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或者说祂们有没有提及这裂缝的状态？“秦苍沉思片刻后问道：“例如，这裂缝能否修复，或是封闭？“
与深渊相关的任何事物都不可小觑，特别是这样直接连接深渊某处的通道。
稍有不慎，它可能会膨胀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自然是有办法的。“赛博斯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只是代价稍微高昂了一点点。“
他边说边用手指勾画出一个微缩宇宙的轮廓。
“但我的任务已完成，这代价也就无关紧要了。“
“任务……？“秦苍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句故乡的谚语。
“不过是主人的差事罢了。“
突然间，他感觉眼前的这一切都变得奇异起来……
他摇摇头，抛开脑海中那些古怪的想法，试探性地问：“你的任务是什么？“
说实在的，他对赛博斯的任务相当好奇。
即便猜到对方很可能保持沉默。
“……抱歉，奥利亚斯大人，我不能透露。“赛博斯沉默了一会，平静地答道。
果不其然……即使心中已有准备，仍不免有些遗憾。
“那么，你说的修复裂缝的方法是什么？“秦苍追问道。
实际上，他心中已有所猜测，赛博斯所谓的裂缝修复法，可能是以魔神的生命来填充裂缝。
魔神的力量本质源自原始古登的碎片，而提瓦特大世界可以说是由原始古登造就。
二者力量同源，用魔神的生命来修复世界的裂缝，极为合理。
“您心中早已有所预料，不是吗，奥利亚斯大人？“赛博斯笑眯眯的，似乎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
秦苍毫无遮掩地观察着赛博斯的灵魂体，通过灵魂波动的变化判断对方的情绪。
“你的心中就没有一点怨恨吗？“秦苍问道。
“怨恨？为何要有怨恨？“他脸上满是困惑，仿佛不知道自己的一生被安排妥当是一件极其悲哀的事。
事实上，他心知肚明。
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未来结局。
然而……他不在意。
至于为何不在意……不在意便是不在意，仅此而已。
从他还只是一只平凡的魔物海星起，生命的每一刻既是幸运也是煎熬。
因为自始至终，他都被污染了。
成为魔神，只是苟延残喘。
“原来如此……“秦苍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这是赛博斯自己的选择，他不便代为决定，于是……
“我们走吧。“秦苍对众神说：“落星海的问题解决了，可以离开了。“
“就这样解决了？“奥赛尔露出惊讶之色。
“嗯。“秦苍点头道：“赛博斯会处理好一切。“
“原来如此……“奥赛尔眼中闪过领悟的光芒。
他可不是那种愚笨的魔神，从秦苍和赛博斯的对话中，他捕捉到了许多信息。
他知道，接下来……不，或许以后都没有机会再与这位大海星相见了。
这次见面，应当是最后一次。
他同样好奇，为何赛博斯对待秦苍与他们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反差。
可惜秦苍没有发问，他也不便抢了主角的位置，自行提问。
一旁，奥罗巴斯拉着雷穆斯说着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密语。
听到秦苍返回雷姆利亚的命令后，他们也停止了私聊。
没有人多问，似乎大家都很识趣。
待众神离开后，赛博斯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复杂难辨。
“如您所见，如您所闻。“他低语，仿佛讲述着久远的故事。
“曾经承载的，现已达成。“
“我自由了吗？“
“确实自由了……只是这自由既短暂又漫长。“
他将灵魂从破损的神体中剥离，伸出那半透明虚幻的手，端详着。
“您遗忘了许多……甚至忘了自己。“
“不存在的真理，又如何诞生？“
落星海的瑰宝，他的眼睛，在他的操控下脱离神体，化作宝石。
“唯有洞悉世间法则者，方能修补世间法则。“
似乎有古老咒语响起，宝石瞬间破裂。
砰！
碎片散发出八道光芒，围绕赛博斯的残魂盘旋片刻，随即向漆黑的裂缝游去。
所经之处，污染尽数消散。
当光芒覆盖裂缝，当裂缝被神秘力量修复，落星海的一切都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只是，曾经的魔神已逝。
当然，随着裂缝的修复，那些来自深渊的蠕虫失去了能量来源，自然消散在海中，成为深海植物的养料。
没有什么值得悲伤，也没有什么值得叹息。
一切归于起点。
……
站在落星海的边缘，秦苍回首，这里的一切都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他死了。“秦苍说道。
“是的，死了。“奥赛尔满不在乎地说：“死了就死了，千星海域的统治也将更为便捷。“
“修补深渊裂缝都需要魔神牺牲性命吗？“
一旁，雷穆斯提出了疑问。
“或许是吧。“秦苍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关于深渊的事物，他也是初次……或许是初次？
总之，目前他所知能封堵深渊裂缝的，似乎只有“寒天之钉”？
不对！
现在情况似乎变了。
秦苍深深凝视着清澈的落星海。
时间已入夜，落星海映照着天上的繁星。
虽然是虚假的星空，但倒映出的星辰却如此美丽。
“都在求生，唯独你求死。“
“是什么迫使你不得不选择死亡？“
“还是说……“
赛博斯留下的谜团太多，可惜他不愿透露分毫。
“难道又是伊斯塔露在胡闹？“秦苍脑海里想起了那位最活跃的【时间执政·伊斯塔露】。
作为游戏中最为活跃的存在，她的踪迹几乎无处不在。
只要涉及时间之事，说不定都有她的插手。
而这次的落星海魔灾……虽未留下明显的时间印记，但也可能是伊斯塔露所为。
不管怎样，一旦出现什么奇怪的、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都可以算在伊斯塔露头上。
“算了……”秦苍的目光黯淡下来，“这事暂且搁置。”
“啧……终究是力量不足，否则直接根除那些麻烦的根源多痛快？”
……
重返海神宫的王座之上，秦苍手托下巴，陷入深深的思索，而其他三位海神则静静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沉默无言。
秦苍在规划，规划下一步的战略方向。
云来海域的三大强者已结成联盟，千星海域的两位霸主之一，雷穆斯加入了诸海同盟，而赛博斯则沉浸在创世救赎的喜悦中。
这意味着，如今的千星海域对诸海同盟已无力反抗。
至于更远处的无垠海域……基本可以忽略，那里的魔神实力并不强横。
“奥罗巴斯。”秦苍抬眼望向略显倦怠的奥罗巴斯。
“何事？”奥罗巴斯打了个哈欠，神色略显无聊，手中却握着一只茶杯。
趁着秦苍深思的间隙，无所事事的奥罗巴斯开始了品茶。
不知那是何种茶，看色泽似乎是深红。
难道是那传说中的……梦寐红茶？
眸光微闪，摒弃掉奇特的念头，秦苍问道：
“你意下如何，去一趟无垠海域？”
“去那做什么？”奥罗巴斯闻言变换坐姿，这一变显得精神许多。
“让那片海域归入诸海同盟的管辖之下。”秦苍答道。
“原来如此……”奥罗巴斯想了想，回想无垠海域是否有难以对付的存在，片刻后，他点点头，“好吧，不过是无垠海域而已。”
“反正也没有真正强大的对手，最多百年，便能征服众多海族，将海域初步纳入我们版图，只是……”
似乎想到了什么，奥罗巴斯眉头轻轻蹙起。
“何事？”秦苍有些不解。
“四大海域相连，虽然无垠海域魔神稀少，种族单一，实力薄弱……但难保不会有其他海域的魔神侵入我们的地界。”
“我担心会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从别的地域或海域闯入找死。”
“原来如此……”秦苍沉吟片刻，视线转向雷穆斯。
“雷穆斯，要不你与奥罗巴斯一同处理无垠海域的归顺事宜？”
“那千星海域呢？”雷穆斯并不反对与旧友共事，只是对千星海域的处置有些想法。
“千星海域交给奥赛尔就好。”秦苍摇摇头说：“目前千星海域已有部分魔神通过地脉向我们传达了愿加入诸海同盟的信息。”
说着，他从虚空中召唤出数十点亮光。
每一粒光点代表一位魔神级别的存在。
不过这些魔神的实力大多处在同一水平线，在上位魔神眼中与消耗品无异。
但这些“消耗品”的死亡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那你呢？”奥赛尔皱眉望向秦苍：“你该不会要去别的海域吧？”
“陆地上的魔神已经开始关注海洋局势，如果你再涉足其他海域……”
“一旦战事开启，多面受敌的局面可不容易解决。”
“你认为我会那么鲁莽？”奥赛尔的话让秦苍无奈苦笑。
“难道不是吗？”奥赛尔翻了个白眼：“这么多年你哪次不是这么干的？”
“若非你实力足够强，哪天我在荒海中发现你的遗骸我都不会惊讶。”
“咳咳……”秦苍尴尬地咳了声，向诸神解释：“其实我要去的是陆地。”
“陆地？”奥赛尔立即皱眉，“你不清楚自己的状况吗？”
“我自然清楚。”秦苍微笑着。
虽然秦苍实力强悍，但在海域覆盖的范围内才能完全发挥。
一旦踏上陆地，他的力量会大幅削弱。
削弱到何种程度，奥赛尔虽不清楚，但感觉很可能还不如上位魔神。
某种程度上，踏入陆地，等于自上位魔神跌落，成为在场海神眼中的“消耗品”。
当今时代，决定一国命运的自然是作为神祇的魔神们。
若一国的守护魔神陨落，那国家便失去了未来。
“如果是在从前，我或许会拉你们一同前往陆地以防万一，但现在……”
说到这里，秦苍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神情。
怎么说呢……
赛博斯死后不久，他的力量莫名提升，缘由不明，机制不清。
直觉告诉他，即便如今踏足陆地，也不会受到太多削弱。
至少能保持一定的底线。
“自落星海归来，我的力量有所增长，再次踏上陆地，上位魔神的底限我还是有的。”
“所以不必太过为我担忧。”
“这样啊……”奥赛尔若有所思。
“既如此，我先前往无垠海域了。”得知秦苍能确保自身安全，奥罗巴斯放心地说。
“那我也一道。”雷穆斯举手示意。
“你们去吧。”秦苍点头，表示了解。
两道神光划破海面，朝着遥远之处飞去。
“我也去，你多加小心。”望着奥罗巴斯与雷穆斯离去的身影，奥赛尔起身，对秦苍说。
“好，你也保重。”秦苍颔首，起身，向着陆地进发。
……
【注解：
1.雷姆利亚位于漩涡礁石领与珍珠宫间，按领地划分，漩涡礁石领靠近瑶光滩，而珍珠宫邻近青墟埔，可以说雷姆利亚紧贴璃月；
2.璃月尚未建立，仅存为“岩之部落”，领土局限在天衡山以南，面积不大；
3.雷姆利亚的陆地领土与岩之部落虽近，实则相隔数百里；
4.雷姆利亚领土分海族水域与人类陆地两部分，两者皆受秦苍保护；
5.游戏内地图仅供参考，实际考量规模更广，细节划分更为复杂。】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