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敖丙踏出玄阙剑阵，天边刚泛起一丝微光。他步子虚浮，像是踩在云朵上，掌心还留着半截焦尾琴的温热。
白若寒赶忙迎上去，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凤纹在晨曦里轻轻闪烁，似是在默默回应着什么。
“你咋样了？”她压低声音问。
林敖丙轻轻晃了晃脑袋：“还行，就是……好像有啥东西被弄醒了。”
花无痕站在旁边，目光沉沉地扫过他俩，最后停在林敖丙身上：“通天老祖的打算，怕不只是让你接手剑阵这么简单。”
林敖丙没搭话，抬头望向远处。他心里明白，真正的难关才刚冒头。
三天后，他们朝着药王谷出发。
听说那儿藏着能解九幽噬心散的宝贝——凤凰泪草。
石清则约好在半路上碰头。
他们在一片林子边上停下来歇脚，林敖丙正盘着腿调整气息，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嗖”地破空而来。
“是他。”白若寒小声说道。
林敖丙睁开眼，就瞧见石清穿着一身青衣，握着长剑，从树林里大步走出来。
可对方眼神冷冰冰的，步子迈得又稳又狠，一点不见往日兄弟间的热乎劲儿。
“林敖丙！”石清声音像闷雷，“你还装到啥时候？”
林敖丙皱着眉站起身：“义兄，这话咋说的？”
石清“唰”地抽出长剑，剑尖直直对准林敖丙的喉咙：“你还敢问我？血影门设埋伏、通天老祖引你进剑阵、现在你又跟白若寒一块儿……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干了啥？”
林敖丙心里“咯噔”一下：“你乱说啥呢？我从没背叛过正道！”
“这是啥？”石清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展开递过去，“你亲手写的效忠书，还能有假？”
林敖丙死死盯着那封信，眼睛一下子瞪大。那笔迹瞅着确实像自己写的，可他压根儿没写过这玩意儿。
“这是假的。”他咬着牙说，“有人仿了我的笔迹，想离间咱们。”
石清冷笑一声：“你倒会找借口。这信是从血影门一个死士身上搜到的，你让我咋不信？”
白若寒往前跨了一步：“石清，你先冷静冷静。敖丙不会干这种事儿。”
“你还帮他说话？”石清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中了毒，不就是因为他投靠了通天老祖？他就是在利用你！”
林敖丙胸口一紧，像被块大石头狠狠压住。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义兄，心里乱糟糟的啥滋味都有。
“义兄，我是啥样的人，你最清楚。”他慢慢开口，“从小到大，我林敖丙啥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
石清咬着牙：“就因为以前你靠谱，我才更恨你现在这德行！”
话刚说完，他手里的长剑“呼”地挥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冲着林敖丙的脸劈过去！
林敖丙没还手，往旁边一闪，剑气贴着他耳朵飞过去，割掉了几缕头发。
“我不跟你动手。”他平静地说，“我知道你现在脑子乱，等你查清楚了再下结论。”
“查？”石清气极了反而笑起来，“证据都在眼前了，你还让我查？”
林敖丙沉默了一会儿，从腰上摘下一块青铜玉佩，递给石清：“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你还记得不？小时候你说过，不管咋样，只要我拿出它，你就信我。”
石清望着那玉佩，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他确实说过这话，也在林敖丙最难的时候，靠着这玉佩信过他护过他。
可现在……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眼里只剩绝情。
“可能以前的你能信，可现在的你，变了。”
他转身要走，被林敖丙叫住。
“要是你认定我堕落了，我就求你一件事儿。”林敖丙声音低沉又坚决，“别掺和我和若寒的事儿。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没背叛任何人。”
石清头也不回，扔下一句：“你真堕落了，我一定亲手收拾你。”
他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只有落叶在风里打转。
林敖丙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白若寒轻轻握住他的手：“你会让他明白真相的。”
林敖丙点点头，眼神比啥时候都坚定。
他们接着往前走，药王谷就在前面等着。
这时候，在山顶上，一个黑影静静地站着，嘴角挂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
这人就是风回雪舞。
他望着林敖丙离开的方向，小声嘀咕：“林敖丙，你越挣扎，越有意思。”
他转身消失在雾气里，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药王谷外面，天渐渐黑了。
林敖丙和白若寒坐在篝火旁边，火光照着他俩的脸。
“你觉着，石清还会回来不？”白若寒轻声问。
林敖丙望着跳动的火苗，慢慢说：“我也不知道，只要他还记得咱俩以前发过的誓，我就不会放弃。”
白若寒靠在他肩上，小声说：“那你呢？你信自己不？”
林敖丙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我信。”
夜风吹过来，吹起他额头的碎头发，露出眼角一丝疲倦，但怎么也盖不住眼睛里的坚定。
在他们身后，药王谷的入口悄悄露了出来，好像在等着他们进去。
林敖丙站起来，伸手把白若寒拉起来：“走吧，若寒，咱们的路，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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