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寝室的时候，林越刚刚从浅眠中挣脱出来。
昨夜在那间“秘密基地”休息时，脑海里不时浮现午夜街巷里那些黑影的场景，还有顾黎烟救下自己时那一道银光般的身影。
好不容易入睡，却做了一连串支离破碎的梦，半夜醒来几次，直到天快亮才勉强合眼。
睁开眼时，他首先注意到房间内空无一人——顾黎烟和其他组织成员似乎都已经离开，只留下一张手写便条放在床头柜上。
字迹娟秀，却透着简洁和凌厉：
“你可以先回学校，日常生活暂且维持原样。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会暗中保护。
——顾黎烟。”
林越看着这张纸条，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已被卷入某个庞大的、超越常识的秘密世界，可他的日常还要继续。他收拾好随身的笔记和那块神秘碎片，推门离去。
外头依旧是校园附近街巷，晨光淡薄，街边早餐摊和忙碌的行人让一切显得稀松平常，仿佛昨夜的惊险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直到接近上午第一节课的时间，林越才赶到教学楼。
他一路小跑进教室，坐到平日的座位上。周围同学已经各自翻开课本或笔记，准备上课。
有认识他的同学注意到他神情疲惫，想打个招呼却见他精神恍惚，也就没多问。
林越强打起精神，试图融入安静而熟悉的校园节奏。
然而，仅仅过了几分钟，他就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盯着自己。那种目光带着一丝陌生和探究，好像把他当作猎物般审视。
他下意识扭头，瞥见教室后排坐了两个从未见过的面孔：一男一女，看起来像是学生，却又并没有在翻书或做笔记，而是盯着自己的方向，见林越看过去，便迅速低下头装作在看手机。
“奇怪……”林越心里发毛，难道是自己最近过于敏感？可是那两人眼神中若隐若现的冷意，和普通同学的好奇绝不相同。
林越有些不安地收回视线，打算先稳定情绪，上好这节课再说。
可这只是开始。
下课后，林越故意从另一侧教室门走出，想绕远一点去洗手间，结果在走廊转角又看见那两人隔着不远跟着他。
男的身材瘦高，穿着深灰夹克，一只手插在衣袋里，看似随意却透着警惕；女的个子稍矮，面容冷淡，始终保持三四步的距离，仿佛担心跟太近会打草惊蛇。
林越心里“咯噔”一下，再想起顾黎烟纸条里嘱咐的“不要轻举妄动”，他愈发觉得事态不寻常。
这些陌生面孔是什么来路？为何要盯着自己？
中午时分，林越照常去食堂打饭，想借着人群混淆视线，却仍旧敏锐地感觉到那一对男女的存在。
偶尔还能瞥见别的陌生面孔，三三两两分散在食堂角落，似乎也在四下张望。
林越几次试图找苏莹说话，却一直不见她的踪影。
打完饭后，他犹豫片刻，还是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刚吃没两口，他就感到有人在他身后放下托盘。
林越忍着紧张回头，发现是苏莹，不禁松了口气。
“你怎么坐这儿？”苏莹端着餐盘，小心翼翼地坐到他对面，“我找了你好久，还以为你今天又没来上课。”
林越勉强笑了笑：“啊，没事……我就想换个地方安静吃饭。”
苏莹见他神色凝重，额角似乎还渗着冷汗，关切地问：“你脸色很不好，该不会又是昨晚没睡好？还是发生什么了？”她语气温柔，却又带着焦虑。
显然，她注意到林越近来的状态一直不对劲。
林越迟疑片刻，还是低声说道：“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真的，不是我疑神疑鬼，那些人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他目光瞥向不远处食堂门口，模糊间还能看到那两个陌生人正若即若离地出现在饭堂另一侧，好像随时准备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
苏莹向林越所指的方向看去，却只是人来人往，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她皱眉，“确定吗？也许是……你最近压力大产生的错觉？”
林越摇头，声音很小：“我真的有感觉。昨晚……我碰到一些事，不太好说。总之你帮我留意一下周围，别让他们注意到你。小心点。”
苏莹本想追问，可见林越神情严肃，似乎此事不宜在公共场合详谈，便点点头，“好吧，我会留神。你先吃饭，别太紧张。”
林越松了口气，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
可是一想到昨夜那场变故，他就难以平静：黑袍人、隐秘法阵、顾黎烟、银光……如今又莫名有人尾随监视，这一切都让他在日常生活里多了一层危机感。
下午上课的铃声响过，林越和苏莹分开，前往不同的教室。
林越一路左顾右盼，确认那跟踪的两人还在后面。为了摆脱他们，他特意绕了教学楼一圈，从偏僻的侧门进入。
刚踏上楼梯，忽然听到有人在楼上轻轻唤他：
“林越。”
林越抬头，赫然看见立在楼梯拐角处的那道熟悉身影：顾黎烟。她依旧是一身深色衣装，修长的外套下隐约露出黑色战术靴，整个人显得干练而神秘。
此时她背对窗户，逆光里只能看清她锐利的眼眸。
“你……”林越心中一惊，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可随即想到顾黎烟昨夜留下的纸条，心道她说过会暗中保护自己，也许一直就在校园周围活动。
顾黎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径直转身往楼上走去，丢下一句：“跟我来。”
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林越迟疑了片刻，还是快步跟上。
两人一路爬上天台。
林越还未站稳，就被迎面扑来的劲风刮得有些晃神。
此刻已是冬日午后，天台空旷，人迹罕至。灰白色的天空下，群楼林立，能一眼望见远处的校园穹顶。
顾黎烟走到天台边缘，背对着林越，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你应当已经察觉到，学校里多了好几股陌生势力。”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低缓，却透着一股审视。
林越点头，心中带着疑问：“确实。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难道是冲着我手里的碎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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