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渊前,临决坐镇十万天兵,更携白泽、老君、雷震子、河伯、地藏菩萨、四大天王等人将虞渊入口团团围住。世人皆知虞渊只有入口没有出口,若不从入口出来,就会困死在虞渊深处。
“不是已经撞见过古帝的余孽了吗?”雷震子毛毛躁躁很不理解在等什么,“臣请令率四天王进虞渊剿灭逆党,势必将他们就地正法!”
“虞渊不能进。”临决的态度却是没得商量,“虞渊深处有大妖旱魃,不必造成无谓的伤亡。”
太上老君看雷震子还在犹疑,赶紧上前把雷震子扶了起来,小声对他说:“你呀,陛下不想进就不进,我们这么多人,还能让两个毛头小鬼跑了不成?”
“可是······”
“别可是了。”老君推着雷震子回他守的景门,还朝着正冷脸注视这边的地藏菩萨尴尬地笑了笑。
老君自然心知肚明,相传旱魃在虞渊百里深处,方圆十里水汽蒸发殆尽以致寸草不生,无人可以近身。古帝家的小鬼无论有什么法器在手里,也不可能和旱魃待在一块。如此一来,天帝不愿进虞渊,就势必有其他的理由。
虞渊里还有什么呢••••••天下人都知道。
应龙却在此时不请自来,河伯率人把他当场拿下,押送到临决面前。
“陛下,应龙突然出现,没有反抗,他说有重要的消息要禀报。”
被强压着跪在地上的应龙看上去没有丝毫不快,抬头正视着临决,道:“陛下对臣送的大礼可还满意?”
临决皱着眉,他自然清楚,能撞上古帝的儿女绝非巧合。
“你意欲何为。”
听着声音俨然不像是提问,但应龙还是自顾自地回答道:“臣还有大礼想要送给陛下,不知陛下想不想看一看?”
说着他就非常轻松地挣脱了老君捆仙索的束缚,双手各出掌杀了一名押送他的士兵,然后赶在河伯掀起巨浪之前,极快地从还带着血迹的手中幻化出一个水球,水球中似有人影,正在拼命挣扎,发狂般捶打水壁,只听见沉闷的回响。
众人一时间都被吸引了目光,老君率先看清里面是谁,大喊:“是谛听!”
地藏菩萨知道,谛听绝不会贪生怕死,而共工的水牢从内部坚不可破,可他仍拼命捶打。
“陛下,”地藏菩萨很快就反应过来,“谛听是在告诉我们快走!”
但已经来不及了。
在应龙紫色的灵雾中,六岁小孩模样的相柳有半张脸化出了蛇形,正踏着缓慢的步子走向天帝临决。相柳腰间绑着月灵石,那块石头正源源不断给相柳输送灵力,激活他本身令人胆寒的妖力。白泽循声而动,正好撞见这一幕,那滔天血海和腐蚀一切众生的瘟瘴,曾刻骨的寒意又袭上在场每个人的脑海。
现在相柳就是个定时炸弹,如此近的距离若是月灵石助他妖化放出血沼,十万天兵势必死伤惨重。
“保护陛下!”随着老君一声大喊,原本守在奇门遁甲各门处的神灵都聚往临决所在的生门。四大天王魔礼青、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冲杀过来,雷震子飞起拿着震雷锥悬在应龙身后,地藏菩萨手持念珠试图通过念力击破困住谛听的水牢。
河伯踏浪舞起偃月长刀欺近应龙身去,应龙不紧不慢,紫色灵阵瞬发成型,河伯止不住身形掉入阵中,水浪竟从他身上被生生略去,褪尽法力的一刀被应龙局部幻化本体的龙爪轻而易举接下,反手另一只手给了河伯一掌,这一掌打出紫色印迹,将其远远击退,白泽前去扶住,检看他的伤势,她凝视着那个散着邪气的紫色印痕,总觉得似曾相识。
临决认得这个阵法,挥手示意众神先停手,魔礼青的青云剑已经从天而落,极具压迫感的剑气正对着应龙扎进灵阵中,却在入阵时消弭,青云剑化回本体,飞回了魔礼青手中。
“祛魔法阵。”老君也被吓到,这个灵阵能够将进阵的灵力都剥离,让邪祟显出原形,是极罕见的阵法。当初在天庭就是用这个灵阵让牛魔王现形,最终被河宴殿下砍下头颅。为了奖赏殿下的武勇,祛魔法阵被临决传给了河宴。
“河宴。”临决看着眼前的应龙,驱动金色的灵力展开逆祛魔法阵,两阵一接触就碰撞消散,化作了烁烁尘光,临决的脸色也难得有些悲戚,终于还是吐出一句疑问:“是你吗?”
“好久不见。”应龙的脸被撕开了一半,露出里面河宴扑闪微笑的眼睛,扬起半边犬齿,“父王。”
“怎么回事?”临决神色稍定,缓道:“你不是死了吗?”
“从一开始,就是我和前朝十二神做的局。”河宴微微抬手,只见他手指间牵连着许多蓝色丝线,丝线另一端系在相柳身上,“我和他们合作,以月灵石换相柳,因为这世上只有相柳的毒瘴,才能破除你的护身灵阵【君临】。”
“虽然误打误撞,好在月灵石和相柳最终都落在了我手上。”河宴微微拉动其中一根丝线,相柳猛抬头,一股绿色的毒液从那孩子口中溅射而出,像是吐血一般。老君反应很快,祭出法器圣王尊想拦下,那尊却被腐蚀穿透,如若无物。
毒液喷洒到临决近前,才看见一阵金光浮涌,然后那层若隐若现的金色屏障开始瓦解,被腐蚀成不规则的形状崩塌。临决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问河宴:“为什么?”
“你还记得我母亲怎么死的吗?”河宴拔了一把匕首,不紧不慢地从相柳身后刺了这孩子一刀,让匕首沾上了毒血,“你在蓬莱遇刺,是我母亲掩护你逃走被杀死!你答应过她要照顾我,结果呢?”
“我一直以为刺杀你的是古帝的余孽残党,从没想过,那次刺杀,是你自导自演。就因为你已决心要立乘风为储君,而我母亲与你起了争执。你本意是吓她妥协,却不想她真以为你身陷危险,杀死了扮演的刺客。偏偏死者的妹妹也在现场扮刺客,是个叫昼的仙子。她一剑割破了我母亲令妃的喉咙。”
“你处死了昼,为了灭口又杀了所有的刺客,那都是你的亲卫。所以你不愿见我,因为你问心有愧,正是你错手杀了我的母亲。”
老君从蓬莱遇刺开始就催动结界将河宴和临决的对话隔绝,只有他们双方能听见对方说话。临决望了眼老君,眼神微动。
“你从哪听来的这些。”临决也拔了佩剑【折鸢】,与河宴相对峙。
“你以为再无人知晓。任你也想不到,上苍还是给了我真相。”
老君一眼就明白,天帝起了杀意。他从背后悄悄做了手势,魔礼红撑开混元伞,魔礼海奏响碧玉琵琶。混元伞悄然将祛魔法阵的灵力抽走收入伞中,而声浪如同利刃,迎着逐渐出现破绽的阵法旋转而去,于无形之中要将河宴绞杀。
雷震子一锤落下,万钧之势雷动九天,闪电晃眼劈下,正中河宴身影。声浪随后而至,将那身形撕碎,但空荡荡的衣袂飘散,却并不见血肉横飞的景象。
地藏菩萨看得真切,出言道:“陛下当心!”
临决护体结界已破,刚刚从应龙身体里脱壳而出的河宴从临决身后的影子里探出身子,以沾满相柳鲜血的匕首刺进了临决的背。傲然一世的天帝此刻仍微微侧脸注视着河宴,握着【折鸢】的手始终没有动作。
“没想到我可以通过影子移动吧?”河宴得手,笑出声来,“还记得那个叫昼的姑娘吗?她是北辰星君的青梅竹马,因星君白日不得出星宫,北辰特地造出一脉神魂,名为朔,所到之处可使天色转暗,万物沉影。本是星君为昼费尽心力准备的礼物,如此便可随心所欲自在相见,谁知昼命里难逃劫难。朔本因钟情而生,渐成怨恨之物,他已与前朝众神相商,待我破解【君临】,就将他们用影子悉数送来,取你的命。”
地藏菩萨趁此时用手书已解了水牢咒印,谛听得以脱身。眼看天帝大人受了伤,老君也不再留手,启动了埋下的灵阵【九州火】,业火即刻将河宴周身吞没。三昧真火沾身,到烧成灰之前都不会熄灭。
可河宴身上的火却像龙吸水一般被抽走了,剩下痛苦的河宴被烧得皮肤都了焦黑的褶皱,已完全看不出原有的样貌。老君顺着火舌看去,祝融暴戾的脸出现在树影里,他从影子里踏将出来,看了一眼插在临决背上的匕首,快意地笑了:“临决老儿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竟然被自己的儿子刺杀。相柳的血可使灵力散尽,今日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在祝融身后,共工搭着他的肩膀同样现了身,禺强、句芒、蓐收悉数从树影下走出来,仿佛恭候多时。
“救这不守信的小鬼做什么?”禺强手里握着冰做的矛,俨然沧桑的模样,“他不是打伤了王姬,还杀死了应龙么?”
“不是这小鬼,还真没有这么容易破解【君临】。”共工打了个响指,地上泛着蓝光,水位开始上涨,临决双脚很快踩在水里,是共工的灵阵【祭雨】。这个阵法将老君的【九州火】牢牢限制住无法启动,同时地面都被水占据,对他和禺强十分有利。“留他一命,是因为得用他的鲜血才能进灵霄殿的内室。”
临决听到灵霄殿的内室,警觉地看了眼老君,后者低下头缓缓摇了摇,叹了口气。
河宴被业火烧伤了皮肤,疼痛中他的视力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他跌跌撞撞跪倒在地,仍想拿回相柳身上的月灵石再撤离此地。但模糊中他却看见相柳自己摘下了月灵石握在手中,轻轻一抛扔给了句芒。
这意味着现在吸饱了月灵石中灵力的相柳并非在他所以为的控制之下。
句芒则是闭眼对着一片麦芒低声捣鼓了一句什么,随后虞渊入口处,那个临决一心想要杀死的少年牵着少女的手自己走了出来。
句芒瞬身跪在了他们脚边,毕恭毕敬献上了月灵石。轩看了看远处的临决,眼中弥漫着肃穆的杀意。绵绵不绝的恨涌进少年的脑海,他青筋暴起,握着妹妹的手都止不住颤抖。他接过月灵石,放入了怀中千秋锁的锁芯中,月灵石释放出庞大的灵力,并自动生长成与锁芯完全吻合的形状。
河宴知道再不走将没有机会离开,无奈之下他沉入了身下的影子里。共工也没有急于阻止他,只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陛下,此地不宜久留!”老君想让白泽带着临决先走,顺便稳住毒性蔓延。但临决将匕首从后背拔出,溅了一地血,然后将折鸢对准了打头的祝融。
而白泽和河伯被相柳的瘴气隔开,小孩模样的相柳赤着脚走近白泽,他也认出了上次见面对他阻碍最大的对手。
地藏菩萨与谛听则面对禺强,老君面前是共工。雷震子正面对抗蓐收,而魔家四兄弟围住了句芒、轩和环儿。
看来一时间也逃不掉。老君情急之下以急急如律令发出灵力呼唤,令众仙驰援此地。分散各处的前朝旧部竟通过影子转瞬间到达虞渊,那被分散的神明们也应该尽快重新聚集到一起。
而此刻不周山的麒麟也从沉睡中被惊醒。陛下有危,他当即将乘风背在背上,往虞渊方向快速移动。
而在麒麟飞速远离的背影之后,从自动分开的土层里被抬出的后土正手持玉莲灯莞尔一笑。
而此刻的虞渊,天将捉对厮杀,天兵更是朝着古神们前仆后继地冲杀过去。可相柳只不过放出瘴气,就将白泽包围,四周的天兵们都近不了身,一旦冲进来,顷刻就毒发倒地。
“上一次已经试过了,你能抵抗除了我的血沼之外的毒,你好像叫白泽吧。”相柳的目光阴狠得像是毒蛇,跟他看上去不过六岁的模样极不相符,“但我的瘴气对你仍有影响,净化需要耗费你的灵力。这里的人,这次你能救多少?”
说罢瘴气的范围即刻开始扩大,扩散到整个山谷。白泽眼见着天兵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可她必须要用净化保护几位天将和陛下,这已经让她分身乏术。
相柳步步紧逼,从口中吐出绿色毒液。白泽只能不断躲闪,依靠身法调整位置,却没有还手之力。
她必须要拖住第一石像相柳,这是目前只有她能做到的事情。相柳连续吐出三次毒液,预判了她退避的路线,但白泽身上泛起白色的光芒,毒液在快触碰到白泽时仿佛被蒸发融解,幻化成了白色的雾气。
“还是上次那个棘手的灵阵啊,姐姐。”相柳像个孩童一样捂着脸假装被吓到。此阵名为【澈尘】,在阵内的目标会随着时间逐渐被白色尘光锁定,完全锁定后会被净化,而对相柳来说失去毒性和死没有多少区别。锁定过程中如果白泽本身中毒,就不得不改以自己作为净化目标,那么相柳身上的尘光就需要重新计算锁定时间。
光芒从脚底开始蔓延,相柳的背部突然迸裂开来,从里面探出一个硕大的蛇头,在空中蜿蜒着朝白泽而来。
巨蛇吐着信子,亮出生有倒刺的尖锐毒牙。白泽从腰间拔出白色的鞭子,那鞭子周身雪白,透体发光,骤然发力的一鞭轻松将蛇头切下,原来光芒边缘可见玄铁锋刃,密密麻麻的锯齿状交错,鞭笞之下,可撕裂血肉。
可蛇头断处迅速生出两个同样的头来,相柳一声令下,两个蛇头一拥而上,白泽躲开一咬的同时挥鞭再断了另一个头,相柳故技重施,再生的两个头和另一端的一个头继续追着白泽啃食。
这次白泽躲闪不及,被两个蛇头撞倒在地上,随后一个蛇头迎头赶上将其一口吞下。相柳略有不屑地撇了撇嘴,望向了别的方向。旁边匍匐的天兵见相柳毫无防备,猛然起身拔刀砍向他的背影。结果相柳头都没回,背后的蛇头就喷射出冒着烟的毒液,淋在天兵的甲胄上,瞬间将天兵腐蚀成了一具焦黑的枯骨。
雷震子拿第三石像蓐收几乎毫无办法,尽管蓐收并不主动攻击他,但他的震雷锥也根本伤不到蓐收。电闪雷鸣不断,可蓐收身边草木相阻,藤蔓丛生,雷电都被引导去了别处。雷震子气不过,飞下来试图和蓐收近身,却正中下怀,被蓐收用藤蔓缠住,震雷锥慌乱中敲响,天雷降下却正打在被藤蔓固定在半空的雷震子身上。雷震子奄奄一息,被藤蔓丢了下来,扔在了草丛里。
第四石像句芒一人抗衡魔家四兄弟,毫无压力,轩正在吸收千秋锁中封印的灵力,环儿则守在他身边。麦芒如针,刺破了混元伞,挑断了琵琶弦,魔礼青执剑与句芒拼杀,险象环生,句芒手中的种芒棒上布满了尖刺,每每与青玉剑相接,就洒落下许多来。这些尖刺落到地上就扎进地面,魔礼青不得不分神留意脚下。句芒近身格斗是长处,招招密不透风,魔礼青不慎中了一棒,芒刺就扎进胸口,衣服被扎得残破,血液流得染湿了衣襟。魔礼青将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不立刻倒下,可已是无力再战。芒上有倒刺,一时间拔不出来,扎在体内的芒尖还在吸取灵力而膨胀,疼痛是愈加严重的,很快魔礼青都看不清句芒的脸。句芒回过头,只用了两根手指,地上突然生出的密密麻麻的高棱芒刺就将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都困在原地,局面已经完全倾斜,但句芒并没有放松警惕,他沉默着环顾四周,好像在忌惮什么东西。
禺强排名第六,善冰冻之术,地藏菩萨一边以法器火焰珠治疗谛听的伤势,一边手握九环锡杖和禺强抗衡。禺强凝冰成刃,以纷然雪势挥向地藏菩萨。而地藏用锡杖横挥出一道火墙,细碎的冰刃都撞在墙上化成了水,地藏还站到了盘坐在地的谛听面前,以身替他遮挡过了墙的细雨。禺强从漫天风雪中破雾而出,他看起来像个沧桑的游侠,留着浅浅的胡茬和凌乱的长发,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蓑衣,更像是要去钓鱼而不是杀人。他把手立在嘴边朝地藏喊:“喂,你这样很不尊重人,我见不得这种假惺惺慈爱的戏码,再说了······”
“你没有强到和我打可以不专心,不是吗。”
地藏瞳孔一震,身上沾湿的雨水骤然间再次凝结成长长的冰锥,尖锐的一端直接扎进了地藏黄黑色袈裟下的身体,虽然只有几根,但交错着扎得很深,地藏遭受重创,血流如注,握着锡杖慢慢单腿跪了下来,吐出一口黑血。
另一边老君明显占了上风,仅仅三昧真火就让共工难以抗衡,一直在以洪水相抗,被死死压制在原地。但老君没有着急下死手,反倒是腾云在半空看着共工,怀里抱着葫芦大小的炼丹炉,三昧真火正是从中源源不断涌出。
“你们苦心经营,造就今日局面,还在等什么?”临决质问着祝融,“只有你这个第八石像中苏醒的火神与我对阵,即使没了【君临】,也根本不够杀我,你们应该很清楚。”
“黄口小儿,倒是大言不惭。”祝融周身燃起烈火,形成了半月状的屏障,“你身中相柳剧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祝融口中吐出焚天烈焰,临决以【折鸢】一剑划破火势迎面而上,但火墙后祝融已不见踪影,临决骤然回头,正对上祝融暴戾的拳头。临决以折鸢的侧面抵抗,连剑身都被烧得发烫,在微微颤抖。
“三昧真火?”临决诧异间,伴随着祝融的一声狂吼,红白蓝三色火焰吐出火舌,吱吱作响,紧随其后的是折鸢的悲鸣,和玄铁碎裂的声音。
【折鸢】,这柄斩杀过古帝的利刃,就此被祝融的火焰融断。
临决以断刃扎进祝融脖子,但火焰包裹着祝融全身,刃锋在到达肌体之前就已经钝化,最终只不过扎入皮肤短短两寸,还不致命。
祝融撒下火苗,沿着地面燃烧逼迫临决退后。临决弃了断刃,退到了几名天兵身后。
“连一柄剑也留不住,你也敢妄称天帝!”祝融龇牙咧嘴地扯出断剑,血喷涌而出瞬间被烈火蒸发,空气中悬浮着血雾,带着凶残又诡异的氛围,匿去了祝融身形。
“去死吧!”祝融把手放在嘴边,呼出一口火星,他的血遇火而燃,临决与守护他的天兵们瞬间身陷火海。天兵们以身抵挡,很快就被烧成齑粉。
但火势很快散去,临决面前多了一个炼丹炉,吸走了三昧真火。祝融回头朝着共工吼:“喂,不是说好你拖住老君吗?怎么还让人得空插手到我这里了!”
“真是抱歉。”共工倒也不找借口,笑着致歉,身形却已由水柱托着站在了半空中的老君背后,“不过,也不会再有下次了。”
海蓝色古剑从老君后背扎入,胸前穿出,猝不及防。老君用手抓着剑尖,用血试图在剑上画下符咒。但共工没有给他机会,抽剑回身,浑身是血的老君从云端坠落,倒在了临决面前不远处的空地上。
“这下好了。”共工用怀中流淌的水洗净了剑上的血,然后把剑整个放回了胸腔骨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天兵天将们惨烈的死伤,满意地看着孤立无援的临决,“只剩天帝陛下了,收尾比预想中要更简单了些。”
却突然听得更高处云中传来一个嘻笑的声音:“俺老孙还以为是谁呢,结果是个水货站上头了,胆子还真不小。”
“筋斗云一翻十万八千里,名不虚传。”共工两指一伸,乌云就朝着他头上聚过来,也笼罩住上方那人的长缨紫金冠。
“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名副其实呢,孙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