他这谎言撒的并不高明,月夕心知肚明,继续说道:“我与李哲栖相识于徐州的云龙山庄,那时我还武艺不精,他舍身保我性命,不过后来我也还了他的人情,也算是两清了......不算什么重要之人,阿瑾无需在意!”
从小皇祖母便教育她,虽为女子,亦当有立身之本,不图依附旁人,不使人情有负,当怀己志,逐心之所向,方不负此生。所以月夕虽与李哲栖识于危难之时,却是两相清透,各不相欠。唯有两人,她分明欠了许多情分,却还未有一丝报还,一个是枉死于云龙山庄,她立誓借姓的明华兰;还有一人却正是此刻坐在她对面的叶承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