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新永昌殿内,凌虚贺面色阴沉。
此时,他头疼的很。
大新建国百年了,早已不如高祖时那般辉煌。
如今的北陈,欲为世子纳妾。
并指名要前镇边王上官锦鹏之女上官雨若。
镇边王上官锦鹏,十年前一战定乾坤,斩杀北陈十万精锐。
然而,三年前却中了北陈的反奸计,最终和大儿子一起以死殉国。
此等仇恨,不共戴天。
更何况,镇边王之女上官雨若,和五皇子凌晨早已有婚约在身。
若非三年前太子谋反,如今早已诞下黄孙了。
应了,打大新的脸,今后如何抬头。
否了,北陈必以此为借口,趁机宣战。
接连三年,大新蝗灾严重,多地颗粒无收。
哪儿有粮草,支撑这场大战。
正当此时,云妃不顾御前侍卫的阻拦,哭哭啼啼的冲进永昌殿:“陛下,你可得为沐儿做主啊!他活不了啦!”
“咳咳咳……”凌虚贺轻嗽几声,瞪了云妃一眼,“朕正在跟群臣商议军国大事,爱妃先行退下,有事晚点儿再说!”
云妃不但不退下,还哭得更大声了:“陛下,凌晨伤了沐儿的要害,搞不好,沐儿连男人都做不成了啊!您要是不管,我也不活了!”
“什么?”凌虚贺听完后脸色大变,正要发作,突然又冷静了下来了,“爱妃莫要胡说,老五是什么性子,朕还是清楚的!他没这个胆子!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云妃娘娘,陛下日理万机,你就别再给他添堵了!五殿下生性敦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云兆周怕凌虚贺震怒,也站出来劝解云妃。
生性敦厚,只是委婉的说词。
在众人眼中,这个五皇子胆小懦弱,纯粹就是个窝囊废。
云妃微微一愣,顿时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皇上不信她的话,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信。
可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啊。
就在此时,御前侍卫进殿跪报:“启禀陛下,五皇子求见!”
凌虚贺的眼前一阵眩晕,心说:他怎么这时候来了。
“陛下,五皇子说他犯下不赦之罪,前来求死!”
“求死?”
大殿之上一片惊讶之声。
“把这个逆子带进来!”
凌虚贺也被这个五儿子闹懵了,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很快,凌晨步入永昌殿。
他抬头看着龙座上的便宜老爹,面上无波,也未有任何行礼的动作。
“五殿下,见到陛下因何不跪?”
“莫非被囚三年,脑子坏掉了?”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连最起码的礼数都忘了!”
“无药可救了!”
满朝文武见凌虚贺面色难看,纷纷借机怒斥凌晨。
凌虚贺也被气的浑身发抖。
三年前,为保凌晨性命,他将其囚禁。
凌虚贺希望凌晨明白,皇室之争,历来都是血流成河。
可三年过去了,凌晨还是如此的任性妄为,不懂得圆滑自保。
“逆子,可是你打了你二哥?还伤了他的要害之处!”
凌虚贺希望凌晨否认,好替他开脱。
“是!”
凌晨的声音不大,但在永昌殿里却是清晰可闻。
御史中丞王自检出班向凌虚贺躬身行礼:“陛下,臣以为五殿下目无兄长,致太子重伤!此事,绝不能纵容姑息!臣请将五皇子贬为庶人,以儆效尤!”
“五殿下竟敢对二皇子痛下毒手,实在是罪不可赦!我朝自开创以来,就严禁皇子之间骨肉相残,此例绝不能开!臣请陛下,将五皇子贬为庶人!”
王自检的话,瞬间得到二皇子一党的附和。
其他文武大臣奏也跟着起哄架秧子。
还有一部分没说话的,冷眼旁观着事态的发展。
偌大的朝堂之上,竟然没有一个帮凌晨说话。
看着这群跳梁小丑,凌晨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的决定。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留在帝都,只有被搞死的份!
跑!
必须快跑!
“孽障!”凌虚贺怒目圆睁,瞪着凌晨,“你可知,伤害二皇子是何等罪过?”
“死罪呀!”
凌晨话语平静,目光未曾离开凌虚贺的眼睛。
“你这个逆子!”
凌虚贺铁拳紧握,“咣咣”的砸着龙椅的扶手上。
三朝元老徐寿庆出班向凌虚贺躬身行礼:“陛下,五皇子被囚三年,今蒙天恩特赦。然而他不思任何感恩,竟以如此手段残害同胞兄弟,实在是有违天家尊严。臣以为,可将五皇子流放苦海塞北,永世不得踏入帝都一步。”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朝堂之上,刚才那些没说话的,也开始选边儿站了。
凌晨的耳朵听着这些聒噪,内心甚喜:计划完成一半了,再加把劲。一旦脱离这帮人的掌控,那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此生,绝不再受任何人的闲气。
凌虚贺气的牙都快咬碎了,耐着性子问凌晨:“逆子,你为何不为自己辩解?朕给你一次求生的机会!”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凌虚贺身为国君,不能带头破坏规矩。可杀了凌晨,他又实在不忍心。
“事实就摆在这儿了,儿臣确实打伤了太子!至于他蛋碎的是,要问那颗老槐树了。”
凌晨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这窝囊废怕是脑子真的坏掉了吧?陛下给他机会,他居然不用!真真的白痴!不过,可以趁机解决掉这窝囊废,也算是消灭了一个潜在的敌人。
别人不知,云兆周可是完全门清。
凌晨的母亲,并不是什么普通宫女。。
若不是凌晨一直烂泥扶不上墙,这太子之位,早已落入他手了。
机会难得,必须将凌晨赶出帝都。只要他成为了平民百姓,随随便便就可以弄死他。
“父皇,儿臣自知罪孽深重,请求一死!”
凌晨生怕这便宜老爹下不了决心,再加一把火。
“啊——”
“求死?”
“还一心求死!”
“他真的是疯了!”
满朝文武看傻子似的看着凌晨。
徐寿庆也懵了:身为皇子,哪怕是被流放,也比求死强啊!他这是,什么操作?
“你当真一心求死?”
凌虚贺似乎看穿了凌晨的某些心思。
“是!”凌晨点了点头,“不过,儿臣不想这么窝窝囊囊的死去!”
都窝囊二十年了,你还要再怎么窝囊?
凌虚贺听完,心中冷笑。
“那你说说看,想怎样去死?”
凌虚贺对这个五儿子开始越发的感兴趣了。
“扑通”一声,刚才还视死如归凌晨,突然间情绪崩溃,跪地高呼:“父皇!儿臣二十年来,向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由他人欺之、辱之!而今,儿臣但求父皇赐下三尺青锋,与大新将士,战死边关!不求建功立业!但求轰轰烈烈!哪怕被俘遭擒,儿臣也会用天子剑自行了断,绝不玷污大新的名声!”
云兆周暗道不好:他要去边关,求战死!不好,这小子要跑!血书还在他手里,必须拿回来!而且,有天子剑在手,他到了边关,还不是想指挥谁就指挥谁呀!
“陛下!万万不可!五皇子乃天家血脉,若战死,岂非令他国耻笑!断断不可!”
云兆周也跪地高呼,激烈反对。
凌虚贺的脸上慢慢的松弛下来,心中冷笑:老五啊老五,我确实小看你了!你平时的傻,都是装出来的!刚把你放出来,就想跑路,休想!做你的青天大梦吧!
凌晨在心里把云兆周的祖宗十九代全问候了一遍,当然脸上还是不咸不淡:“翼国公这话,凌晨不敢苟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新建国百年,四海臣服!现如今那区区北陈,竟敢以提亲作为借口攻伐我们!如此的羞辱,如何能忍?边关的巾帼将军、上官家长媳马晓煦,虽为一介女流,仍不畏刀剑,代夫从军。难道我泱泱大新,竟然找不出一个可以征战沙场的男子?还是翼国公只想权贵傍身,安度晚年?不愿应战?”
“啊——”
满朝文武被眼前的五皇子彻底震惊了,这还是之前那个窝囊废的吗?
“陛下,五皇子不愧拥有天家血脉,豪气干云!”
“北陈于边关陈兵十万,若五殿下能亲临前线,定可大振军心!”
“请陛下恩准五皇子的忠义之举!”
几个武将热血沸腾的出班跪倒,凌虚贺的脸色也变得激动起来。
看到皇上要转向,几个墙头草也随声附和。
凌虚贺觉着这个五儿子确实是变了,不过他又想骂这个小混蛋:你这特么是把朕架在火上烤啊!
“凌晨!朕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要前往边关?”
凌虚贺死死的盯着凌晨的眼睛。
“是!我大新以武立国,今百年刚过,那北陈侉子竟敢妄起刀兵!身为皇子,我只求陛下恩准儿臣的一番赤胆忠心!三年来,儿臣虽被囚禁,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大新的安危!尤其是雨夜之时,此感更甚!”凌晨话语铿锵,满脸悲愤,不禁仰头吟诵,“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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