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柔剑玄刀过江龙 > 第四百七十一章节: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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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西门宏清毕意是西门宏清,老谋深算,城府极深。他盯着俞佩莲怀中的檀木剑盒,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杀意,脸上竟挤出一丝看似从容的假笑,不急不忙地说道:“二位既然来光顾寒舍,老夫并不相拒。只要那位姑娘要把手中的剑盒放下,老夫让你们平安离去,并既往不咎。否则,休怪老夫手下无情,就让你们留下命来。”

那蒙面男子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声若洪钟地开口道:“好你个西门宏清,夺了别人的剑想占为自有,恬不知耻!老夫又岂能让你得逞?”

西门宏清听这声音似曾相识,但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不动声色,厉声喝道:“你是何人?何必作那藏头露尾之辈!摘下面罩!是男子汉大丈夫就堂堂正正!不要鬼鬼祟祟,作那见不得人的事。”

那蒙面男子哈哈一笑道:“老夫一生光明磊落,岂能怕你这奸诈之人。”说着正想要取下面罩。

那蒙面女扮男装者急道:“对奸诈之人,岂能与他讲什么光明磊落!不取下面罩又有何妨?”

那蒙面男子一听又哈哈笑道:“言之有理,与卑鄙小人还能讲什么诚信?”

西门宏清怒道:“那好吧!既然如此,你二人就留下命来!”他急于想夺回剑,所以向那蒙面女扮男装者攻去。

那蒙面男子头脑反应快而手脚灵敏,他掠身而上,浑身散出一股寒森森杀气。他双眼灼然如炬,用棒杖突然伸行,拦住西门宏清。西门宏清本未将对方放在眼里,可是一交手,对方棒杖上蕴含的沛然巨力与那股凝若实质的杀伐之气,竟让他手臂汗毛倒竖,心底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知对方不是等闲之辈,而是内外兼修的绝顶高手。对方功夫这般厉害,手中那根棒杖竟然有气势沛然莫之能御,简直是变幻莫测。这人倒底是什么身份?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快速交换了数招。棒影如龙,指风如电。西门宏清越打越是心惊,对方那根棒杖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时而如泰山压顶,时而如灵蛇吐信,刚柔并济,竟将他精妙狠辣的擒拿手尽数封死。

片刻,西门宏清心中一颤,惊骇道:“你可是人称‘天罡棒杖’的申隗?”他强压震惊,色厉内荏地喝道:“你那一路化六路,六六三十六路的‘天罡棒法’固然了得,可我西门宏清却不怕你。这书房狭小,施展不开,不如我们出去一搏!”说着他便纵身跃到书房外的院内。可他在出书房时,顺手抄起了门旁一根手臂粗细、沉甸甸的门闩。

那蒙面男子正是‘天罡棒杖’的申隗申老伯,他听言哈哈大笑:“有何不敢?申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西门老儿,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夫棒下是否无虚!”他豪气干云,大步流星跨出书房,手中棒杖斜指地面,渊渟岳峙。

这申隗申老伯自幼嗜武成痴,博闻强记,天下武学招式过目不忘。性格更是刚直爽朗,声若洪钟,合则肝胆相照,不合则拂袖而去,绝不拖泥带水婆婆妈妈的。在武林中素有‘天罡豹’之称,乃是成名已久的顶尖高手。

二人到院中也不搭话便斗了起来。一个便着棒杖,一个临时取用的闩门杠,兵器上倒也差别不大。

西门宏清手中门闩虽非神器,但在他雄浑无比的内力灌注下,竟也发出呜呜的破空厉啸。他招式大开大阖,以闩代棍,竟使出了刚猛无俦的棍法。一招“‘苍鹰攫兔’,门闩化作漫天棍影,铺天盖地般罩向申隗周身要害。他内力深厚,暗蓄的纯阳真力沛然勃发,速度奇快无比。门闩一击落空,竟能籍着与棒杖硬磕产生的强劲反弹之力,诡异地回旋变向,如毒龙出洞直刺申隗。

申隗脸色微凝,但眼中却爆发出更炽热的战意。他一生历经百战,悍勇无畏。手中那根几十斤沉重棒杖,在他神力挥舞下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面对西门宏清刁钻的攻势,他沉腰坐马,低吼一声,棒杖突然也是一转,根本让西门宏清来不及提力凝劲。

申隗这一棒杖看似无力,可西门宏清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从门闩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手臂酸软。他心中骇然,这申隗的力量竟恐怖如斯。

申隗得势不饶人,棒法骤然又是一变。就在西门宏清旧力方尽、新力未生,双脚将落未落之际,那沉重的棒杖仿佛瞬间失去了重量,化作一道轻灵的乌光,带着诡异的弧线,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般横扫西门宏清下盘。这一下气息转换之快,力道拿捏之妙,根本不给西门宏清丝毫提气凝劲的机会。

西门宏清大惊失色,仓促间只能将门闩奋力下压格挡。又是一声闷响,西门宏清被震得气血翻腾,连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脸上已是一片潮红。

二人这番龙争虎斗,激烈异常。棒影如山,闩影如林,劲气纵横四溢,卷得院中落叶纷飞,尘土飞扬。申隗棒法刚猛霸道,大开大阖,每一击都蕴含着开山裂石的力量。西门宏清则内力精纯,棍法精妙,以柔克刚,以巧破力。一时间,竟是旗鼓相当,难分伯仲!如同两头暴怒的猛虎在月下殊死搏杀,声势惊人。

打的正烈之时,已听到许多人向这书房院中赶来。申隗申老伯急对身后女扮男装的俞佩莲说道:“姑娘!你快快离去!”

俞佩莲听言不敢待慢,正待向院外冲去时,可那想从书房屋顶的阴影中激射而下一人。其身法之快,犹如苍鹰搏兔,目标直指俞佩莲怀中的剑盒。那人正是先前被贺聪设计惊走、又去而复返的轻功绝顶的蒙面人。

他身如大鹏展翅直冲过来,并闪电般地从俞佩莲手中夺走那装有青釭剑的剑盒,让俞佩莲防不胜防。俞佩莲虽是一惊,但也不敢怠慢。她一个回身,伸手抓向那黑色劲装的蒙面人的面门。那人躲闪不及,面罩被俞佩莲一把抓落。那人露出原形,竟然是江陵所扮。但他轻功极好,一经得手便脚下一弹,人已就地拔高就上了房顶。气得俞佩莲骂道:“好你个卑鄙无耻的奸贼江陵,你必不得好死!”

那知那江陵脚才踏上房顶,就被房顶隐处突然闪出一人来。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江陵不由的退了两步,差点跌下房顶。江陵努力站稳了身子,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很不简单。可正想着怎么避让,却被那人一把夺过那装有青釭剑的剑盒。那人到也留情,一脚便把那江陵顺势踢下房顶,落入书房院外。

那人拿着那装有青釭剑的剑盒在房顶上哈哈一笑道:“西门老儿!你们用下三滥的手段抢了我徒儿的剑,现在我霍豹拿回去也不为过。现在老夫要走了,也谢申隗老弟相助。有机会你我二人好好地喝上几杯!”说着便在房顶上一跃,便失去了踪影。

西门宏清一见那霍豹夺去剑盒,表面上作出万分着急的样子,并大声喊道:“不好啦!青釭剑被贼人霍豹抢走了!快来人去追啊!”他甩开与申隗的缠斗,便想跃上房作出去追赶的架势。

申隗可不知他的心思,还以为那青釭剑真的被霍豹所得。见西门宏清想去反夺,岂会放过于他?于是乘他上跃上房之时,手中棒杖几个翻腾,便一杖打在西门宏清的后背之上。

这一杖力道之大,打的西门宏清险些喘不过气来。他也未想到,与申隗缠斗了近百余回合不败。却一时大意,竟遭遇如此一击。本以为虚张声势吓唬一下霍豹,结果成了偷鸡不成,倒挨了一棒杖。这一击虽说伤不到生命,可也伤了元气。心中虽说不服,可也无可奈何。现在不要说与申隗或霍豹单打独斗没有胜算,这时他二人要是联手,自已是必败无凝。

这时当见援军一到院门口,他为了壮胆提气,便大声喝道:“不能放过这几个贼人,给我抓活的!一定要把那青釭剑夺回来!”

那些赶来的众打手,把门守住,有几人便向申隗涌去。申隗手中的棒杖顿时舞动起来,瞬间便打的那几人摸不到魂头,不知怎么莫名其妙地就被打的趴在地上。这几人惊魂未定,他们觉得此时比死更加可怕。不要以为刀剑杀人容易可怕,可那棒杖虽说不杀人,而是毫不留情面地打在身上让人痛不欲生,一辈子都忘不了其厉害。更可怕的是,几人同时被打倒,穴道也同时受制无法动弹。每人屁股上也都挨了十多棒杖,个个被打的鬼哭狼嚎,叫喊不休。

俞佩莲这时道:“舅父!青釭剑已被霍大侠所得,我们走吧!”

申隗哈哈一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霍豹到也有心机,既然已取得青釭剑,我们是该走了!不过,我许久未这么痛快过了!好!我们走!”

俞佩莲轻功十分了得,脚一挪腾而起。一声尖锐口哨破空贯云,身轻如燕在那些赶来的众打手人头顶上左迭右腾来回盘旋。俯冲之姿,如展翅般。四肢皆是摧坚利器,冷不防的一拳打死一个,一脚蹦死一人,弹指间四声惨叫,贼人仆地气绝身亡。然后掠身虾弓般弹起,飞至对面屋脊之颠。

申隗看后大喜,翻身出去一跃就上了屋顶。他的轻功身法简直就像一缕轻烟,又是几跃,便消失在夜幕中。

西门宏清看着他们离去,心里倒也松了一口气。不过此时也只能看着他们离去,心中的恩怨无法宣泄,嘴里却恨恨的说道:“没想到这几个老不死的还活着,他们反而要坏我的大事。等着吧!看他们还能活多久。”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意。

这时他也不指望这些酒囊饭袋能帮自已什么,虽说是受了伤,可他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内心的打算,也只有他自已知道。

看到申隗和俞佩莲走后,西门宏清心中暗暗庆幸。于是下令所有人都离开这院子。然后把西门燕儿喊来,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院门关好,拖着受伤的身子又回到书房内。

西门燕儿看到西门宏清受伤之后,不由地担心问道:“父亲大人!身体安好?”

西门宏清回道:“受了点伤,但无关紧要。我只是担心那青釭剑可曾藏好?”

西门燕儿道:“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些贼人为剑所谓。幸亏我们做了预防,弄了把假剑放在剑匣之中。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是的,那霍豹几人还以为剑匣中的剑就是青釭剑,所以他们抢了剑匣后才扬长而去。我担心他们发现剑是假的还会再来,我们一定要多加防范。”西门宏清不安地说道。

西门燕儿说道:“放心吧!早已留了一手。不过父亲大人是被何人所伤?是什么人有这等武功?”

西门宏清叹了口气,不免有点惭愧的说道:“我是被那‘天罡棒杖’申隗所伤,和他交手时,一时大意才留下隐患。”

西门燕儿听后甚是惊讶,道:“这‘天罡棒杖’申隗是何许人也,竟有如此武功能伤到父亲大人?”

“这申隗也是江湖中的十大高手之一,他的武功与那霍豹不相上下。他本不是我对手,只是我一时疏忽才於失手。”西门宏清硬气地说道。

西门燕儿听到之后,说道:“这人我一定不会轻饶,并要让他加倍尝还。”

西门宏清又担心地说道:“那霍豹和申隗都是为青釭剑而来,那到是有情可原。可那江陵老儿也乘火打截,到让人万万没有想到。此人必要多加提防,万万不可留也。再说,青釭剑一直是我的心愿,也是我梦寐以求的神剑。如今我已经达成心愿,就不能再失去它,任何人也休想再得到它!”

西门燕儿说道:“父亲大人说的好,既然我们得到了,就绝不能再失去它。”

西门宏清说道:“燕儿姑娘!你快将青釭剑取来,我还真有点不放心呢。”

西门燕儿打开书柜后的暗室去取青釭剑,不多时,只见她两手空空,急急忙忙的出来,并且大声的说道:“父亲大人,父亲大人……”

西门宏清说道:“不是让你取青釭剑吗,怎么空手出来了?”

西门燕儿脸色苍白,惊慌的说道:“父亲大人,青釭剑……青釭剑不见了。”

西门宏清听到之后大惊失色,他只的深吸一口气。刚才差点没有喘上来,咳嗽数声后才说道:“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釭剑去哪里了?”

西门燕儿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进去仔细找遍了,也没有发现青釭剑的踪迹。”

西门宏清说道:“这暗室无他人知道,怎么会被人偷走呢?”于是与西门燕儿重新进入暗室里面,这暗室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剑。

西门宏清来到一桌边,他在桌旁动了一下,墙上的一幅画自动卷起来,出现一个暗阁。然后将里面的一个剑匣取出,打开一看,匣子里果然空空如也。他气愤道:“到底是什么人把青釭剑偷走了?”

他又向四周看了看,说道:“四周的东西完好无损,这里面更没有翻动查找过的痕迹,可见偷剑之人非常熟悉这里的环境。”

西门燕儿也怒道:“一定是,一定是我们山庄里的人偷的!”

西门宏清说道:“嗯,这里平时一般人我都不许进来的,而且这藏剑的地方,更别说是外人了,就是我山庄里的人也很少有知道的。”

西门燕儿问道:“那究竟有几人知道这藏剑的地方?”

西门宏清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所以只有你我和西门荣业知道。”

西门燕儿说道:“对了,我知道这剑关系重大,所以从未告诉他人。但是父亲大人总爱把所得到的宝物和剑放入这书房内,也只有那康义知道。”

西门宏清又问道:“那有没有发现有谁进入过这书房?”

西门燕儿说道:“刚才发生了那么多事,哪还有功夫去看谁来过书房。不好!在这好一阵子都未见到那康义,看来他的嫌疑最大。”

西门宏清也急道:“那他人去哪里了?怎么这会儿都没有看见他?”

西门燕儿说道:“这就对了,有可能就是他偷走了青釭剑。”

西门宏清气愤的说道:“这个不成气候的败类,真是气死我了!”

西门燕儿冷笑道:“看来真是出了叛徒,难怪我们这么信任他,他却背判于我们。父亲大人说的对,像他和江陵这样的人万万留不得了。”西门燕儿越说越气,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她颤抖的手,一拍桌子,慨然道:“原还想指望他们能帮我们复兴大业,未曾想却是个小人和叛贼!尤其那康义,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这样的人只能利用,不能重用。”

西门宏清说道:“燕儿!事已至此,你抓紧时间把这些事情处理好,最好不要声张。像那江陵可直接除掉,但做事不要留下痕迹。康义那没用的东西,能利用就利用,不能利用时再让人把他除掉,万不可让他人知道。”

西门燕儿说道:“父亲大人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情,我会尽快找到青釭剑的下落。”西门燕儿便匆匆离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