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静静环绕着帝国的舰队，帝皇幻梦号停泊在一处合适的位置，使得这艘华丽的战舰不会显得喧宾夺主。
切莫斯和福格瑞姆的回归十分顺利，一如原本应该发生的那样。帝皇宣布他找到了自己骄傲地子嗣，而福格瑞姆则真诚地宣誓效忠。
为切莫斯留下了技术人员和文职官员后，帝皇就带领福格瑞姆回到了泰拉——当然，还有奈芙蒂斯。
而后福格瑞姆见到了自己仅存的二百子嗣，并如同奈芙蒂斯记忆中那样，福格瑞姆向他们下跪，做出了感人肺腑的演讲，军团同样真诚地向他们的父亲献上忠心，帝皇龙颜大悦允许帝皇之子们装饰帝国天鹰。
只有一个小小的插曲——福格瑞姆请求帝皇照顾自己的“兄长”，如果可能，他想请帝皇治好自己兄长的疾病：原体将奈芙蒂斯的“巫术”理解为某种令兄长痛苦的疾病。
帝皇对于这个请求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如果马卡多或者奈芙蒂斯在场的话，他们一定能够看出金色大只佬是装的——但是帝皇还是“为难”地答应了自己的子嗣的要求，并收获了这位完美子嗣由衷的亲近与感谢。
虽然知道帝皇很狡猾，但是当奈芙蒂斯从马卡多那里听到这一段的时候，依旧不是很能绷得住。
正是在帝皇降临的同一天，奈芙蒂斯被马卡多直接带回了帝皇幻梦号，当奈芙蒂斯得知了帝皇亲自为他设计好了一套手术之后，奈芙蒂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于是奈芙蒂斯开始了在帝皇幻梦号上的生活……
不得不说，马相爷的心思是细腻的，为了让奈芙蒂斯感到安心，相爷提供的食物，虽然简单，但是确实是依照考古出来的食谱以及他的口味，做出的“仿古代食品”。
为了帮帝皇圆谎，奈芙蒂斯现在并不适宜回到泰拉，回到福格瑞姆的身边。
“吾主召见你。”
正当奈芙蒂斯报仇雪恨般地吃着早餐的第三个三明治的时候，禁军推开了他的舱室的门，这位禁军名字的最后一节叫做乌普奥特，是马卡多留在奈芙蒂斯这边用以传讯的。
奈芙蒂斯差点被这位禁军的话噎到，他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这么快就见到帝皇，而且不是那副骨头架子，而是一位真正行走人间的传说。
“您可以先用餐，吾主说他并不着急。”
乌普奥特说道，事实上，他依旧觉得让自己那位光荣的主人久等是失礼的，但是他还是忠实地传达了自己主人的原话。
“哦……嗯……不用，我吃完了。”
奈芙蒂斯奋力地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尽量扯出一个温和而善意的笑容。乌普奥特没有责怪奈芙蒂斯的失态，他只是有些感慨于眼前这位“巫师”的强大，即使作为一名禁军，他也会在奈芙蒂斯身上体会到一种安心与温暖，能对禁军产生影响，这是罕见的。
乌普奥特让开了门口的位置，他没有做出“请”的手势，因为奈芙蒂斯只是一位凡人巫师，他不宜使用对地位平等者的礼仪。
奈芙蒂斯出了门，禁军转身，在他前面为他带路。
不得不说皇皮子是真的喜欢金色，帝皇幻梦号，这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指挥母舰，同样遍布黄金与大理石。眼前的走廊比前世记忆中的任何皇宫都更加华丽，与其说是一艘战舰，不如说是一座漂浮在宇宙中的华美城市。
禁军在一处房门口停了下来，并不像奈芙蒂斯想象的那样，这里不是有着巨大铜铸大门的皇宫，而只是一间普通的房间。
“吾主正在等您。”
乌普奥特说完，肃立在门边，不再开口。奈芙蒂斯打开了门，门后是一间温馨的屋子，是的，这间屋子应当用“温馨”来形容。
对着门的墙壁上开着一扇窗子，透视着窗外的星河。墙壁上是原木的内饰，一条长沙发，几张雕饰华丽的真皮椅子，一张低矮的茶几，茶几上有几本书，甚至沙发对面的墙壁上还有一座红砖的壁炉，就使用痕迹来看，这里的家具应该已经被使用很久了。
还挺会享受……话说壁炉里不会烧木头吧，排烟怎么做的？
奈芙蒂斯看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相比于那张三人沙发，那个身影还是有些太大了，以至于他更像是蹲着而不是做着。壁炉照亮了一头棕色的柔顺长发，皮肤呈现一种棕黄色，那顶标志性的金色桂冠没有取下来。
“初次见面。”
那人回过头，放下手中的古书先开了口，奈芙蒂斯有些怀疑，帝皇是不是看出了他在纠结到底应该说什么。眼前这位一眼看去便知其完美的人，甚至特意用了切莫斯的语言来和他交流。
“嗯，初次见面，尊敬的陛下。”
奈芙蒂斯回忆着自己前世面见皇帝的礼节，这是他面对上位者时唯一的参考——毕竟刚刚脱离生死线的切莫斯可发展不出什么礼仪。
这下轮到帝皇乐了，他被奈芙蒂斯不伦不类的礼节逗乐了。
“或许我应该用远古的语言和你交流吗？英语还是法语？外来者。”
奈芙蒂斯愣了一下，因为帝皇说的“英语”和“法语”这两个词汇是很纯正的英式发音，很显然，奈芙蒂斯并没有想到帝皇还记得这些历史久远的语言。
“也许……中文？陛下。”
开口之后奈芙蒂斯才意识到，因为很久没有说过母语，这导致他的语调和语法变得很怪，不过好在帝皇听得懂。
“好的，那么我有几个问题，首先，帝国的命运如何。”
帝皇并没有过多的客套，他足够了解这些外来者，他们的头脑中绝对有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无论是远古的技术，还是关于黑暗的未来。
“……苟延残喘。”
奈芙蒂斯犹豫了一下，他知道帝皇是绝对理性的，所以他没必要溢美或是粉饰，况且帝皇也并非意识不到所谓的“命运”。他在自己尚且记得的词汇中找到了最为合适的一个。
奈芙蒂斯在想，是否要告诉帝皇更多，荷鲁斯、马格努斯、珞珈、安格隆……可是这些情报实在过于繁杂，他几乎不可能一股脑和帝皇理清一切，而且这些话，那些亵渎的存在或许也会注意到。于是他选择了一个最好地概括句：
“一半的军团会叛变，这并非修辞，也不是某种隐喻，陛下。”
尼欧斯点了点头，“未来”也是命运棋盘的一部分，他知晓四神的安排，而既是棋手又是棋子的他，能够做到的只有尽力改变而已——也许正如某个令人厌恶的蓝色的东西所言，一切皆在计划之中，但是他总要必须做的事情。
“那么福格瑞姆呢？他是否也在那个未来陷入堕落？”
帝皇的问题让奈芙蒂斯想到了那个紫色的亵渎蛇形，他吓了一跳，急忙控制住自己的意识，平复了一下心情。
“是的……至少在我所知的未来，是的。”
他看着奈芙蒂斯，点了点头，看来欢愉王子的震怒和悲愤并非什么诡计和表演，色孽真的将自己的骰子扔在了福格瑞姆身上，而不是用以转移自己注意力的手段。
同样，这也说明了他对棋子和命运的安排，是合理的。
“很好……外来者，叫我尼欧斯吧。”
奈芙蒂斯觉得自己身上的重压在一瞬间松懈了下来，他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类之主，后者挂上了一种温和的微笑，就像是……一位出色的父亲的笑。
“我注意到，你似乎对自己的能力很介怀。”
“是的……您应该明白，尼欧斯，我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
奈芙蒂斯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他觉得自己或许现在可以将思想放松一些，毕竟眼前可是人类历史上最强的灵能者，也许有他在可以不必过于担心亚空间……
“你是对的，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灵能过于缺乏应有的戒心了。”
帝皇点了点头，露出了一种无奈的笑容，这笑容昭示着他的人性，奈芙蒂斯忽然觉得那句“我不是神”或许并非单纯的嘴硬。
“不过你不必担心，你的灵魂是特殊的，它与亚空间是异质的，并不存在于亚空间，只是显现于此而已……或许这些太复杂了，你只需要记住，你的灵魂不会被污染。”
帝皇说道，他尽量站在一个没有系统学习过灵能知识的人的角度解释道。
“相对的，你的灵魂过于特殊，所以你该在意的或许是你的肉体，相比于灵魂，它太容易被毁掉了……我听说你已经见过亚空间生物了？”
奈芙蒂斯乖巧地点了点头。
“是的……所以是否能够请您对切莫斯进行一些排查和清理？”
“这件事已经在做了。你对那次袭击怎么想？”
“也许是为了福格瑞姆，也许是为了污染切莫斯的什么人……毕竟是那一位的眷属，我想不到还有别的目的。”
奈芙蒂斯苦笑一下，他想到了卢修斯，其实他有些怀疑，如果一切都是亚空间布好的局，那么卢修斯从一开始表现出的傲慢与倨傲是否也是某种污染——就像是泰丰斯那样。
“欢愉王子是特意为了杀死你。”
帝皇的话倒是让奈芙蒂斯愣住了，见奈芙蒂斯久久没有反应，帝皇接着说道：“是的，为了你，你的本质很特殊，那团火焰能够平息亚空间的躁动和混乱。”
“接近你的灵能的灵魂能够变得坚强，难以污染；而被你的灵能烧灼的灵魂，会变成亚空间中的一缕死灰，获得真实而永恒的安宁……”
虽然前世不过是只涂过几个棋子的半调子锤佬，但是奈芙蒂斯还是理解帝皇这句话的含金量。在这个世界人们之所以想要魂归黄金王座，正是不想承受灵魂的永恒折磨，如果自己的灵魂有这样的能力……坏了，我成行走的黄金王座了。
“……我会被那几位视为眼中钉的吧。”
奈芙蒂斯有些绝望，而在他看到尼欧斯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之后，他更加绝望了——他寿终正寝的愿望彻底破灭了，不出意外的话，混沌四神应该都想杀了他，而帝皇大概率是想抓他去加大班了。
奈芙蒂斯坚强的内心头一次哭得像个屁精。
“所以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在你结束我安排的手术之后。”
帝皇忽然笑了，任何人看到如此完美的笑容都会觉得安心而幸福，但是奈芙蒂斯心中只有不安，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人类最大的黑心老板。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