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五人行刑的同时,我将给司令的加急公文送了出去。
听闻,司令收到时气得砸了桌上那方唐代的砚台。但再气,我打着替司令正名的大旗,他也不能多说我什么,只得吞下这个哑巴亏,还赏了我些珍宝。
终于出了口恶气,我心中舒坦了些,看什么事都顺眼了许多。
过了大约七八日,送陶秋实去平乐县的护卫、大夫一干人等都回来了。回禀说陶秋实已然恢复得差不多了,且在平乐县安顿下来,也拿着我的手书给了王参领,他会照应一二。
我点点头,问是否提起了那几日的事。
几人点头,但只说是县长说了需保密才能保住性命,陶秋实便也没再追问了。
让陈清带着几人去领钱,我则继续看公文。没成想刚安静了没多大会儿功夫,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县长,李县长求见。”门外守卫抱拳道。
“谁?”我听了一愣,想着李擎天怎得又来了,顿了顿才回过神来他说的是李云金,这个叫法还有些不习惯。收拾了一下桌上摊开的公文,才接着道:“请进来吧。”
不多时,李云金便进得门来,笑着问道:“这个时辰来,是否打搅你?”
“无妨,坐吧。”我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起身走下堂。
“此次过来是想同你打声招呼,我得回去了,司令让我去永县点个卯。”李云金开口道。
“好,一路顺风。”我笑着道。
李云金仿佛早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也笑着回道:“小没良心的,这么盼着我走?”
我被他亲昵的称呼喊得愣住,起身面色不虞道:“请李县长自重,日后还是叫我白何或白县长的好。”
“对不住。”李云金也有些慌乱,起身想拉我,被我后退躲开。
“日后注意便是,你回吧。”我转过身,板起脸来赶人。
“可......”李云金犹豫了一瞬,还是接着道:“可我们很快就要成婚了,我尊重你,你也别推开我好吗?”
我听出他话里恳求的意味,但既然说到此处,我回身面对着他,认真道:“那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们的亲事本是司令逼迫的,我们相敬如宾便是,你我日后也不必同吃同衾。”
“可我......我是真心的。”李云金满眼受伤的神色。
“可我心中挚爱另有他人。”我面色严肃。
李云金摇摇头,不知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同我说话:“无妨......无妨,我会让你接受我的。”
瞧着他这样子,我心中泛起些愧疚,这亲事终究不是他的错,日后相处还是互相尊敬些为好。
李云金人虽离开了千安县,但他的信却每日不间断的送来。时而随信送我些新鲜水果或是手工匠人做的小玩意儿,我放在桌上没动过,信也是十几封才回一封,外头却传闻我们两人蜜里调油,恩爱得紧。
我们的婚期定在了中秋节前,在千安县办。因着司令夫人月份大了,可能随时要生,不敢挪动,所以司令也没有来参加,而是李擎天代替他做了主婚司礼。
成亲礼办的不算是盛大,县中却无人不知,婚讯甚至传到了平乐县。宴席当晚,我便收到了陈清偷偷塞给我的,陶秋实寄来的信。
信上仅书:恭贺白县长新婚大喜。
那几个熟悉的,苍劲有力的字刺痛了我的心尖。又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写给我的字条:今日多谢小姐解围,谢礼还请一定收下。照人。
忽然豆大的泪珠就模糊了纸上的字迹,不知陶秋实的,还是我的。
钝痛过后,心里反而升起了丝庆幸。陶秋实写这样的信来,必然是恼了我,恼了我日后便不会来寻我了。我所爱之人不会再被我连累,能好好活着,是我之幸。
陈清站在一旁看着我又哭又笑,吓坏了,手忙脚乱的安慰我。我敛了敛心神,嘱咐了他我无事,让他先去招呼宾客,他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终于撑着结束了繁琐的仪式,回到厢房时,李云金已然醉倒在床榻上,他酒品倒是好,不吵不闹。吩咐了几个人给他擦洗,我便离开,回我自己的厢房中去了。
翌日清早,我起床练了会儿拳脚便去吃早饭、看文书。
而李云金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梳洗后便急急到堂上寻我,开口道歉:“夫人对不住,昨日喝多了酒,起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