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知己算什么,姐知心 > 第十六章: 终战决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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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险局环伺,智谋破困尹悦站在老宅西侧档案室门口,指尖还沾着檀木抽屉缝隙里细碎的灰尘。

老管家颤巍巍递来的铜钥匙在掌心发烫,方才发现的账目异常像根刺扎进她心里——那些与海外子公司往来的加密文件,分明盖着天晟集团的暗纹水印。

“这是老爷年轻时的手笔。”老管家用布帕擦拭着金丝眼镜,窗棂透进的暮光在他银发上跳跃,“三小姐当心脚下。”

她避开走廊转角开裂的拼花地砖,裙摆扫过墙根青苔时,忽然捕捉到老管家浑浊眼底的暗语。

那抹稍纵即逝的怜悯,让她想起昨夜毕轩衬衫领口沾染的松木香,当他俯身查看她电脑屏幕时,发梢若有似无擦过她耳垂的温度。

“天晟的收购案……”尹悦在茶水间停住脚步,玻璃幕墙倒映出她攥紧的拳头。

自动咖啡机发出突兀的嗡鸣,惊飞了窗外梧桐叶上的雀鸟。

当毕轩推开总裁室的门,正撞见尹悦踮脚够着书架顶层的商业年鉴。

浅杏色针织衫随着动作掀起一角,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曲线。

他喉结微动,快步上前抽走那本厚重的硬皮书,指节蹭过她泛红的指尖。

“下次让秘书……”

“来不及了。”尹悦转身时发尾扫过他胸口,浑然不觉男人瞬间绷紧的下颌线。

摊开的文件在地毯上铺成星图,铅笔勾连的红线将天晟集团与七个离岸账户串成毒蛛般的网。

毕轩单膝点地,看着女孩被荧光笔染花的指甲在地图上划动。

她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而他的影子正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当发现某处关键节点时,两人额头几乎相碰,她急促的呼吸拂过他领带夹上的家徽。

“所以这个神秘人……”毕轩突然握住她指向某处的手腕,掌心的薄茧蹭得她脉搏乱跳,“是毕氏内部的人?”

落地窗外骤起的暴雨吞没了尹悦的回答。

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她看见男人瞳孔里燃烧的暗火,比办公室的水晶吊灯还要灼人。

家族会议当日,毕轩特意让尹悦换上他准备的珍珠灰套装。

电梯镜面映出她颈间流转的澳白项链,与男人袖扣上的黑珍珠遥相呼应。

当会议室雕花铜门缓缓开启,毕堂弟把玩打火机的动作骤然停顿,金属盖磕在大理石桌面发出刺耳声响。

“这是近三年天晟集团通过第三方……”尹悦点击投影仪的手很稳,却在切换页面时故意漏出颤抖的尾音。

果然毕叔立即嗤笑出声:“小姑娘倒是会编故事。”

毕轩突然起身,定制西裤布料擦过尹悦垂落的手背。

他踱步至幕布前,阴影将尹悦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领域内,“2019年11月的慈善晚宴,叔父带了位戴江诗丹顿的客人,需要我调监控吗?”

满室死寂中,毕父摩挲紫檀拐杖的闷响格外清晰。

老人浑浊的目光扫过尹悦锁骨间的珍珠,忽然用拐杖敲了敲她面前的茶杯:“接着说。”

当尹悦展示出老管家珍藏的旧合同影印本时,毕堂妹突然轻呼:“这个纹章!上个月我在堂哥书房……”话音未落便被毕婶猛扯衣袖,银勺跌进骨瓷杯的脆响惊飞了窗外窥视的乌鸦。

“够了!”毕叔踹开椅子时,尹悦清晰听见他后槽牙摩擦的咯吱声。

毕堂弟紧跟其后,却在门边回头深深望了她一眼。

那目光像淬毒的蛛丝,黏在她后颈迟迟不肯坠落。

散会后尹悦独自留在空荡的会议室收拾文件,暮色将水晶吊灯染成琥珀色。

指尖触到某个文件夹夹层异样的厚度时,老管家佝偻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边。

“三小姐,”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抚过雕花门框,“东侧楼梯间的监控……上周检修过。”他浑浊的右眼微微眨动,宛如当年替毕轩母亲传递密信时的模样。

尹悦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毕轩的迈巴赫驶出车库,尾灯在雨幕中拖出猩红的光痕。

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地下车库C区柱子后】。

她认出这是毕家律师惯用的匿名号码,指腹摩挲着刚发现的微型窃听器——它正藏在那叠“偶然”遗落的工程图纸里。

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诡谲的图腾,远处老宅塔尖的避雷针闪着冷光。

尹悦将珍珠项链收进丝绒盒时,听见走廊传来毕堂妹惊慌的喊声,紧接着是瓷器碎裂的巨响,盖过了她口袋里突然开始倒计时的电子提示音。

尹悦指尖发凉地按住口袋里的倒计时器,那清脆的瓷片碎裂声尖锐刺耳,与毕堂妹高分贝的尖叫交织在一起,在狭长的走廊形成诡异而又惊悚的回响,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哀号。

水晶吊灯突然暗了暗,昏黄的光线变得更加微弱,玻璃窗上蜿蜒曲折的雨痕如同一把把利刃,将老管家佝偻的背影切割成破碎的光影。

“三小姐,”老人弯腰捡起她脚边的 U盘,那布满老年斑、沟壑纵横的手掌在递还时微微发颤,每一丝颤抖都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该去主楼了。”

倒计时器在踏入电梯时归于寂静,金属门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映出她珍珠耳坠摇晃的优美弧度,毕轩半小时前发来的简讯仍在视网膜上灼烧,每一个字都像是火烫的烙印:【董事会提前至五点,东侧楼梯间监控数据已恢复】。

此前,在一些场合里,尹悦偶尔会在脑海中捕捉到旁人一闪而过的念头,但她并未在意,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镶铜雕花的会议室门在身后闭合刹那,发出沉重而又沉闷的声响,毕叔正在大屏上投放所谓“泄密证据”。

尹悦看着投影里被篡改日期的财务文件,那些扭曲的数字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忽然想起昨夜毕轩教她鉴伪时,鼻尖蹭过她耳垂的温热触感。

“这种三流栽赃手段……”毕轩冷笑出声,那笑声如同寒夜中的冰刃,黑色西装袖口扫过红木桌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露出半截银色腕表,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不如让法务部看看原始数据?”

“原始数据就在这里!”毕堂弟突然将牛皮纸袋重重地摔在桌上,那声响震得桌面都微微颤抖,泛黄纸张纷飞中露出伪造的签名,“尹悦入职后经手的三份标书,全部流向竞争对手!”

尹悦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那跳动的节奏如同急促的鼓点,二十三人份的心跳声突然潮水般涌来,震得她耳膜生疼。

她看见毕叔秘书在桌下手指飞速地盲打信息,键盘发出轻微的敲击声;看见三位旁支叔伯交替摸着翡翠扳指,那翡翠扳指在他们手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这是他们动摇时的习惯动作。

当毕堂弟第五次舔舐后槽牙时,她敏锐地捕捉到那缕毒蛇吐信般的思绪:【地下车库的备用 U盘……】

“各位不妨看看这个。”她将工程图纸平铺桌面,那图纸展开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微型窃听器在吊灯下折射出清冷的光,“上周四 15:27,堂弟在车库 C区柱子后,亲手把加密器交给天盛集团的人。”

满室哗然中,人们的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毕轩抬手切出监控录像。

画面里毕堂弟正将黑色设备交给西装男子,而那人胸前的银杏叶徽章,分明是毕氏死对头的企业标志。

最近,尹悦偶然发现老宅里有一些陌生的身影,他们总是刻意避开众人的视线;还有几次,她似乎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自己。

“不可能!”毕堂弟踢翻座椅冲过来,那座椅倒地的声音如同惊雷,“那天监控明明……”他突然僵住,涨红的脸在尹悦沉静的目光中褪成惨白。

毕父的沉香手杖重重杵地,那沉闷的声响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阿德,你书房暗格里的瑞士银行账户,需要我请陈律师当众念出流水吗?”

尹悦适时调出海外项目资金异动表,指尖划过标红数字时,腕间的珍珠手链突然断裂,那清脆的断裂声如同命运的警钟。

乳白珠子滚落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它们滚过深褐木纹,恰巧停在某位倒戈董事的鳄鱼皮鞋尖前。

“我提议启动家族除名程序。”向来中立的七叔公突然出声,手中茶盏盖轻叩三下,那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如同山间的鸟鸣,“老三房的人既然这么喜欢天盛集团,不如去当他们家的乘龙快婿?”

毕轩起身为尹悦披上西装外套,那温暖的触感让尹悦心中一暖,她听见毕叔喉间发出风箱般的喘息,那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运作。

这位素来注重仪容的长辈扯松了真丝领带,浑浊瞳孔却反常地闪着精光:“小悦可曾听过‘断尾求生’?”

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那巨大的轰鸣声仿佛要将世界撕裂,整座老宅突然陷入黑暗。

保镖的手电光束交错中,如同一条条银色的丝线,尹悦摸到毕轩掌心潮湿的冷汗,那冷汗的凉意从掌心传来。

当备用电源启动时,昏黄的灯光重新亮起,毕叔方才站立的位置只剩半枚带血的领针,在波斯地毯上泛着幽光,那幽光如同鬼魅的眼睛。

檀香缭绕的祠堂里,那浓郁的檀香味萦绕在鼻尖,毕家律师将鎏金家规重重合上,那厚重的声响仿佛是历史的封印。

毕堂弟跪在青砖上的膝盖渗出血迹,那鲜红的血迹在青砖上格外刺眼,他盯着律师手中泛黄的文件,突然嘶吼着扑向尹悦:“都是你这个妖女!“

黑衣保镖的皮鞋碾过他撑地的手掌时,那沉闷的碾压声让人不寒而栗,尹悦注意到毕叔始终挺直的脊梁。

这位昔日威风八面的长辈此刻像被抽去骨头的纸灯笼,唯有左手无名指仍在神经质地抽搐——那是他年轻时签署第一份并购案的惯用动作。

“根据家族信托协议第三条。“陈律师镜片闪过寒光,那寒光如同利刃,“毕德海先生名下的港口股份将转移至毕轩先生设立的慈善基金,毕明宇先生即日起调任西北分公司后勤部。“

祠堂外传来毕堂妹压抑的啜泣声,那哭声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人心,老管家端着红木托盘穿过人群,盘中天鹅绒垫上躺着两枚翡翠扳指。

尹悦忽然记起这是毕氏家族核心成员的象征,此刻它们浸在正午阳光里,却仿佛蒙着层青灰色的雾,那雾仿佛是命运的阴霾。

“请吧。“七叔公用茶盖轻敲杯沿,清脆的瓷器碰撞声惊飞檐下麻雀,那麻雀的惊叫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毕叔摘扳指的动作像是剥离自己的血肉,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艰难,当翡翠离开皮肤的瞬间,尹悦听见他喉咙里溢出类似受伤野兽的呜咽,那呜咽声充满了痛苦和不甘。

毕堂弟突然发疯似的抓起扳指往嘴里塞,保镖掰开他下颌时,翡翠坠地裂成三瓣,那清脆的碎裂声如同梦想的破碎,恰如他们支离破碎的野心。

老宅里原本紧张压抑的会议室,此刻被忙碌的仆人们布置着。

鲜花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水晶灯被擦拭得晶莹剔透,红色的地毯平整地铺在地上。

庆功宴的水晶灯亮起时,那璀璨的灯光如同星辰般耀眼,毕轩正将尹悦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他指尖残留着祠堂沉香的苦味,那苦味在空气中弥漫,却在触到她耳垂时化作温热的颤抖。“这支舞我准备了二十年。“他掌心贴在她后腰的珍珠腰链上,那温润的触感让人心醉,“从七岁看到父亲在周年庆独舞开始。“

“经历了这么多,一切终于暂时安定下来了。”尹悦轻声说道,眼中满是疲惫后的放松。

“是啊,不过以后还有我在你身边。”毕轩温柔地回应,紧握了一下她的手。

乐队奏响《月河》的瞬间,那悠扬的旋律如同潺潺的溪流,尹悦的银白色裙摆与毕轩的藏青领带同时扬起,如同风中的旗帜。

他们掠过端着香槟塔的侍者,那香槟塔在灯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旋转过挂着初代家主油画的廊柱,老管家擦拭祖父钟的绒布在风里轻轻飘动,那飘动的绒布仿佛是岁月的舞者。

当毕轩带着她完成第十七个旋转时,尹悦忽然看清他锁骨下方那道浅疤——那是他十五岁为保护被绑架的堂妹留下的弹痕,那弹痕仿佛是岁月的勋章。

“你心跳乱了。“毕轩的呼吸扫过她颈侧珍珠项链,那轻柔的呼吸如同春风拂面,二十八年的人生里,他从未如此感激过家族宴厅糟糕的音响设计。

尹悦的读心能力在此刻失效得恰到好处,她不必听见他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告白,只需感受他西装口袋中丝绒方盒的轮廓,像感受一颗为她跳动二十八年的心脏,那温暖的跳动让她沉醉。

烟花在露台炸开的刹那,那绚烂的光芒如同梦幻般的色彩,毕轩的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睫上。

尹悦指尖还残留着律师宣读判决书时的凉意,此刻却被毕轩的温度熨成春日溪流,那温暖的感觉如同冬日里的暖阳。

远处传来七叔公与毕父碰杯的脆响,那清脆的声响如同欢快的乐章,侍应生托盘里的勃艮第红酒泛着血钻般的光泽,而他们脚下碎裂的香槟杯无人收拾,玻璃渣在月光里像撒了满地的星星,那星星般的玻璃渣闪烁着梦幻的光芒。

手机震动第五次传来时,尹悦正将脸埋在毕轩带着雪松气息的西装里。

来电显示是串乱码数字,她走到宴会厅后门接听,寒风吹散了耳畔残留的《月河》旋律,那寒风如同冰冷的利刃。

“尹小姐以为这就是结局?“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那刺耳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你父亲二十年前在毕氏航运的工牌号,要不要猜猜现在嵌在哪个遇难者的头骨里?“

海棠花枝突然折断在窗台上,那清脆的折断声如同命运的转折,尹悦看着玻璃倒影中自己煞白的脸,身后宴会厅的欢闹声仿佛隔着重洋,那欢闹声此刻显得那么遥远。

手机自动关机前,她瞥见屏幕反光里一闪而过的银杏叶胸针——那本该随着毕叔的倒台消失在毕氏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