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的暗流裹着玉烟下沉,玉佩在胸前迸发青光。谢煊的鲜血在墨绿江水中晕开,玉色瞳孔映出她手腕浮起的优昙纹——三百年前玄霄刻下的封印,此刻正吞噬氧气。
“活下去”谢煊的唇形在气泡中模糊,破碎的军装下心口玉纹灼如烙铁。玉烟扯断珍珠项链,鲛丝线缠住江底沉船的桅杆。前世栖霞峰的御水诀在脑中闪现,她咬破舌尖将血渡入他唇齿。
克隆体的尸首如苍白水母漂近,心口玉纹泛着幽蓝。玉烟拽着谢煊游向闸门,锈蚀铁链上挂着的浮尸突然睁眼——是江月泠泡胀的脸,腕间玉纹丝带正与玉佩共振。
“姐姐。”浮尸的声带挤出腐臭气泡,玉烟一脚踹开尸首,鲛丝线割破腕间动脉。血雾染红江水时,克隆体们突然调转方向,如朝圣者般追着血痕游向深海。
外滩十八号咖啡馆的地下酒窖泛着霉味。玉烟将谢煊平放在橡木桶上,玉佩按在他溃烂的枪伤处。当江家血渗入玉纹时,吧台后的莫尔斯电码机突然自动运转,吐出的纸带写着:“申城陷落日,开埠码头第三仓。”
“你早知这里是苏联人的情报站。”谢煊咳着血沫抓住她手腕,“江挽笙三年前常在此见谁?”
玉烟掀开油画后的暗格,泛黄的《瑷珲条约》抄本里夹着生物图谱:“见过你父亲——哈尔滨防疫总署的谢博士。”她展开手绘基因链图纸,“他用你的血做出第一支抗瘟疫血清。”
谢煊的怀表突然炸开,暗格里掉出微型胶片。投影仪蓝光中,1932年的谢博士站在冰窖里,面前铁笼关着浑身玉纹的幼童——正是十岁的谢煊。
“记忆移植,咳咳,都是真的?”他攥碎橡木桶边缘,“我连自己的人生都是假的?”
玉烟将血清推入他静脉:“真的只有这个。”她扯开旗袍,后腰胎记正与基因图谱完全重合,“江家千年来,等的就是玉纹抗体苏醒这天。”
汇山码头第三仓库的铁门在液压机轰鸣中开启。玉烟的白大褂染着氯气灼烧的焦痕,三百个玻璃培养舱在幽蓝液氮中沉浮,每个舱内都蜷缩着玉纹婴儿。
“黑水计划的最终阶段。”藤原美智子的木屐踩过满地试管,“用中国婴儿培养二代病原体——就像当年谢博士用你培养抗体。”
谢煊的枪管在颤抖。培养舱的编号从97到427,最新一批婴儿心口的玉纹,与玉烟胎记分毫不差。
“知道为什么选申城吗?”藤原的象牙扇划过控制台,“1937年8月13日,这里会爆发最适合瘟疫传播的!”
枪声打断她的话。玉烟打爆液氮管,寒气瞬间吞没藤原的狂笑。克隆体们在低温中爆裂,玉纹碎肉溅上基因锁。她拽着谢煊冲向通风管时,瞥见控制屏倒计时:距申城陷落日还有73小时。
霞飞路阁楼的无线电疯狂作响。玉烟将四块玉佩嵌入青铜匣,裂纹在晨光中拼出上海地图。谢煊的瞳孔已完全玉化,脖颈血管凸起如蚯蚓:“闸北、南市、虹口……霍九埋了三百处病毒罐。”
“这才是第三劫的真面目。”玉烟将氰化钾胶囊按进唇间,“用整座城的血,炼成终极瘟疫。”
谢煊突然掐住她下巴,用军刀撬出毒药:“你想学江挽笙?三年前她也是这么死的!”他撕开衬衫,心口玉纹与地图上的红点共振,“抗体在我血里,要放干吗?”
玉烟将针管扎进他颈动脉:“我要你活着看。”她推尽最后一管血清,“看这人间地狱值不值得救。”
爆炸声从十六铺码头传来。玉烟冲上阳台时,藤原的炮艇正在江心炸成火球。黑烟中升起血色优昙图腾,与玉佩青光在空中咬合成双螺旋。谢煊从背后拥住她颤抖的身躯,枪茧擦过她握玉佩的手:“第三劫之后。”
“回栖霞峰。”她将染血的翡翠耳坠抛入江水,“我欠你场真正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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