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维璃休眠后，下层区的风雪似乎更猖狂了。星蹲在简易炉旁烤手，火星噼啪溅到袖子上，烧出几个焦黑的洞。三月七拎着半截钢管戳炉灰：“这能坚持到天亮吗？”
“能。”娜塔莎头也不抬地整理药箱，“前提是别乱戳。”
希儿抱臂靠在岩壁上，目光刀子似的刮过众人：“你们那位发光的朋友呢？”
“充电去了。”星往炉子里塞了块废铁，“十二小时，早着呢。”
“充电？”希儿冷笑，“真不经干，像玩具一样，一玩就坏。”
“玩具能拦子弹？”
“能拦子弹的也可能是武器。”
丹恒从暗处走来：“围墙缺口被铁卫封死了。”
桑博缩在火堆旁嘀咕：“早说了别惹布洛妮娅……”
“谁惹的？！”星一脚踹翻他的板凳，“情报不准还赖我们？”
希儿突然起身：“吵够没？有这力气不如去修防御工事！”
“修工事？”星盯着钢管，“用这堆破烂？”
“不然用你的嘴？”
“我的嘴能喷火你信不信——”
“去搬石头。”丹恒打断两人的对峙，“东侧悬崖需要加固。”
东侧悬崖
寒风像一群醉汉在耳边嚎叫，星扛着石块踉跄前行，防护服灌满雪渣，沉得像挂了铅块。三月七蹲在冰面上敲钉子，手冻得通红：“丹恒，这钉子弯了！”
“扳直。”
“扳不动！”
“用牙咬。”
“……”
桑博躲在背风处搓手：“各位英雄，要不要买点暖宝宝？贴身藏，铁卫搜不到！”
星甩给他一块石头：“用这个暖，免费。”
“不识货！”
远处突然传来冰层开裂的脆响，丹恒猛地抬头：“后退！”
悬崖边缘的冰壳轰然塌陷，半截钢架坠入深渊。星扒着岩缝尖叫：“谁修的豆腐渣工程？！”
“三十年前的老古董。”希儿拖来一捆铁链，“拴紧，别松手。”
星抓着铁链往下滑，鞋底在冰面上打滑：“这链子不会断吧？”
“断了算你命硬。”
钢架卡在裂缝中摇摇欲坠，星咬牙拽紧螺栓，头顶突然砸下一团雪块。桑博的惨叫从上方传来：“手滑！纯属手滑！”
“桑博！我宰了你！！！”
深夜，诊所
娜塔莎的酒精灯映着墙上的裂缝，星瘫在木板床上哼哼：“胳膊要废了……”
“脱臼而已。”娜塔莎按住她的肩膀，“忍忍吧。”
咔嚓！
星的嚎叫惊飞了屋顶的雪。
“谋杀啊！！！”
“谋杀用不着这么麻烦。”娜塔莎收起绷带，“明天去冰湖凿洞取水，六点集合。”
“我是伤员！”
“伤员适合当诱饵，铁卫的子弹专打懒骨头。”
星骂骂咧咧滚下床，撞见丹恒站在门口：“巡逻队增加了三倍。”
“布洛妮娅疯了？”
“她在找东西。”丹恒望向漆黑的天幕，“或者等人。”
桑博的鼾声从角落传来，夹杂着几句梦话：“发……发财了……”
“真想把他踹湖里去。”
冰湖
晨光被雪雾滤成惨灰色，星拖着铁镐跟在队伍末尾，哈欠打到一半被风呛住：“这哪是凿冰？分明是挖坟……”
希儿一镐砸在冰面：“不想干就走。”
“我走了谁给你讲笑话？”
冰层裂开蛛网般的细纹，三月七突然惊呼：“有鱼！”
浑浊的冰水下闪过一抹银影，丹恒拽住她的后领：“别靠近。”
“我就看看——”
哗啦！
冰面猛然炸开，铁卫的无人机破水而出，枪管红光闪烁。希儿抡起铁镐砸过去：“阴魂不散！”
无人机灵巧躲开，子弹扫射冰面。星拽着三月七扑向雪堆：“桑博！你情报里没写有鱼雷啊！”
“这是赠品！”桑博抱头鼠窜。
丹恒甩出金属圆片，无人机被电磁脉冲击中，冒着黑烟坠入冰窟。希儿踩碎它的镜头：“上层区的狗鼻子真灵。”
“冰湖不能用了。”丹恒收起工具，“回据点。”
星踢了一脚冰窟：“白忙活一早上……”
几人刚踏入下层区，便听见激烈的争吵。一群矿工围住娜塔莎，为首的壮汉满脸通红：“药呢？你说今天能到！”
“运输队被铁卫截了。”娜塔莎声音平静，“再等两天。”
“等？我娃都快烧傻了！”
“我有退烧针。”
“那玩意儿顶屁用！”壮汉一拳砸在木箱上，“你们地火只会说空话！”
希儿提着镰刀挤进人群：“闹什么？”
“希儿姐！大伙儿撑不住了！没药没粮，连口干净水都喝不上！”
“撑不住就造反？”希儿冷笑，“铁卫的子弹管够！”
人群一阵骚动，星突然插到中间：“造反多累啊！不如去上层区蹭饭？”
壮汉瞪她：“你谁啊？”
“路过的热心群众。”星掏出一包压碎的药片，“特效退烧药，黑塔特产，要不要？”
“黑塔？”
“宇宙级神医，专治不服。”
娜塔莎接过药片嗅了嗅：“真是退烧药。”
人群渐渐散去，希儿盯着星：“你从哪儿弄的？”
“上次偷药时私藏的。”星咧嘴一笑，“江湖救急嘛。”
“上层区的把戏。”
“管用就行。”
夜幕降临
卡尔维璃的光罩在午夜准时亮起，虚影凝成人形时，星正蜷在火堆旁啃冻硬的饼干。
“恢复挺准时啊。”她含糊道。
卡尔维璃扫过疲惫的众人：“防御工事进度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塌了三次。”
希儿走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路过的好心人。”
“好心人不会藏这么多秘密。”
卡尔维璃的光罩映着火堆：“好奇心太强，容易短命。”
星突然蹦起来：“别吵了！有完没完！”
丹恒从阴影中走出：“铁卫在悬崖顶部集结，疑似准备总攻。”
希儿：“来多少，杀多少。”
“杀不完。”卡尔维璃的光罩扫向夜空，“他们带了融雪弹。”
星愣住：“那玩意儿会引发雪崩！”
“布洛妮娅疯了？”希儿咬牙。
“她没疯。”卡尔维璃的光罩骤然扩张，“她在赌你们先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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