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流程,奈芙蒂斯的推荐信先是到了福格瑞姆的手上,而后由原体提出建议,再递交到马卡多手中,由马卡多安排内政部官员,向卡桑德拉宣布她将服役的舰船。
奈芙蒂斯并不想安排卡桑德拉的具体服役舰船。
首先,他并没有这样的职权,他并非内政部的官员,没有权力确定一个导航者的具体安排;其次,他也不能越俎代庖,军团是原体的军团,他不能跳过福格瑞姆,为军团进行人事建设。因此,让原体自己安排是最妥当的方法。
度亚特隐修会的设立,已经让帝皇之子们心生不满,他可以处理这些事务,但是必须让福格瑞姆做出最终的判断,否则他就会被帝皇之子那些骄傲的战士认为是一个野心家——就像是原体们对基利曼的看法。至于福格瑞姆打算怎么安排卡桑德拉,那和他就没什么关系了。
今天是奈芙蒂斯在星语庭进修的最后一天。
他在两天前就已经完成了马卡多为他安排的全部课程,他记得在完成课程的那一瞬间,阿斯忒德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阿斯忒德并没有对他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他的嗓子实在是撑不住了。
阿斯忒德的嗓子一共哑了三次,这让灵能导师不由得怀疑,经过这一个月的学习,他的喉咙是否永远地拥有了沙哑的音色。他甚至诚挚地思考过,要不要找相识的机械神甫,为他换一副扩音器。
与此同时,奈芙蒂斯也终于完成了对于度亚特隐修会的第一批教材的编写,于是他又委托乌普奥特将这些书籍送到他在军团驻地分到的房间中,乌普奥特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能够装满一整台雷鹰炮艇的笔记,前往第三军团的驻地。
而奈芙蒂斯则在宿舍中呆了一整天:他将神经节关闭,好好地睡了一觉。
就这样,纳芙蒂斯在星语庭的进修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天,这是一个起了薄雾的早晨,奈芙蒂斯穿好了自己的动力甲,并没有多带什么东西,就这样安静地走到了视界之城的出口,阿斯忒德也来了,但是曾经的军旅生涯,让他习惯在沉默中送别。
“吾主在等您。”
乌普奥特走上前来,在接受了纳芙蒂斯送书的委托之后,他请求这里的寂静修女替他看住奈芙蒂斯。他还有必须完成的任务:奈芙蒂斯和他的主人之间还有着一个约定,他有义务督促奈芙蒂斯履行这一约定。
奈芙蒂斯当然记得,他还要帮帝皇进行一个——用帝皇的话说——“小小的”实验,于是他转头对阿斯忒德笑了笑。
“再见了,导师。”
阿斯忒德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他在很多战场上,与很多人说过这种话,而这其中的大部分人,现在都已经死了。他看着奈芙蒂斯,申请有些复杂,对面是阿斯塔特,是帝皇尊贵的战士,与他的身份天差地别。
但是他总觉得奈芙蒂斯有一种奇异的魅力,让人难以将他视作高高在上的存在,而更像是一位令人感到安心的老朋友,说实话,他有些不舍得奈芙蒂斯离开。但是阿斯忒德依旧露出了一个微笑,微微欠身。
“再见,奈芙蒂斯大人。”
灵能导师就这样,目送着奈芙蒂斯和乌普奥特搭上了一台改装过的歌利亚,两个身高三米左右的巨人,又穿着动力甲,竟然让歌利亚一时间显得有些拥挤。阿斯忒德有些想笑,说实话,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能嘲笑一位阿斯塔特。
他见到过影月苍狼,那是些自视甚高的大老爷,他不曾想一位阿斯塔特会是这样。
祝愿奈芙蒂斯大人和他的军团好运——作为一个凡人老兵,这是阿斯忒德第一次由衷地为一位阿斯塔特祈福。
虚空舰缓缓地——与其他飞船的亚光速相比——缓缓地驶出了地球,他们很快脱离了地球的引力吸引,驾驶员熟练地摆弄着各种仪器,地球的轮廓渐渐地变得清晰,宏伟的泰拉皇宫变成了一个规律而精美的图案。
奈芙蒂斯回忆起上一次乘坐虚空舰,那一次是从帝皇幻梦号到泰拉,他也是这样和乌普奥特挤在虚空舰的船舱中,眼前的凡人也是这样紧张。
原来帝皇不在地球上吗?
驾驶员面前的仪表盘奈芙蒂斯根本看不懂,他对这些技术方面的事并不熟悉。但是根据星图,奈芙蒂斯大概能看明白,他们是在前往火星——机械教?帝皇跑到那边去做什么?
虚空舰到达火星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很快,奈芙蒂斯就看到了火星巨大的机械教的建筑,其带给奈芙蒂斯的震撼并不比泰拉皇宫小:这里早已不是奈芙蒂斯记忆中的那种赤红的星球,远比黄金时代更早,这颗行星就已经受到了人类的改造,现在的火星上,甚至还拥有海洋。
在虚空舰上,奈芙蒂斯便已经看到了围绕火星的巨大星环(空港),以及遍布火星地表的,如同一层金属的疤痕一般的机械教的巢都。而现在,那链接星环的“天梯”,如同直入天际的利剑,一眼望不到头,远处巨大的巢都是明显的帝国式风格,如同连片堆积的教堂。
乌普奥特带领着奈芙蒂斯走下了虚空舰,迎接他们的是一位机械神甫。很明显,除非他是一位生物贤者,否则就可以认为他资历尚浅——他身上的湿件太多了。
机械神甫对奈芙蒂斯和禁军行了天鹰礼,口中轻轻呼唤着为欧姆弥赛亚颂圣的口号。奈芙蒂斯甚至能够看清他的长相,他的脸上只装了一只机械眼,其它的部位并没有改造。奈芙蒂斯看到了他虔诚的表情。
“两位大人,请跟我来。”
于是奈芙蒂斯和乌普奥特又搭上了一驾运输机。这家运输机应当是由一驾雷鹰炮艇改装而来的,内部空间很大,金属地面上有着很丰富的使用痕迹,也许曾用于运输什么大型的机械。机械神甫确定了将要前往的位置。
“两位大人,我们将前往‘百科神殿’。”
机械神甫对两人说道,出于对帝皇的尊重,他没有提到帝皇或者马卡多,但是两人都明白,帝皇应该就是在他所说的那个“百科神殿”之中。
“请叫我奈芙蒂斯就好,您的名字,神甫。”
奈芙蒂斯承认,自己有时候确实有些话唠。但是运输机到达百科神殿大概还要一段时间,乌普奥特又显然不打算开口说话,所以奈芙蒂斯打算向眼前的机械神甫搭话,用聊天来打发一下时间。
毕竟一个月内只见过少数几个人,大部分时间用在上课和整理笔记,他觉得自己快要变成一座为军团事业服务的机器了。
“比-a023,尊敬的奈芙蒂斯大人。”
机械神甫恭敬地回应着,在他看来,不论是沉默的禁军,还是眼前这位看起来很温和的阿斯塔特,他们都是帝皇所信赖的战士,而他作为帝皇——也就是欧姆弥赛亚——的信徒,自然对两人倍加崇敬。
“好的,比……我就叫你比吧。”奈芙蒂斯很想吐槽机械神甫给自己取的名字,“我可以问您一些问题吗?”
“请您随意提问,奈芙蒂斯大人。”
“这只是出于我个人的好奇,如果冒犯到您也可以不回答。”奈芙蒂斯说道,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问题,会被大部分机械神甫视作冒犯,“您是生物贤者吗?我看到您接受的改造并不多。”
“啊哈,看来您对我们也有所了解。”
……
在行进途中,奈芙蒂斯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比聊着天,他大概知道了一个铸造世界的大致生产能力,在感慨战锤宇宙的科技同时兼具先进落后的二相性的同时,他更加坚定了要尽早为帝皇之子找一个能够合作的铸造世界的打算。
运输艇距离百科神殿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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