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石阶上，蒋聿怀将淡粉色披帛在手腕绕了三圈。罗恩盯着那条轻薄的绸缎，魔杖尖端的光斑在丝绸上跳动：“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带我们上去？它看着比珀西的旧领带还脆弱。”
“抓紧。”蒋聿怀足尖点地的瞬间，披帛突然绷直如弓弦。赫敏的尖叫卡在喉咙里，三人如同被无形绳索牵引着向上疾冲。冷风灌进袍袖，活板门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等等！路威还在上面——”赫敏的声音破碎在气流中。蒋聿怀左手结印，披帛末端突然缠住周围凸起的石块。他们悬停在距离活板门两英尺处，听见上方传来竖琴的余韵。
木板突然掀开，月光混着煤油灯的光晕泼洒而下。蒋聿怀收势不及，带着两个格兰芬多滚在青石地板上。想象中的犬吠没有响起，只有半月形镜片后闪烁的蓝眼睛。
“精彩的身法，聿怀小姐。”邓布利多起身，三头犬的呼噜声正从禁林方向渐渐远去。海格用巨型手帕擦着眼泪，怀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黑色物体。
斯内普从阴影中踱出，黑袍翻滚如蝙蝠翅膀：“看来还有斯莱特林人懂得善后。可惜你的同伴，”他扫视着满脸灰的罗恩，“显然认为炸尾螺都比他们有脑子。”
赫敏的魔杖掉在地上。她看着斯内普胸前的银质蛇形院徽，又望向微笑的邓布利多，突然抓住罗恩的袖子：“我们错了……错得离谱……”
“不可能！”罗恩的耳尖涨得通红，“那个伤口——还有万圣节巨怪——”
他的声音在斯内普讥诮的挑眉中弱下去。黑袍教授从牙缝里挤出冷笑：“韦斯莱先生惊人的想象力，若是用在魔药课上...”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温和的打断让石墙上的火把都暖了几分。校长转向三个学生时，蒋聿怀正将披帛重新缠回小臂。
“路威需要更开阔的空间。”邓布利多指尖相抵，“而某些过于热心的守护者，或许该重新考虑安保措施。”他的目光扫过赫敏攥紧的裙摆，“今晚的冒险该画上句号了——除非你们想陪斯内普清理蟾蜍黏液？”
斯内普的冷哼与罗恩的干呕同时响起。蒋聿怀抚平袍角褶皱。
赫敏突然拽住蒋聿怀的披帛。丝绸在两人之间绷成直线，月光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对不起，”棕发女巫声音发颤，“我们以为...”
蒋聿怀轻轻抽回法器。禁林方向传来夜枭啼鸣，她望着斯内普黑袍消失的转角，嘴角扬起极淡的弧度：“猫头鹰有时会把珍珠错认成月亮。”
医疗翼外的走廊浸在蜂蜜般的光晕里，罗恩第十三次把耳朵贴在橡木门上，冰凉的木头让他打了个哆嗦。“他们怎么还不让我们进去？”
“庞弗雷夫人说要等哈利自然苏醒。”赫敏蜷缩在窗台上翻着《黑暗力量：自卫指南》。她突然合上书，魔杖尖戳到纳威补丁歪斜的袍角：“我早该想到！奇洛总用结巴打掩护，还记得他围巾里的蒜味吗？那根本不是防吸血鬼——”
“是掩盖腐烂的尸臭。”蒋聿怀的声音像她银绿相间的院袍一样冰凉。山毛榉木魔杖正给纳威修补撕裂的袖口。她抬头时发间银蛇发簪轻晃，“麦格教授说，奇洛办公室的紫水晶球，上周突然蒙上了黑雾。“
乔治把玩着被邓布利多拦下的马桶项圈的手顿了顿：“这么说你早就——”
“观察不等于知情。”蒋聿怀翡翠色的眼睛扫过红发双胞胎，“斯莱特林不替蠢货背黑锅。”
蒋聿怀刚回到斯莱特林宿舍潘西拿着报纸怒气冲冲走过来。
潘西的魔杖将报纸戳出焦痕：“泥巴种养的看门狗！”她将沾着果酱的版面摔在蒋聿怀的魔法史羊皮卷上，“带着你的抹布条和杂毛猫给疤头当探路犬，斯莱特林的宝石沙漏都要漏光了！”
乌圆颈间铜牌“乌圆”泛起微光，蒋聿怀看着有关血魔咒的书籍头也不抬的说：“帕金森小姐的刻薄话倒是比巨怪还笨重——上周魔药课，是谁把豪猪刺当嚏根草加进坩埚？爆炸声响彻霍格沃茨！”
朱蒂突然抖开报纸第三版：“《黑市流通中国魔法器物》！你这披帛怕不是从......”
“上周五早餐时间。”蒋聿怀的披帛突然绞住潘西正要踹来的龙皮靴，“礼堂南侧走廊——两位小姐被皮皮鬼倒挂了一小时！那景象……”
潘西的耳尖涨得通红：“闭嘴！”魔杖炸出的火星烧穿了报纸边角，乌圆轻盈跃上书架，撞翻的墨水瓶正巧污损了“斯莱特林”的镀金标题。
潘西抓起报纸：“预言家日报说了，魔法石根本不该放在......”
“哗啦！”
蒋聿怀的披帛卷起整壶凉茶，水珠顺着潘西的铂金发梢滴落：“帕金森，你与其操心魔法部公文，不如操心变形课作业——”魔杖轻叩缺嘴茶壶，披帛缠住壶柄轻轻一掀，半壶凉茶淅沥沥渗进桌子。
“帕金森小姐这手点石成金的功夫真真了得，昨日麦格教授示范的茶瓯，到您这儿倒成了——”蒋聿怀指尖抚过壶身凹凸不平的锡焊痕迹，三片铜补丁突然扭曲成吐泡泡的癞蛤蟆“这缺嘴少盖的模样，倒比月下老蟾蜍的铜铃还多几分残缺美呢。”
“我竟不知《基础变形术纲要》第三章写着以歪斜为韵，以漏风作律，您这壶底斜得能照见斯莱特林地窖的墙影，莫不是特意效仿对角巷破釜酒吧的招牌？”
“原是我眼拙，这壶耳里嵌的莫非是山杨木的年轮？难怪倒水时漏得比巨怪擤鼻涕还热闹。”
“倒比您上周变的镀银烛台强些，那烛泪淌得……哎呀，活像被摄魂怪吻过的月亮。”
蒋聿怀忽然用披帛将床头柜上自己变的玉瓷壶卷过来，壶身映出潘西铁青的脸。
“帕金森小姐若实在爱这粗陶野趣，不如把我这练习用的枯枝败叶变了去？”
枯叶触到魔杖瞬间化作翡翠茶匙，叮当敲响完美无缺的壶身
“横竖您这变形术，原比皮皮鬼的袜子还漏三分灵气呢。”
消毒水的气味被推门声搅动。庞弗雷夫人将三瓶翠绿色药剂摆得咔咔作响，哈利盯着护士长浆洗挺括的后背，手指把被角拧成海藻卷：“只见五分钟。”
“绝对不行。”玻璃瓶底在托盘敲出寒冰似的脆响。
“邓布利多教授都进来…….”少年突然嗅到门缝漏进的桂花香，喉结在绷带下滚了滚，声音陡然变调。
护士长转身时，山毛榉木魔杖正在门缝外一晃而过。哈利猛地支起上身：“我不是正躺着休息嘛！您看——”绷带缝隙间露出的绿眼睛，比护树罗锅见到蝴蝶还晶亮。
当墨绿色袍角终于飘进视线，罗恩的惊呼恰巧盖过少年擂鼓般的心跳。“梅林！你居然真的单枪匹马对付奇洛！”红发好友撞到铁架床的震动里，哈利借机将发烫的右耳埋进枕头。
蒋聿怀安静地立在床尾，发间魔杖随点头轻颤：“庞弗雷夫人说你需要这个。”她递来的水晶瓶盛着淡金药水，指尖残留的桂花膏香气缠绕着少年打结的舌根。
“当、当时其实我也是凑巧……”哈利推眼镜时瞥见对方袖口翻出的银绿内衬，突然觉得庞弗雷夫人新换的纱布扎得太紧。蒋聿怀俯身查看他额头伤痕，垂落的发丝扫过手背，惊得药瓶在掌心打滑。
赫敏突然凑近的脸吓得哈利后仰：“你耳朵怎么那么红？”
“是...是阳光太晒！”少年胡乱抓过床头《魁地奇溯源》挡脸，书页间突然飘落的银杏叶让他瞳孔微颤——三天前魔药课上，这片叶子曾沾在蒋聿怀发梢。
蒋聿怀正专注地擦拭魔杖柄的草药残渣，山毛榉木纹在晨光里流转成蜜色。
“瓶子碎了。”哈利指着床头的碎瓶子说。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啊。”
“整个学校都在谈论这件事，”罗恩说，“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罗恩带来的巧克力蛙在床头柜上蹦跳，撞翻了赫敏带来的《近代魔咒发展史》。哈利调整了下背后的靠枕，伤口在绷带下随着讲述隐隐发烫：“我一进密室就看见奇洛……”
蒋聿怀倚在窗边削苹果，山毛榉魔杖在她发间泛着温润的光泽。当哈利说到了奇洛打开头巾露出伏地魔的脑袋时，银制小刀突然在果皮上打了个旋，半透明的苹果皮垂落如幽灵的纱衣。
“梅林的臭袜子！”罗恩把羽毛笔尾啃得炸了毛，记录的羊皮纸已经晕开三处墨渍，像极了斯内普袍角的污迹。“看来赫敏他们猜的没错，奇洛早就行尸走肉了，他已经是具死尸。所以邓布利多真的把魔法石毁了？”
哈利注意到蒋聿怀将切好的苹果摆成莲花状，瓷盘边缘凝着的水珠正顺着她魔杖往下滑。“死亡不过是另一场冒险——校长是这么说的。”他伸手去取水杯时，嗅到对方袖口散发的桂花香，玻璃杯沿立刻蒙上薄雾。
赫敏突然拍打《魔法史》精装封面：“可是尼克·勒梅...哦！”厚重的书本惊飞了窗台上的蝴蝶，那小生物恰好跳进蒋聿怀摊开的掌心。哈利看着她用魔杖尖逗弄扑闪的翅膀，突然希望自己变成那株盆栽里的薄荷草。
“后来你们的情况怎么样?”哈利说。
赫敏调整呼吸，手指无意识绞着裙摆：“我们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典型的逻辑谬误，将相关性误认为因果。聿怀把我们拉上来，我们遇见邓布利多和其他教授。他把一起都告诉我们。这让我想起《炼金术隐喻》第三章——猫头鹰永远分不清珍珠与月辉，正如我们错把守护者的阴影当成獠牙。”
罗恩把巧克力蛙卡片捏得卷边，“你说校长是不是故意把隐形衣留给你？就像弗雷德把咬人望远镜塞给我那次？”
赫敏的魔杖尖在病历单上烫出焦痕：“《巫师伦理守则》第12章明确禁止成年人诱导未成年涉险——”她突然用书挡住窗外的阳光，如果真是设计好的，就相当于默许你直面索命咒！
“邓布利多从不把学生当棋子。”他望着天花板上跳动的光斑，床头柜上的柠檬雪宝盒子突然晃动起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所以他总在关键时刻消失！”罗恩的甘草魔杖戳向病房窗帘，“就像爸爸假装没发现阁楼收音机——咳！”巧克力碎渣从他指缝漏下，“明天你必须来礼堂！斯莱特林的银蛇旗都快蹭到我们的熏肉盘了！因为你不在，我们连鬼飞球都乱了套...”他的耳尖泛起砖红色，“安吉丽娜气得给所有游走球都涂了狐猸子粘液，伍德现在还在扫帚棚里难过呢……”
就在这时，庞弗雷夫人闯了进来。
“你们已经待了将近十五分钟了，快给我出去。”她坚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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