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渊推开玻璃门的瞬间,电子门禁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茅雅琴掏证件时,他故意用沾着咖啡渍的袖口蹭过虹膜识别器,屏幕上顿时炸开五彩噪点。
“这就是你们警局推荐的天才?”王总站在全息投影的财报数据流里,腕表折射出的蓝光在雷渊破洞牛仔裤上切出冷硬的几何图形。
董事长办公室的空气净化器正疯狂运转,却盖不住雷渊身上若有若无的机油味——那是他在地下室修古董收音机沾上的松香。
茅雅琴把证物袋拍在钛合金办公桌上,里边的珍珠耳钉与王总定制西装袖扣相撞,发出清越的颤音。
“贵司核心系统七小时前出现的死亡密码,与三年前公海沉船案的声呐频率吻合度92.3%。”她指尖点在平板电脑某行数据,白大褂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被雷渊攥出淤青的手腕。
雷渊突然笑出声,在王总骤变的脸色里掀开笔记本电脑。
布满咖啡渍的键盘缝里,还卡着半片昨夜解剖室带出来的鱼鳞。
“劳驾关掉三个监控探头,”他敲击回车键的力道像在弹奏走调的钢琴,“毕竟您不想让黑客知道,贵司用区块链技术加密的竟然是《海底两万里》电子书?”
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漩涡,阿杰藏在代码洪流后的冷笑让中央空调出风口结出霜花。
雷渊瞳孔收缩,超脑将十六块分屏上的乱码自动转换成莫尔斯电码,视网膜上炸开成串的磷火。
他抓起茅雅琴的解剖刀划破指尖,在防弹玻璃上画出血色函数曲线,头痛得像有电钻在颅骨刻蚀电路图。
“找到了!”雷渊踉跄撞翻智能饮水机,蒸馏水浸透他露脚趾的帆布鞋,“密码每隔37秒重组时的数据包,全都指向暗网某个镜像服务器!”他的白衬衫第二颗纽扣突然崩飞,精准打中王总想要按警报按钮的手背。
王总揉着发红的手背冷笑:“这套说辞去骗大学生……”话音未落,大门被撞开的气流掀飞了全息投影。
刘博士腋下夹着的老式示波器还在滋滋作响,花白眉毛上沾着星巴克外卖袋的咖啡粉。
“雷先生的计算完全正确!”他颤抖的老年机投射出卫星云图,“那个坐标的磁异常波动,和密码重组频率的傅里叶变换……”
暮色透过落地窗切割着雷渊的侧脸,他正把重要数据抄写在茅雅琴的解剖报告背面。
窗外忽然掠过成群的信天翁,翅膀投下的阴影恰好遮住他笔尖最后那个IP地址。
当最后一只海鸟消失在积雨云中,抄写纸上的墨迹突然开始诡异地晕染,仿佛被无形海浪舔舐。
雷渊伸手去摸咖啡杯,却发现杯底不知何时结出薄薄盐晶。
他望着玻璃幕墙外渐次亮起的城市霓虹,超脑突然将整座城市的灯光翻译成二进制警示信号——而那个IP地址的末位数字,正在他视网膜上跳动成深红色的倒计时。
服务器机房的蓝光在雷渊睫毛上结出冰棱。
他盘腿坐在防静电地板上,七根数据线从后颈接入笔记本电脑,屏幕里跳动的IP地址正将整座城市电网拓扑图投射在瞳孔深处。
“数据包在偷吃备用电源。”雷渊突然扯掉耳机线,金属接头在瓷砖上擦出的火星恰好照亮茅雅琴袖口的纳米纤维——那里吸附着三粒从王总西装上掉落的铂金纽扣。
阿杰的病毒来得比预期快三秒。
当雷渊用牙龈出血的智齿敲出第七道防火墙时,代码洪流已经幻化成眼镜王蛇形态。
超脑将每片蛇鳞翻译成蠕虫病毒变种,视网膜上炸开的警告红点比机房警报灯还要刺目。
“他在用区块链节点当跳板!”刘博士突然将老花镜卡在示波器上,屏幕波纹诡异地与雷渊敲击空格的节奏同步,“这些心跳包在模仿太平洋底光缆的共振频率!”
雷渊的帆布鞋在地面蹭出焦痕。
他反手拔下茅雅琴发髻里的银簪子,尖端刺入USB接口的瞬间,整个机房的光纤脉络突然在超脑视野里具象化。
那些流淌着数据的血管正在被墨汁侵蚀,而他握着簪子的手开始临摹甲骨文——用最原始的象形文字对抗人工智能。
阿杰的笑声从通风管道渗进来:“想不到雷侦探还留着刻龟甲的习惯?”全息键盘上的咖啡渍突然结晶成盐粒,每粒盐都在折射出不同的恶意代码。
雷渊的太阳穴暴起青筋。
超脑将对方十八次变种攻击自动编译成钢琴谱,他在虚拟琴键上弹奏的《蓝色多瑙河》忽然变调成摩尔斯电码。
当最后一个音符化作数据核弹时,机房所有散热风扇同时倒转,吹飞了王总精心打理的发型。
“漂亮!这是用声波共振原理破坏了他的代码韵律!”刘博士激动得把星巴克杯捏出裂纹,咖啡顺着示波器旋钮流进二十年陈灰的散热孔。
正当阿杰发起第九波攻击时,玻璃门突然被撞开条缝。
实习生小美抱着的文件夹里滑出半块巧克力,锡纸反光恰好照亮雷渊没系鞋带的右脚踝——那里有道与三年前沉船螺旋桨伤痕吻合的旧疤。
“这个……这个加密图标我在陈总监电脑上见过!”小美指着屏幕上扭曲的珊瑚状代码,马尾辫发梢还沾着楼下便利店关东煮的汤渍,“当时他说是给董事长准备的生日惊喜……”
雷渊突然用门禁卡划破指尖,血珠在触摸屏上拖拽出斐波那契螺旋。
当第13滴血融入阿杰的伪装网关时,超脑终于从数万层虚拟身份中揪出了真实IP。
然而就在破译进度达到79%的瞬间,所有数据突然开始自毁,像被信天翁啄食的沙堡般片片剥落。
“他们启用了深海压力协议。”茅雅琴突然将解剖刀横在屏幕前,刀面倒映出的乱码竟与珍珠耳钉内部结构惊人相似,“这些数据不是消失,是被压缩成了量子泡沫。”
雷渊摇摇晃晃站起来,后颈的数据线带飞了王总藏在花盆里的微型摄像头。
他抓起小美掉落的巧克力,锡纸上的齿痕突然让他想起某个海底电缆维修工的牙科记录。
超脑将残留的0.7%数据流具象成灯塔水母,在他掌心游弋出残缺的坐标。
“不是惊喜,是惊悚。”王总突然用皮鞋碾碎还在发光的摄像头芯片,“陈总监三个月前就提交了辞职信,现在正在马尔代夫……”他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雷渊把融化的巧克力抹在了落地窗上——糖分凝结成的经纬度,恰好指向董事长游艇停泊的私人码头。
阿杰的全息投影在消散前突然吐出个血红的泡泡,泡泡炸裂时的次声波震碎了十三层钢化玻璃。
雷渊在漫天晶雨中伸手接住片锋利的玻璃碴,发现上面用显微镜才能看清的纹路,竟与茅雅琴解剖刀上的淬火纹一模一样。
“游戏才刚开始。”城市霓虹透过破碎的玻璃幕墙,在雷渊手背投射出跳动的倒计时——比之前快了37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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