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像这雨天的湖面,被无数投入的石子搅乱,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却又找不到源头,也看不到尽头。他转过身,不再看那雨中的巷口,沿着湿漉漉的人行道,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城市的街道在雨中显得格外空旷,车辆驶过,溅起高高的水花,然后迅速消失在雨幕深处。霓虹灯的光芒被雨水打散,变得迷离而虚幻,映照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像一幅被打湿的水彩画,色彩晕染开来,模糊了边界。
他走进一家咖啡馆。温暖的空气夹杂着浓郁的咖啡香气扑面而来,隔绝了门外的湿冷和喧嚣。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热咖啡,看着窗外模糊的街景。
咖啡馆里人不多,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或者独自对着电脑、手机忙碌。邻桌是一对年轻的情侣,女孩依偎在男孩的怀里,低声说着什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男孩则轻轻抚摸着女孩的长发,眼神温柔。
他看着他们,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刺痛。他也曾有过那样的时光,和心爱的人依偎在一起,以为那就是永恒。可后来呢?因为工作的繁忙,因为各自的追求,他们渐渐疏远,最终走向了不同的方向。那段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感情,最终也像这秋天的落叶一样,枯萎,凋零。
是他的错吗?还是命运的捉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职位,还有曾经以为可以拥有的美好未来和幸福生活。
咖啡很烫,他小口地啜饮着,试图让那份温暖驱散内心的寒意。咖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带着一丝微弱的回甘。就像此刻的心情,充满了苦涩,却又在苦涩中,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同以往的东西。
他开始回想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那个得到了他职位的同事,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向他道贺,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得意和炫耀。他甚至主动提出,以后有机会可以互相学习,多多指教。
还有那个曾经和他竞争同一个项目的对手,在项目失败后,他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幸灾乐祸,反而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别太在意,下次还有机会”。
甚至连那个曾经被他认为是职场“老油条”、处处与他作对的小个子中年男人,在他被裁员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却私下里塞给他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些手写的简历修改建议和几本他觉得可能会有用的专业书籍,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加油。
这些事情,过去他也曾经历过,或者听别人说起过。但那时,他要么觉得那是虚伪的客套,要么觉得是别有用心的利用,或者干脆漠然视之。他总是习惯性地把自己包裹起来,用一层坚硬的外壳保护自己,也隔绝了那些可能到来的善意和温暖。
但现在,经历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失去”之后,他的心态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急于去判断别人的动机,去衡量得失利弊。他开始尝试着,用一种更平静、更客观的态度,去观察,去感受。
他看到,那个得到职位的同事,并没有因此而轻视他,反而因为失去了一个“假想敌”,似乎减轻了不少压力,工作起来也更加从容。他看到,那个对手,在新的项目中遇到了困难,向他请教问题时,并没有因为之前的竞争关系而感到尴尬,反而虚心听取了他的建议。
他甚至开始反思自己。过去,他是不是太过于执着于“赢”,太过于把别人的成功看作是对自己的一种威胁和剥夺?是不是太过于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评价,而忽略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刚开始踏入这个行业的时候,也曾经历过无数的挫折和失败。那时候,他一无所有,除了满腔的热情和一股不服输的劲头。那时候的他,似乎更容易满足,一点点小小的进步,都能让他欣喜若狂。他会因为同事的一句称赞而高兴半天,会因为完成了一个棘手的项目而彻夜难眠,却丝毫不在意那些比他更成功、更耀眼的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患得患失的呢?大概是从他开始过分关注“结果”,过分在意“拥有”,而渐渐忘记了享受“过程”,忘记了珍惜“拥有”本身吧。
他曾经以为,得到了那个职位,就等于得到了一切,就可以站在更高的平台上,俯瞰众生,拥有他想要的一切。但他忘了,高处不胜寒。那份看似光鲜亮丽的成功背后,是更大的压力,更复杂的竞争,以及永远无法满足的欲望。
而那些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平凡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比如和家人朋友的一次温馨聚餐,比如完成一项工作任务后的成就感,比如帮助别人后内心的满足,甚至是雨中漫步时感受到的那份独特的宁静,这些才是构成生活本身的、最真实、最宝贵的财富。
他慢慢地喝着咖啡,思绪渐渐清晰起来。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一些,但天色也暗了下来。咖啡馆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映照着每一个角落。
他看到窗外,一个穿着环卫工制服的老人,正在冒雨清扫着落叶和垃圾。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也打湿了他的头发,但他依旧一丝不苟地工作着。他的动作很慢,却很认真。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清扫,都显得那么专注。
他忽然觉得,这位环卫工,或许比他更懂得生活的真谛。他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工作,默默无闻,却维系着这座城市的整洁和美丽。他得到的,或许只是微薄的薪水,但他失去的,却可能比自己少得多。至少,他没有那么多烦恼,那么多焦虑,那么多的患得患失。
“不可视他人之得为我之失……”
这句话,不知怎的,忽然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它像一道微弱的光,穿透了他心中厚厚的阴霾,带来了一丝清明。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有自己的得到和失去。别人的得到,并不意味着你的失去。这个世界很大,资源很多,机会也很多,并非零和博弈。很多时候,你看到的别人的“得”,可能只是你视角下的片面解读,甚至可能与你的生活毫无关系。而你所以为的“失”,也许只是你内心放大了的恐惧和执念。
那个得到了他职位的同事,他的“得”,是他自身能力和机遇的体现,并不代表他就是从他手中夺走的。或许,如果没有这次竞争,他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某些方面的不足,永远不会下定决心去做出改变。
那个默默工作的环卫工,他的“得”,是那份安稳的工作和内心的平静,这与他所追求的功名利禄,本就属于不同的维度。他失去的,可能只是旁人眼中所谓的“成功”,但他得到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可以把握的当下。
他自己的“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失去一个职位,不过是人生道路上的一次坎坷,一次转弯。它或许会让他暂时迷失方向,但绝不可能定义他全部的人生。真正重要的,是他如何看待这次失去,如何从中汲取教训,如何调整心态,重新出发。
他是不是太过于沉溺在过去的荣光里,而忘记了前方的路还很长?他是不是太过于把自我价值,寄托在了一个职位、一份收入、别人的评价之上?他是不是太过于害怕失败,害怕重新开始?
咖啡已经渐渐冷了,但他心里的那杯咖啡,却仿佛重新加热了。那苦涩中带着的微甜,似乎更加清晰了。
他付了钱,走出咖啡馆。雨还在下着,但夜色已经降临。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在雨幕中显得朦胧而温柔。他深吸了一口气,冰凉湿润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他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看着雨中依旧亮着的霓虹灯,看着路边小店里透出的温暖灯光。他开始留意那些他以前从未留意过的细节:路边小摊上散发出的诱人食物香气,孩子们在水洼里嬉戏的笑声,一对老夫妻相互搀扶着在雨中散步的背影……
这些平凡的景象,此刻在他眼中,都染上了一层别样的诗意。他感觉到,自己内心那道因为“失去”而产生的裂痕,似乎正在一点点地弥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开阔。
他想起了那位环卫工,想起了那个得到他职位的同事,想起了那个曾经和他竞争的对手,也想起了那些曾经给予他善意和帮助的人。他们的身影,在雨夜的灯光下,变得生动而立体。他们不再是简单的“成功者”或“失败者”,“对手”或“朋友”,他们都是这城市里,和他一样,在努力生活着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悲欢离合,自己的得到与失去。这些故事,或许精彩,或许平淡,或许充满艰辛,或许饱含幸福,但都是独一无二的。
而他自己的故事,也还在继续。这一次的“失去”,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章节,一个转折点。它或许会让他走一段弯路,经历一些痛苦,但最终,会将他引向一个更成熟、更豁达、更真实的自己。
他抬起头,望向被雨水冲刷得格外干净的夜空。虽然依旧阴沉,看不到星星,但他知道,黑夜无论多么漫长,黎明终将到来。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在这漫长的黑夜里,找到自己内心的那盏灯,照亮前行的路。
不再去纠结于他人的所得,不再去放大自己的所失。把目光放回自己身上,关注当下能做的事情,珍惜身边拥有的一切。把每一次的挫折,都看作是一次成长的机会;把每一次的失去,都看作是为了迎接更好的获得而做的准备。
他的脚步,不知不觉间变得轻快起来。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却再也感觉不到那份刺骨的冰凉。他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发芽,生长。
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未来依旧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他不再害怕,也不再迷茫。因为他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世间万物,本就是流动的,变化的。今日之得,或许是他日之失;此刻之失,亦可能是未来之得。重要的,从来不是我们拥有什么,或者失去了什么,而是我们以何种心态去面对这一切。
不可视他人之得为我之失。
这句话,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它告诉他,要放下那些无谓的比较和计较,学会欣赏他人的美好,同时也要珍惜自己的所有。它教会他,要以一种更广阔的胸怀,去看待这个世界,去看待自己的人生。
他继续往前走着,身影融入了朦胧的雨夜之中。他的脚步坚定而从容,仿佛已经找到了那个迷失已久的自己。而在他身后,那条悠长寂寥的老巷,以及巷口那家飘散着淡淡茶香的店铺,在雨幕中,渐渐模糊,最终隐没。只留下那雨声,依旧淅淅沥沥,敲打着这个城市,也敲打着他刚刚经历过风雨的心田,发出清脆而富有生命力的回响。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世界,已经悄然改变。而改变的起点,便是那句看似简单,却又蕴含着无尽智慧的话——不可视他人之得为我之失。这不仅仅是一种心态的转变,更是一种人生的境界。而他,才刚刚开始踏上这条通往境界的路。前方的风景如何,他无从知晓,但他已经准备好,用一种全新的眼光,去迎接,去经历,去感悟。这雨中的漫步,仿佛就是他人生的一个隐喻,冲刷,洗涤,然后,重生。
林沁,李零一,李晓婉,李晓婉四个女生开始制造能克制玩具之神时间回流的机器--时渊锁·溯光之枢
(结合时间能量阻断与因果律干扰的复合型法器)
核心原理
时间熵增锚定场
原理:通过高频震荡的量子纠缠粒子(虚构的“时元子”),在目标区域形成局部时间熵增场,强制将时间流速锁定为绝对静止状态,并持续消耗该区域的“时间能量密度”。任何试图逆流时间的动作都会触发熵增反馈,导致时间线断裂并释放能量反噬使用者。
实现:法器核心镶嵌“熵晶”(一种天然具有时间抗性的矿物),通过符文阵列将熵晶的微观结构映射到宏观时空,形成动态阻隔层。
因果律干涉环
原理:利用“莫比乌斯环”结构的能量回路,将目标的因果链切割为独立节点。当检测到时间回流信号时,法器会自动生成逆向因果链,使回流动作失去触发条件(如“因”消失则“果”无法生效)。
实现:法器表面蚀刻动态符文“因果裂隙”,符文会根据目标时间波动自动重组,形成不可预测的干涉路径。
结构设计
主体架构
外层:由“星尘砂”(一种抗时间侵蚀的稀有材料)铸造的环形骨架,表面覆盖可伸缩的相位护盾,防止外部时间能量干扰法器运行。
核心:双环嵌套结构,内环为熵晶驱动的“时渊核心”,外环为因果律符文阵列的“溯光环”。
能量循环系统
输入:通过吸收目标的“时间残余”(如时间回流产生的能量涟漪)转化为自身动力源,实现自给自足。
输出:释放“时滞粒子束”,对指定区域施加时间冻结与熵增干扰,形成直径3米的绝对时间禁区。
克制时光回流的机制
动态阻隔模式
当检测到时间回流波动时,法器自动激活“熵增屏障”,将回流路径的时空曲率提升至临界值,迫使时间流回归线性。此过程中,回流者会承受“时间过载”反噬(如加速衰老或记忆混乱)。
因果链湮灭
对已发生的回流事件,法器可追溯其因果节点并强制断开连接。例如:若某人通过时间回流修复了致命伤,法器会将该修复动作从因果链中抹除,使其伤口重新崩解。
能量反噬机制
任何强行突破熵增屏障的尝试,均会引发“时间风暴”——局部时空的随机坍缩与重组,对使用者造成不可控的伤害(如肢体错位、记忆碎片化)。
应用场景与限制
优势:
对依赖时间回流的敌人(如时间刺客、预知型法师)具有绝对压制力。
可用于保护关键区域(如时间实验基地)免受历史篡改。
弱点:
无法干预非时间系能力(如物理攻击或能量魔法)。
长时间使用会导致熵晶过载,需定期更换核心材料。
实验室的白炽灯在凌晨三点依然亮得刺眼,李零一揉着发酸的后颈,镊子尖端那颗鸽蛋大小的熵晶突然“滋啦“一声冒起青烟。她手忙脚乱把它往星尘砂底座上按,火星子溅到白大褂上,烧出个焦黑的蝴蝶结。
“李零一!“林沁从操作台另一头探出头,发梢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时元子溶液,“你再把熵晶当烤栗子搓,明天实验室就要被你炸成星尘砂味的烟花了。“
“这不是急嘛!“李零一扒拉着实验记录本,睫毛上还挂着刚才打哈欠的泪,“你看看这熵增场波动图,昨天还能稳半小时,今天刚过二十分钟就跳得跟心电图似的——你说那破熵晶是不是偷偷在搞罢工?“
正在用激光笔校准符文阵列的李晓婉闻言抬头,指尖的银质笔杆在空气中划出淡蓝色的光轨:“零一的实验日志又没写全吧?“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昨天调试因果律干涉环时,你往熵晶上泼了半杯冰美式——时元子最怕温差骤变,现在它闹脾气很正常。“
“我那是...“李零一的脸腾地红到耳根,“我看你桌上的马克杯空了,想帮你续杯!“
“帮我续杯需要把咖啡倒进量子纠缠粒子培养皿吗?“另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我们四个同时扭头——穿着墨绿旗袍的林沁正抱着个雕花木盒站在那儿,盒盖上用金漆画着纠缠的蛇形纹路,“而且这位同学,你上周把我泡的洛神花茶倒进时滞粒子束发射器的冷却系统,害我修了三个通宵的事,我可还没找你算账呢。“
被点名的李晓婉(没错,我们组真的有两个李晓婉,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比我小半岁的堂妹,大家都叫她小棠)吐了吐舌头,从工作台底下摸出个小铁盒:“我错了还不行吗?这是我新配的时元子稳定剂,说是用南极冰芯里的稀有元素调的...“
“停。“林沁把木盒重重放在实验台上,“先说正事儿。昨天凌晨两点,我在古籍馆翻到《守时录》残页,上面记着'熵晶畏寒,需以百年松脂温养;时滞束忌躁,当引山涧活泉镇之'。“她打开木盒,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七块拇指大的琥珀,“这是我在潘家园淘到的明代松脂化石,老掌柜说这玩意儿当年是给皇家钟表上弦用的——“
“等等。“我按住她要抽琥珀的手,盯着熵晶上还在冒烟的尖儿,“你确定不是拿我们当小白鼠?上回你说用月桂叶能增强符文稳定性,结果小棠画的因果裂隙符文全变成了桂花糕图案。“
“那是小棠画符时分心了。“林沁挑眉,“再说了,现在的情况比那严重多了。“她调出全息投影,淡蓝色的光幕里,我们的法器“时渊锁·溯光之枢“正悬浮在虚拟空间中——外层星尘砂骨架泛着幽微的光,双环嵌套的核心里,熵晶像颗被揉皱的黑珍珠,外环的因果律符文阵列正疯狂闪烁,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萤火虫。
“昨天测试时间熵增锚定场,刚锁定了三秒,相位护盾就被自己的时滞粒子束崩了个窟窿。“小棠凑过来看投影,发梢扫过我的手背,“而且你看这个因果链断点——“她指尖点在光幕上,某个节点突然炸开一串乱码,“我明明按照《周易》里的'天地否'卦象排的符文,怎么就变成'雷水解'了?“
“因为你把'巽'位和'震'位搞反了。“林沁叹气,“你上次画符时非说要'创新',把传统卦序改成你那套'奶茶卦'——'珍珠奶茶'对应乾卦,'杨枝甘露'对应坤卦...“
“那多有趣啊!“小棠反驳,“传统符文太死板,加点现代元素不好吗?“
“不好。“一直沉默的熵晶突然发出嗡鸣。我们四个同时僵住——这是熵晶在“说话“,通过某种我们还没完全破译的频率。
“它说...“李零一凑近熵晶,鼻尖几乎要碰到它表面,“它说再这么折腾下去,它要把实验室的咖啡机吞了。“
“噗。“我差点笑出声。熵晶这东西,说是“天然具有时间抗性的矿物“,其实就是块会发牢骚的黑石头。上回小棠用它当镇纸压论文,结果它把论文里所有“因果“都改成了“咖灰“。
“都别闹了。“林沁突然严肃起来,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张泛黄的纸,是我们上周在旧书店淘到的《守时要术》残页,“上面说,真正的时渊核心不是靠蛮力锁时间,是要让熵晶和符文'同频'——就像...“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们四个,“就像我们四个。“
实验室突然安静下来。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星尘砂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李零一的发梢还沾着咖啡渍,小棠的眼镜滑到了鼻尖,我的白大褂前襟有块时元子溶液留下的蓝斑——这些歪歪扭扭的小瑕疵,在月光下竟像幅会呼吸的画。
“林沁你又说肉麻话。“李零一戳了戳她的胳膊,却没躲开,“赶紧说正经的。“
“正经的是,“林沁指了指熵晶,“它刚才说的'同频',可能是指我们要调整符文的震荡频率,和熵晶的时元子脉冲同步。“她掏出笔记本电脑,“我黑进了学校的量子计算中心,模拟了三百种频率组合——“
“三百种?“小棠瞪圆眼睛,“你昨晚又熬通宵了?“
“总比你画错符文强。“林沁反将一军,“总之,等下我把程序输进去,大家按我说的步骤调整符文阵列。李零一负责稳定熵晶温度,小棠盯着因果律反馈,我...“
“你负责在它发脾气时哄它。“小棠突然接话,“上次它闹脾气,是你给它念《唐诗三百首》才消停的。“
“那是它自己选的。“林沁耳尖有点红,“它说李白的诗比《守时录》顺耳。“
实验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轻笑。李零一重新给熵晶涂稳定剂,小棠调试符文的动作慢了下来,连空气里的时元子都仿佛温柔了些。当林沁按下“开始“键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突然泛起淡紫色的光晕——那是时滞粒子束启动的前兆。
熵晶的嗡鸣变成了清越的琴音,符文阵列的光流不再乱窜,反而像溪水般顺着星尘砂骨架流淌。林沁的电脑屏幕上,原本疯狂跳动的波动图渐渐平缓,最终凝结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成功了!“李零一欢呼着跳起来,却撞翻了桌上的马克杯。咖啡泼在星尘砂地面上,却没有像上次那样引发小爆炸——它只是渗进砂粒里,慢慢变成了淡紫色的荧光。
“看来松脂化石真有用。“林沁笑着擦掉电脑上的咖啡渍,“熵晶刚才说...它很喜欢这个味道。“
“那下次我给它带桂花糕当零食?“小棠眨眨眼。
“你敢!“李零一抄起扫帚作势要打,却在碰到小棠前停住,“算了,反正...反正能锁住时间回流就好。“
我们四个望着悬浮在半空中的时渊锁·溯光之枢,它的光晕里浮动着细碎的星芒,像把未出鞘的剑,又像朵即将绽放的花。窗外的月光更亮了,照见操作台角落的便利贴——那是我今早写的:“今日目标:别把熵晶烤糊/别让小棠画错符文/别让李零一碰咖啡/最重要的是,别让林沁念诗念到熵晶睡着。“
现在看来,至少前三项,我们做到了。
至于最后一项...林沁正抱着《唐诗三百首》轻声念:“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熵晶的光晕微微颤动,像是在点头。
“制造这玩意儿要利用模因理论”
“复杂呀我看不懂”
“小沁,你找下你家尹珏”
“别了吧,他够心烦了,因为他的核桃脑袋,他最近在搞一个什么“拟态”出门,但时间太短了,他用刀赢了子落楸枰的时候用了“拟态”,打到一半,还没赢就跑了,二番战顶着个核桃脑赢了”
“你可真是贤惠”
秋意已深,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冽而萧瑟的气息,仿佛连阳光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倦怠感,斜斜地打在青石板上,切割出明明暗暗的光斑,如同某种古老图腾的碎片。庭院深深,几株饱经风霜的银杏树,叶片边缘已染上点点枯黄,风过时,便簌簌落下,铺了一地碎金,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时间在低声叹息。
尹珏站在庭院中央,他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身形颀长,面容算不上绝顶英俊,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此刻正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他刚刚结束了一场短暂而激烈的交锋,对手是子落楸枰,那位传说中棋艺与战技同样登峰造极的女神。
说是交锋,或许并不准确。那更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未完成的角力。
尹珏所擅长的,并非寻常的武技或法术,而是一种名为“拟态”的秘术。这秘术并非简单的模仿外形,而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解析并模拟对手的战斗方式、力量运用乃至战斗意志的精髓,将其化为自己的一部分,爆发出超越自身极限的力量。这是一种极其耗费心神,且对施术者自身状态要求极高的手段,如同在体内点燃一场不允许失败的火焰。
他曾用此术,在短短数息之间,模拟出一位成名已久的刀客的绝技,逼退过强敌。但每一次施展,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容不得半分差池。
今日,不知为何,他再次试图挑战那位女神。或许是某种验证,或许是某种不甘。
战斗起始得毫无征兆,如同秋日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骤雨。子落楸枰并未携带她那标志性的棋盘或棋子,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周围的景物都已化为虚无,只剩下她与眼前的对手。
尹珏动了。他的身影瞬间模糊,像是被风吹散的墨点,下一刻已在子落楸枰身前三尺。他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挥出。这一拳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能引动周围空气的流动,带着一种“破”的势。
子落楸枰反应极快,甚至快得超出了常理。她并未闪避,只是微微侧身,同时右手食指中指併拢,快如闪电般点向尹珏的手腕。指尖未至,已有一股凌厉无匹的气劲破空而来,空气发出轻微的爆鸣。
尹珏早有预料。就在他出拳的同时,“拟态”已然发动。他的意识沉入一片奇异的状态,周围的一切信息——子落楸枰的动作轨迹、气劲流动、甚至她细微的肌肉抖动——都被疯狂地解析、模仿、重构。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有另一个灵魂的战斗本能正在他体内苏醒。
他手腕一翻,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卸开了那指风,同时左腿如同鞭子般抽出,扫向子落楸枰的小腹。
这一脚,快、狠、准,带着一种一击必杀的决绝。正是他刚刚模拟出的,子落楸枰可能用来反击的招式雏形,却被他用更快的速度、更狠辣的角度打了回去。
子落楸枰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似乎有些意外。她脚尖一点,身形飘然后退,拉开了距离。她没有丝毫惊慌,反而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如同冰雪初融。
尹珏心中一凛。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的“拟态”虽然强大,但终究是“拟”,是对他人招式的模仿,其中必然存在着延迟和误差。而子落楸枰,她的强大在于她本身。她似乎能预判他的动作,甚至能引导他的“拟态”走向。
接下来的交手,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庭院中,落叶纷飞,劲气激荡。两人身影交错,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声响,或是衣物撕裂的锐响。尹珏的“拟态”不断发动,他的招式变得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凌厉,时而如同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时而如同毒蛇出洞般阴险狠辣。他模拟出的不仅仅是子落楸枰的招式,甚至有她战斗时呼吸的节奏、眼神的流转,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复制”下来,然后彻底摧毁。
子落楸枰却始终游刃有余。她的身法如同鬼魅,在尹珏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中总能找到破绽,以最简洁、最有效的方式化解危机。她偶尔反击,招式看似平淡无奇,却总能在间不容髮之际击中尹珏“拟态”模拟出的薄弱点。她的力量并不显得特别强大,但每一次出手都蕴含着一种精准的破坏力,直指核心。
尹珏渐渐感到吃力。他的“拟态”并非没有代价,每一次模拟都像是在透支他的精神力,对身体的负荷也极大。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动作开始出现一丝滞涩,模拟出的招式威力也开始减弱。更让他心惊的是,他隐约感觉到,子落楸枰似乎并没有动用全力,她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逗弄着闯入陷阱的猎物。
“你的‘拟态’,很有趣。”子落楸枰的声音响起,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可惜,太短了。”
话音未落,尹珏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沛然巨力猛地袭来,带着一种他从未模拟过的、源自天地间的某种韵律。他反应不及,体内刚刚构建起来的“拟态”形态瞬间崩溃,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庭院边缘的一棵老槐树上。
咔嚓一声,是他胸前承受重击时,几根肋骨断裂的脆响。喉头一甜,鲜血涌了上来。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发现浑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精神力更是枯竭到了极点。“拟态”的反噬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猛烈,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吞噬。
子落楸枰缓步走来,她的裙裾在秋风中微微飘动,如同月下的仙子。她的目光落在尹珏身上,并没有胜利者的骄傲,反而带着一丝探究。
“你的路,还很长。”她说完,不再看他,转身欲走。
尹珏咬紧牙关,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他知道,不能再战。他的“拟态”已经失败,强行续战只有死路一条。强烈的屈辱感和不甘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内心,但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此刻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保存那一线生机。
他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子落楸枰离去的背影,那背影在银杏叶的掩映下,显得有些模糊,却又异常清晰。他知道,今日之败,非战之罪,而是他的“拟态”尚未完善,时机未到。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运转起体内仅存的微弱真气,护住心脉。然后,他以一种近乎狼狈的姿态,转身,几个闪烁,消失在庭院的阴影之中。
风吹过,卷起满地的落叶,也带走了空气中最后一丝硝烟的味道。庭院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那几株沉默的银杏树,见证了一场未完的较量,和一个仓皇的撤退。
尹珏败了。败得迅速,败得彻底。但他并没有失去所有。至少,他窥见了“拟态”更深一层的奥秘,也感受到了那女神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力量。这失败,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灵魂深处,成为他下次再来的动力。
他消失在庭院深处,身影如同水中的倒影,很快便不见了踪迹。只留下那棵被他撞断枝叶的老槐树,还在风中微微摇晃,诉说着刚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交锋。
秋日的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尹珏此刻心中的阴霾。他知道,他与子落楸枰之间,这场名为“拟态”的较量,还远远没有结束。下一次,他不会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