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一响起,新的征程又开始了,就像翻开了新的篇章一样。
天边那像饕餮刺青一样的晚霞变得越来越扭曲了,负数的倒计时就像鬼影子似的一闪一闪的。
冰绫碎片嗡嗡叫得更厉害了,战场上的气氛紧张得就像剑已经拔出来、弓已经拉满了一样。暗幽影领主化为灰烬,被裂缝给吞了进去,那呜呜咽咽的声音慢慢没了,一下子战场就变得特别安静,邪乎得很。灵逸风弄出来的缓冲层也跟着碎掉了。
灵逸风弄的那个缓冲层就像琉璃碎了一样,发出清脆的响声。萧逸寒的后背“砰”的一下重重砸在那满是星光聚成的网兜上,那血腥味和星辰的力量混在一块儿,直往鼻子里钻。
“萧大哥!”影寒月正想冲过去呢,手腕上的星砂手链突然射出七道光。
小姑娘一个踉跄,低下头一看,那些星砂正在老法师流血的星图纹身上跑来跑去,就像修补裂缝的银线似的。
紫焰尊突然咳得特别厉害,花白的胡子上都沾着血沫子,他说:“别管我……看天上……”
话还没说完呢,第二声号角就把天空都划破了。
这一回啊,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西北边的云彩正打着转儿变成螺旋的样子,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搅墨汁一样。
陈梦瑶手腕上的冰绫碎片一下子就飞起来了,在她周围织成了一个六棱的冰晶屏障。叮叮当当响的时候,三枚青铜箭簇竟然从空里就射过来了。
“小心!”紫焰尊用星杖撑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法袍上的二十八星宿一块儿亮起来了。
昏迷着的萧逸寒突然抽抽起来,心口上饕餮刺青发出暗暗的红光亮起来,把落在他身上的星光都染成血红色了。
马蹄声把硝烟都踏碎的时候,林翔羽刚把断了的弓绑上新的兽筋。
年轻的冒险者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在那滚滚的烟尘里冒出来的不是千军万马,而是一匹浑身雪白的独角兽。
骑着独角兽的人黑袍子像黑夜一样翻动着,从黄金面具下面传出来的声音就像金属摩擦一样刺啦刺啦的:“青云大陆的小蝼蚁们。”独角兽把前蹄子扬起来的时候啊,周围十里地的那些小碎石子儿全都飘到半空中去了。
这时候玄使客嗖地一下甩出个卷轴,那羊皮纸到了空中就展开了,变成了三丈长的星图呢。只见那星图上啊,有七颗血红色的星星正在一个地儿汇聚。玄使客就说:“三十天之内,把星辰之子带到坠星海去。要是不这么干的话……”他手指头轻轻一弹,星图里有一颗星星一下子就爆了,大晴天的,老远的地方都传来了闷雷的响声。
玄使客接着说:“要是不照办,就让你们好好尝尝真正的天罚是啥滋味儿。”说完,他袖子里飞出七块玉牌,那玉牌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准准地落在每个人的脚旁边。
林翔羽手里那断了的弓突然冒起幽蓝色的火焰,可把他给吓着了,赶忙甩手,结果发现那火焰在吃他袖口上暗幽影的残渣呢。林翔羽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扯下腰上挂着的兽牙项链就要朝着玄使客砸过去,这时候萧逸寒带着血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萧逸寒啊,受了重伤呢,也不知道啥时候站了起来。他那饕餮长刀变成的流光在胸口闪闪烁烁的,每说一个字嘴角就往外冒血,他对玄使客说:“阁下……你见过被蚂蚁咬死的大象吗?”
玄使客戴着的黄金面具稍微动了一下,那独角兽突然就疼得嘶鸣起来。
大家这才瞧见,萧逸寒脚边的血渍不知道啥时候变成了饕餮的纹路,正紧紧地咬住独角兽在地面上的影子呢。
陈梦瑶的冰绫静悄悄地就缠到玄使客黑袍子的下摆上了,仔细一看,那冰绫竟然变成了锁链一样的冰晶符咒。
这时候紫焰尊突然把星杖插到地里面。老法师后背上渗着血的星图就从皮肤上脱离出来了,在大家头顶展开,就像一片浩瀚的星河似的。玄使客袖子里刚要冒出来的黑雾,就被星河里面落下来的流星全都给打碎了。大地被星图罩着的时候就开始抖起来了,数不清的星光从裂缝里往外冒,在紫焰尊的身后聚成了一个有百丈高的星君的影子。
老法师的声音就像是从九天之外传过来的似的,他说道:“去跟你家主子说,咱青云的修士,只跪天地和父母,可不会向那些仗势欺人的恶狗低头。”那星君的影子抬手轻轻一点,使者脸上的黄金面具就“哗啦”一声碎了,露出一张满是紫色符文的脸,看着可吓人了。
独角兽吓得直往后退,使者脸上的符文跟疯了似的到处乱窜,他还说:“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面对啥……”话还没说完呢,整个人就突然变成一股黑雾消失了,就只剩下他的声音还在星图下面飘来飘去:“三十日……坠星海……”
等到最后一点儿黑雾被星光给净化干净了,紫焰尊突然就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来。
那星君的影子一点点地碎开了,老法师一个踉跄,影寒月赶紧扶住他,再看老法师后背渗血的星图,竟然有三分之一都变黑了。
“师父!”影寒月惊叫道,这时候萧逸寒突然就单膝跪了下去。
陈梦瑶一下子瞬移到他身边,就瞧见杀神左手的掌心出现了和使者脸上差不多的紫色符文,正慢慢地把他指尖的血痂给吃掉呢。
在远处的林翔羽捡起一块玉牌,突然大喊大叫起来:“这东西在吸我的灵力啊!”大家听他这么一说就都去看,这才发现每块玉牌上都出现了缩小版的星图,和使者展示的坠星海星象一模一样。紫焰尊拿星杖挑起一块玉牌,那眼睛本来就浑浊,这时候里面一下子闪过惊怒的神色,大声说道:“周天星辰锁啊,这可是上古禁术呢!”老法师猛地就剧烈咳嗽起来,星杖顶端镶着的月魄石都出现像蛛网一样的裂痕了。老法师还想说“我们必须……”
大家都朝着使者消失的方向看着,一时间谁也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过了会儿,紫焰尊慢慢开了口,开始分析现在这局势啥的,其他人呢,也都一个接一个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就在这个时候,西北方向又传来号角声了。
这次号角声里还带着海潮那股腥腥的味道呢,天边的晚霞居然真的开始往下掉,就像变成了火雨一样朝着大地砸过来。
灵逸风赶紧撕开最后一道空间符咒,结果就看到那些火雨穿过屏障之后,变成了发光的水母,在大家都惊愕地看着的时候,这些水母又凝聚成新的星图了。
萧逸寒突然“哼”了一声,心口那个饕餮刺青一下子爆出红光。
陈梦瑶刚想用冰绫缠住萧逸寒的手腕,却发现自己的灵力不受控制地往萧逸寒那边流过去了。
杀神染血的睫毛抖了抖,在昏迷之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陈梦瑶袖子里滑落出来的半块鸾凤玉佩。这块玉佩本来五年前就应该在刑场上碎掉的,那可是定情信物呢。
陈梦瑶的冰绫还在不停地掉落细碎的冰晶,她就那么跪坐在萧逸寒的身边,用指尖轻轻摸着萧逸寒掌心游走的紫色符文。
陈梦瑶皓腕上缠着的鸾凤玉佩突然闪起微光,五年前刑场上碎掉的冰晶,竟然在两人握着的手心里重新凝结起来了。“想当年啊,你帮我挡住那穿心箭的时候……”陈梦瑶的声音就像被月光泡过的泉水一样,一下子就把周围那股子翻涌的血腥气给冲淡了些呢。“打那会儿起,我就发了誓,你这剑指向哪儿……”突然,她抓起萧逸寒的手就往自己心口上按,冰晶屏障外面悬浮着的那些碎石块儿,一下子就变成了数不清的冰锥子。“我就朝着哪儿冲,哪怕是风雪交加的地儿我也去。”
萧逸寒喉咙里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他身上的饕餮刺青突然张开了大口,把掌心的符文给咬得粉碎。
他反手就捏住了陈梦瑶的手指头,那沾满了血的睫毛下面,眼神炽热得很呢:“傻丫头啊,当年那箭……”话还没说完呢,西北方向传来的第三声号角突然就变了调儿,听着就跟那凄厉的狼嚎似的。
这时候,二十三个披着兽皮的家伙从那燃烧着的晚霞里头跳了出来。
领头的那个独眼盗贼,一下子就甩出了骨链,那骨链末端拴着的骷髅头啊,居然张开嘴就咬住了林翔羽刚刚搭好箭的弓弦。“哟,这小娘子长得可真俊呐!”那盗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影寒月腰间的星砂袋,怪笑着,那沾着毒液的匕首突然就朝着紫焰尊后背那块漆黑的星图刺了过去。
“你这是找死呢!”灵逸风撕开的空间裂缝里还流淌着星光呢,这会儿却成了能把盗贼吞进去的深渊。
三个盗贼来不及收住势头,就掉进了裂缝里,那惨叫声被空间乱流搅得粉碎,最后就变成了血沫子。
陈梦瑶的冰锥像暴雨似的落下来,可一碰到盗贼的兽皮就怪异地化成了黑水——这些不要命的家伙竟然用怨灵血泡过他们的铠甲呢。
萧逸寒的饕餮刀光和独眼盗贼的骨链撞到了一块儿,溅起的火星里头突然就炸开了一股腥臭的紫烟。“快别呼吸!”紫焰尊的星杖重重地往地上一顿,那二十八星宿的虚影在毒烟里头忽明忽暗的。影寒月手腕子上的星砂一下子就凝成了罗盘,那罗盘的指针跟疯了似的,一个劲儿地转,最后指向了一个正偷偷朝着村民摸过去的侏儒盗贼。
“接着!”林翔羽把正在燃烧着的断弓朝着天上就扔出去了,灵逸风正好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那断弓就被裂缝给吞进去了。
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盗贼头顶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口子,那断弓裹着幽蓝色的火焰,就像陨石似的砸下来了,一下子就把三个盗贼给砸进了焦土里面。
那个年轻的冒险者吹了声口哨,袖子里“嗖”地飞出了一个淬了毒的暗器,那暗器可准了,直接就扎进了想要爬起来的盗贼的眼窝里。
等到最后一个盗贼被冰绫给冻成雕像的时候,村民们的陶罐突然就一个接一个地炸开了。
发酵的酸浆那味儿就弥漫开了,那些本来凝固着的毒烟竟然被中和成了没有危害的雾气。“这是酸浆娘子草啊……”紫焰尊一边咳嗽着,一边用星杖把陶罐碎片给拨开,“这些村民……咳咳……不简单啊……”
一块破碎了的玉牌突然就飘起来了,在这一片乱糟糟的地上开始拼凑,最后拼成了一个完整的星图。
玄使客的虚影从星图里面走了出来,他的黄金面具已经修好了,不过裂纹的地方还渗着星光呢。“刚刚那些啊,不过就是个开胃小菜。”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摸了摸独角兽的鬃毛,说话的语气里竟然还带着几分敬意,“能解开周天星辰锁的人,值得去坠星海走一趟。”萧逸寒拿着刀,刀尖就那么挑着使者虚影的下巴,嘿,那刀身上的饕餮纹路就跟活了似的,顺着刀身就往使者全身爬。萧逸寒哼了一声说:“要是我就说不呢?”使者听了就低低笑起来,突然啊,那虚影就像沙子一样散成星尘了,然后在三丈开外的地方又聚到一块儿了。使者慢悠悠地说:“杀神啊,你知不知道,你心口上的饕餮刺青和坠星海深处的归墟之门,这俩东西本来就是一个源头的呢?”
这时候陈梦瑶可不含糊,她手里的冰绫一下子就收紧了,直接就把使者虚影绞得不成样子,成了那种扭曲的光斑。可那些光斑也邪门,一下子又凝成了七枚星辰,就在大家脚底下画出了一个传送阵的轮廓。
紫焰尊突然就按住自己那块一直剧烈跳动的月魄石,他年纪大了,声音都打着颤儿,说:“星图显示……咳咳……三十天之后的坠星海……有跟故人的约定……”
西北边的天际传来像潮汐一样轰隆隆的声音,那些晚霞变成的发光水母一下子全爆了。那些细碎的光点就在空中拼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侧脸,萧逸寒一看,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那脸分明就是五年前在刑场上,帮他挡住那致命一剑的监斩官啊!
影寒月一下子就惊叫道:“师父!”
紫焰尊后背的黑色星图这时候正往外渗着金血呢,可这老法师就跟没看见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传送阵里冒出来的青铜罗盘,说:“当年先帝赐死的……咳咳……可不只是萧侯爵啊……”说着,他那枯瘦的手指一下子就抓住了萧逸寒沾满血的衣服前襟,“青云帝国的龙脉……就在坠星海……”
独角兽在云层上面嘶鸣着,使者的虚影在彻底消失之前,把一枚镶着星砂的骨笛射到了地上。林翔羽刚想伸手去拔呢,那骨笛突然就变成一道流光,一下子就钻进他额头里去了。“过了三天啊,到子时的时候……”少年冒险者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在转动,“西风渡口那儿会有来接咱们的楼船呢……”
也不知道啥时候起,浓雾就从地缝里冒出来了,还带着深海那种咸咸腥腥的味儿。
陈梦瑶袖子里的鸾凤玉佩,突然就像产生共鸣似的抖了起来。萧逸寒心口上的饕餮刺青呢,正朝着浓雾最深的地方发出那种很饥渴的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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