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冒着虚汗,头疼欲裂好像要炸开,眼中蓝光闪烁几下。
她撑着地爬起来,“你们那有一句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我想和你换个玩法。”
他看向那三人手指点着挑选,“他,她。你选一个,剩下的那个就把命留在这。”
选中的正是季瑾言和夏早安被推了出来,枪口指向他们的脑袋,叶琳担忧地看着两人。
“选吧。”
她左右为难,迟迟不开口。
“我可没那么多耐心,你不选我就替你选了。”
“我选。”
叶琳眼神在两人身上游走,深吸一口气,“我选……”
季瑾言头撞向身边的看守,被几人合力按在了地上。
“还有着急送死的。”他突然瞥见季瑾言手中露出一角白色的东西,从他手中夺来。
那是,伽莲的玉佩。他看着玉佩失神,攥紧了玉佩。
“突然没了兴致,都处理了吧。”他拿着玉佩转身要走。
叶琳的头痛的险些要站不稳,手枪上了膛对准四人。
危难之际,一大波人闯了进来。毋布柯停住了脚步,回头。
来人是Ter.dor和悬刃小队,她艰难抬着眼,“博士,你怎么也来了?”
CC扶着她不稳的身形,“说来话长,回头再慢慢跟你解释。”
还有赤莫宗人和九翼,景琛伊伢山,云思明遗花岛的人也都来了。
“是你,你还敢出现?当年骗了我趁乱逃走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他看向博士,咬牙道。
Ter.dor对上他,“毋布柯,你简直是丧尽天良。我不愿意替你做事,被你逼得背井离乡,你竟然还用这种手段胁迫我的学生。”
“原来博士曾经也是这里的人。”小白说道。
叶琳面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幕,“你以为你们都来了我就会怕了吗?给我动手。”他依旧傲气。
“毋布柯,虎毒不食子,你要杀了你的女儿。”
“她不是!”他怒喊道。
“伽莲背叛了我,就算她身上留着伽莲的血又怎样,那也不能改变她是一个野种的事实。”
字字诛心,他口不留情一字一句地讨伐着她。
“老东西,你心瞎了,眼也瞎了。”博士痛骂他。
“你好好看看,你以为那双毋布王室独有的蓝色眼睛是随了谁?她的化理天赋又是随了谁?”
叶琳低着头眼珠早就因为不平静的心绪化为蓝色,极大的委屈充斥着内心,倔强地不让眼泪流出可又控制不住落下。
毋布柯激动地脸色涨红细细想来,当年……
毋布柯不舍伤她,将她关在别墅里,冷落她不去看她,等着她服软。
两人没有一个软性子,成宇伽莲整日郁郁寡欢,期盼着孩子出世。
直到分娩之日,毋布柯也没有来过。成宇伽莲苦痛地躺在床上,奋奋使力。
“调整呼吸,深呼吸!”
她失血过多,胎儿过大。怀孕本是极伤身体的事,也没有一直好好调养再加上心情不畅。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娩下了这个孩子,她几近昏死。
侍女抱来孩子给她看,“夫人,是个女孩,和您一样漂亮。”
成宇伽莲看见她心生欢喜,轻轻碰着她的小脸。
她拿出玉佩放在包着她的毛毯里,“这个孩子,就叫她明希。”
气若游丝地看着孩子,给出她作为母亲最后的柔情,“期盼她拥有光明和希望。”
她闭上了眼睛,心脏停止了跳动。生命走到了终点,她想着的还是毋布柯。
“不,后,悔!”她最后的意识表达着,毋布柯,她不后悔,哪怕是这样的结果。
没有后悔……她的面容平静而安详。
听到这个消息的毋布柯疯了一样赶过来,看见冰冷躺在床上的成宇伽莲。
他扑了过去,跪在地上,看到他惦记的面容消瘦青白。
轻声喊着:“伽莲,伽莲啊。”
牵起她冰冷的手,哭得像个孩子。痛哭流涕,靠在她身上。
“统主。”女佣抱住孩子叫她。
孩子嘹亮的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缓缓斜目如鹰隼般充满痛恨。
扶着床檐站起来,盯着它走过来。侍女被这眼神盯得发怵,不敢抬头。
“统主,夫人给孩子取了名字,说叫明希。”
“明希?将这个孩子视为明天和希望吗。”他眼神越发冷酷,剑拔弩张之感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来人,把这畜生扔出去喂狗。”
侍女一听连忙抱着婴孩下跪,“统主三思,这是您和夫人的孩子啊。”
怀中婴孩哭得更加大声,稚嫩的小手胡乱抓住了玉佩的绳穗挥舞着,扯出了玉佩。
毋布柯盯着玉佩上的字,“轻舞恋如心”,想起了两人的誓言。
心寒悲伤,“你为了保下她,给了她我们的玉佩。”泪水滑下。
现在的毋布柯看着玉佩,红了眼眶。“原来是这个意思,明希,我的女儿。”
他看向叶琳,叫人放了季瑾言三人。
她面色难看,“莫萍。”
莫萍走到她身旁,从CC手里接过叶琳。
叶琳转过身,莫萍扶着她走出去,所有人盯着她们的背影。
走出去一段路,花费了她全部的力气,她喘着气。
喉头一股腥苦喷涌,她捂住自己的嘴。松开来手心沾着点点血迹,她强咽下口中毒血。
筋疲力尽,倒了下去。在场的人一脸担心,莫萍揽着她。
季瑾言等人想要上前,她装模作样地探了脉,“只是气火攻心,情绪激动。我带她去休息就好。”
他们暂时在遇泉安顿了下来,叶琳需要休息。几人带来的域人也都回去了,莫萍忙碌着给她制药。
躺着床上的她身体里的毒在经脉处游走冲撞着,隐性基因和身体里的细胞结合。
淤堵的节点被冲撞开,完绪因子发散出来。
“明亮和希望,我偏让她暗无天日自生自灭,没有未来。”
她在一个阴冷黑暗又潮湿的地方,光亮少的可怜。光着脚抱紧自己蜷缩的睡着,木门下的挡板被人掀开一角。
小明希睁开眼,趴在门边往外看去,“小秋姑姑。”
小秋原本是毋布柯派给成宇伽莲的女佣,她很同情她的遭遇,也是那个抱着刚出生的小明希求情的人。
“来。”她从洞里放进来一盘子食物。
小明希抱住盘子像吃到了什么美味珍馐一样,小秋心疼地看着她。
“他们又好几天没给你饭吃了。”
小明希头都不舍得抬,边吃边点着头,连盘子都舔的一干二净。
“慢点吃。”
她心满意足地放下油光亮滑的盘子,小秋看她吃得也很香。
“给。”
“小秋姑姑,这是什么?”
“这叫牛奶,很珍贵的,快喝。”领主赏给她一小杯,她没舍得尝拿来给了小明希。
小明希举起杯子,眼睛一亮,“好好喝啊。”
“那就多喝点,怎么不喝了?”
小明希拿着杯子,“我想留着下次喝。”
小秋看着她这样叹了口气,“小秋姑姑,领主真的是我的父亲吗?”
她点了点头,“那他为什么不来看我?”天真好奇的小明希问着。
在小明希还很小的时候,小秋第一次告诉了她毋布柯是她父亲。没想到小明希趁小秋没注意时跑去找他。
毋布柯在路上走着身后跟着下人,小明希突然跑过来叫他父亲。
他勃然大怒一脚踹翻来几岁的小明希,“再敢乱叫就割了你的舌头。”
小明希被他厌恶的眼神刺痛着,瘫坐在地上吓哭了。小秋赶来捂住她的嘴,生怕再惹毋布柯厌烦,一个劲的求饶。
才保下了小明希的命,她也被关了起来,下人怕再冲撞了领主,他们都会没命的。
“领主他,或许是太忙了。明希你的玉佩还在吗?”
“嗯,我一直听姑姑的,好好保管着,没有让别人瞧见。”
“玉佩,你一定要好好戴着,千万不能弄丢,知道吗?”
“我知道了。小秋姑姑,你能再给我讲讲母亲的事吗?”
“你母亲啊,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好了,我该走了。”小秋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
“小秋姑姑,那你下次要再来看我啊。”
“好。”她悄悄离开。
她从有意识起就在这间小杂间里,没有见过太阳。没人对小明希上心照顾她,有时会有人扔一些剩饭剩菜进来,想不起来就没人给她吃的,饿了三五天才能吃上一顿饭。营养不良瘦的皮包骨,皮肤苍白没有血色。
小秋姑姑是唯一对她好的人,会给她送好吃的,讲故事,教她说话。虽然小秋姑姑不能经常来,但是每次她来小明希都会很开心。
就这样小明希像杂草一样活了下来,一年又一年长大。大到几岁时,有一天。她惊奇地发现,她的手可以伸出门外,打开这扇门。
有时这扇门前会有许多人走过,有时静悄悄地没有声音。聪明的小明希会等外面没有声音的时间偷偷溜出去。
她仔细地记住路,走到院落里,看见了天上的月亮。“原来外面这么大。”
她新奇地看着,在外面玩得很开心。时候差不多了就回到小杂间里,小明希又有了许多乐趣,她从小秋的口中知道了,那颗大大圆圆的会发亮的就是月亮。
一次小明希又跑了出来,躺在草地上。听到了动静,坐起身来。她看见那边有一排人正在走着,有许多人看着他们,带她们去什么地方。
她有些好奇,看着那群人走远了。她又躺了回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呼哧哧地跑过来了。
小明希坐起来,“哎呦。”
头撞上了什么,她揉着额头。她忽然呆愣,前面跌倒着一个小女孩。
她好奇地看着她,她看到了一个同类。对面的小女孩缩瑟着,小明希像是发现了新奇的玩具。
她努力想着小秋姑姑教她的,问候面前的小女孩她都没有回应。
“你不会说话吗?”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明希。”
小女孩在地上写着什么,明希看不懂,小秋只教了她说话,没有叫她写字。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小明希指着天上。
“我在月亮下看到你,那就叫你阿月吧。”
“阿月,你喜欢吗?我觉得很好听。”
小明希趁着没人把这个小女孩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偷偷带回了小杂间。
她把小秋姑姑带给她的一些小玩意一股脑塞进她怀里,“给,还有这个。”
“小秋姑姑说这个叫牛奶,很好喝的。”
阿月打量着周围狭小的空间和放了几天不新鲜变质的牛奶,没有动作。
“你怎么不喝呀?”小明希喂起了她。
阿月觉得小明希是在故意耍她,不喝吐了出来。
小明希嘟囔着嘴,心疼地看着洒掉的牛奶,自己喝了一口。
剩下的还是没舍得喝完放在了一旁,随后躺在地上睡觉了。
第二天有下人扔进来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馒头,倒进来一些剩菜剩汤。
小明希看着比平时多的食物很开心流着口水,阿月坐在一旁。
她掰开馒头分一半给阿月,“嗯,今天给了好多好吃的啊,一起吃。”
阿月接过馒头,看见小明希用手抓起了剩菜塞进嘴里,吃得很开心。
阿月开口,“你为什么不用筷子?”
小明希突然听到了她说话,“你会说话啊?筷子,筷子是什么?”
她转着难以下口的馒头,“你平时就吃这个?”
“也不是经常,偶尔才有的。你也觉得很好吃吧?”
阿月咬了一口,艰难地咽下。小明希笑着看她,“你是不是不够吃啊?这些都给你。”
小明希把小小的一盘汤汤水水推到她面前,阿月也饿了几天,只能凑合吃着。
明希很开心,有人陪着她了。晚上两个人会跑出去看月亮,阿月也跟她讲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睡着,小杂间的门被大力踹开。阿月用手挡住了刺眼的光芒,露出来手腕上的编码牌。
阿月瞪大了双眼,是那个可怕的男人。门外站着毋布柯,下人进来粗暴地揪出了阿月带到他面前。
“逃跑的小白鼠原来躲在这。”
“阿月,阿月。”小明希用力地拽着她,被下人大力地推到,带着阿月离开。
没了阿月的陪伴小明希很不习惯,她决定趁着没人的时候去找她。
时不时她会在夜晚看见有许多人被带进一个地方,小明希利用身材矮小不显眼跟着他们混了进去。
里面有许多房间,小明希怎么用力也拉不开这些门。她小声地喊着,“阿月,阿月。你在哪儿?”
她扒着门往里看,有一扇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小明希偷偷看着,进了那扇门。
她看见桌上躺着的人就是阿月,她的脸色很难看,看起来很痛苦。
小明希叫醒她,“阿月,阿月。”
阿月抬起沉重的眼皮,嘴唇干裂,虚弱地叫着她:“明希。”
小明希费力地把她拉下实验床,“我们快走。”
一个高大的阴影覆盖住她们,毋布柯手上拿着针管看着她们。
阿月脸色惨白,他阴沉开口,“挨了那么多针还不老实。”
要去抓她,小明希紧急之下抱住了他的腿。
“父……领主,我是明希,你放了阿月吧。”
听到这个名字,他才想起云思明还有个贱种活着。
他看向小明希眼中厌恶更浓,“既然想救她,那你就替她吧。”
毋布柯把阿月甩了出去,关上了门。
“明希!”阿月浑身无力爬到门边拍着门。
不多时门内传来小明希凄厉的惨叫声,持续连绵不断。
毋布柯的蓝瞳透出满意,他找到了最好的实验品。
他研制的毒太过霸道,正常人难以承受而死。阿月是这群人里能承受最大毒量的一个,他才费心让人抓回逃跑的她。
看见小明希他本想直接让她死在实验床上,没想到她挺了过来,意外让他发现一个更适合来助他完成谋划的小老鼠。
在惨叫声中阿月靠着门睡了过去,良久。大门打开,她惊醒。
小明希走了出来,她露出一个惨白的笑。
“阿月,领主同意我养你了。他说他会每天叫人带我来这,结束了我就可以回去。”
阿月心疼的问她,“疼吗?”
“什么是疼?”
“就是刚才那样。”
“那,疼。”
就这样阿月留在了明希的小杂间,她一天天越来越痛苦,连那些她认为好吃的泔水也吃不下。
疼痛无时无刻席卷着她的全身,毋布柯每一次却在她身体里注入新的更烈性的毒种。
她疼得打滚,冷汗不停地冒。阿月在一旁哭着,“明希,明希。”
直到小明希疼得没有力气动弹,“阿月,我想小秋姑姑了,她怎么不来看我了。”
从小明希被毋布柯当做实验品对待起就查清了一直以来是小秋在偷偷给她送吃的对她好。
小秋被带到毋布柯面前,她惊慌喊道:“领主,领主。”
“阳奉阴违的东西,直接处理了吧。”小秋被拖了下去。
“不要啊,领主,不要啊。”他全然不顾,求饶声也变成了咒骂声。
“毋布柯,你不是人。你逼死了夫人,还如此虐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他气得掀翻了茶几,“给我砍了她的手脚,割了她的舌头,挖了她的眼睛鼻子。”
“啊——啊啊——”
阿月心里清楚那个女佣可能已经死了,她却没法对小明希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