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以力服人
张大刀早就听说杂役营有这样的对练规矩，所以特意混进老卒队伍里，就等着找机会好好收拾林逸这个不知深浅的小子。
两坛烈酒，那可是他将近一个月的饷银。
就因为一个杂役兵，他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咽不下这口气。
林逸一瞧见张大刀，心下就有了数，这回怕是要动真格的了。两人早有旧怨，对方肯定不会手软，一个不留神，自己就得落个重伤。
没裁判，也没号令。
一群老卒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各找各的目标。张大刀自然是奔着林逸来的，嘴角挂着一抹狰狞的笑。
他猛地一跃，攥紧的拳头直奔林逸面门砸去。
当着营里几位统领的面，打死林逸他不敢，可要废了林逸却是轻而易举的事。张大刀心里有底，只要出手够狠，林逸绝撑不到北疆战场。
拳风凌厉，林逸咬牙一闪，险险躲开第一拳，可张大刀第二拳接踵而至，封死了他的退路，占尽先机。
照这架势，林逸今天不废也得残。
然而，献祭后的林逸早已不是刚入营那会儿的软柿子。他能徒手制住一匹发狂的战马，单论力气，比张大刀还胜一筹。
招式他不懂，步伐也不稳，但力量强到一定地步，有时候足以碾压一切花哨。
连退几步，林逸猛一咬牙，直接扑上前，死死抱住张大刀的腰。张大刀一愣，伸手用力一甩，竟没甩开。
他冷笑一声，抬起手肘狠狠砸下。
“砰！”
这一下结结实实砸在林逸背上，双腿一颤，但他硬扛住了，猛地抬膝，直撞张大刀的下身。
“嗷！”
张大刀急忙一扭，避开了要害，可林逸的膝盖还是狠狠撞在大腿内侧，那地方也脆得很。
痛得他忍不住大叫一声。
得手后，林逸不管不顾，像拔树般抱起张大刀的腰，狠狠摔在地上，骑上去，咬紧牙关，拳头雨点般落下。
“砰！”
“砰！”
“砰！”
张大刀双臂护住脸，身子缩成一团，挡住了几拳，可被林逸压住，哪里躲得干净，硬生生挨了好几下。
更要命的是，林逸压根没停手的打算。
昨天张大刀带人上门，仗着实力和身份，林逸只能忍辱挨打，在寒风里脱了衣服受冻。如今逮着机会报仇，他哪肯放过。
对方想废他，他便先下手为强。
胸口、肩膀、脸侧……林逸拳头专往空当里砸，满腔怒火全发泄出来。
“别打了，我认输！我认输！”
张大刀扯着嗓子喊，声音都走调了，脸被揍得肿成猪头，肋骨也断了几根，喘口气都疼。
他们的动静引得半个校场都看了过来。
原因无他，跟林逸一批的杂役兵全被打趴下了，前几批的也好不到哪去，唯独他一个，把老卒摁在地上狠揍。
对方都喊认输了，他还是不依不饶。
“砰！”
“砰！”
“住手！”旁边几个老卒跟张大刀熟识，哪能眼睁睁看他被杂役兵活活打死，喊着冲上来要拉开林逸。
可林逸不打算罢休，一边砸拳一边躲开拉扯。
喧闹声越来越大，连校场边上的统领们都被惊动了。为首的赵校尉捋着胡须，颇有兴致地问旁边的李副统领：
“没想到杂役营还有这等狠角色，他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他叫林逸，清河县人，原是个猎户。”李副统领忙答道。
杂役营几百号人，想记住一个名字不容易，可昨天的事太扎眼，他回去就查了林逸的底细。
不过也就是多留了个心眼，怕杂役营出发前再出乱子，没想到今天林逸竟这么出风头，把张大刀都给撂倒了。
“他俩有仇？”
赵校尉瞅着场上的情形又问。
“昨天……”李副统领把昨天的事简要说了说。
“哦，明白了。叫他们停了吧。”
赵校尉点了点头，吩咐道。
“是。”
李副统领抱拳应声，快步走到校场中央，高声喝止。
见李副统领发话，林逸不敢再动手，迅速退到一边。其余老卒赶紧扶起地上的张大刀，此时的他气息奄奄，满脸青肿。
他抬头瞥了林逸一眼，见那双眼睛还死死盯着自己，想到刚才的狠劲，心里一哆嗦，竟不敢直视，慌忙低下了头。
“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有点本事。”
李副统领上下打量林逸，赞了一句，跟昨天的冷淡判若两人。
“大人谬赞，小的不敢当。”
林逸忙拱手回道。
“行了，回去吧。”
“是。”
回到队伍，林逸面上平静，可周围的杂役兵却满眼敬畏，离他远远的。他还听见有人压低嗓子议论他的名字。
对练继续进行，也有几个新兵崭露头角，跟老卒打得难分难解，可没人能像林逸这样，不光赢了，还把老卒揍得爬不起来。
对练散场后，原本同帐的几个杂役兵都围上来巴结林逸，俨然把他当成了头领。排队打饭时，前头的人主动让道。
伙夫见是他，手也不抖了，还特意挑了块肥肉给他。
跟往日的待遇天壤之别。
这让林逸更明白一个理儿。
拳头硬，才有话语权。
正吃着饭，几个杂役兵凑过来低声道：“林哥，昨天咱们还冻得哆嗦，今天可算扬眉吐气了。你那一顿拳，瞧得兄弟们都热血沸腾！”
林逸嚼着肉，淡淡一笑：“拳头不硬，别人就敢踩你头上。昨天的事，我记着呢。”
几人连连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以前他们只当林逸是个老实猎户，如今才知道，这是个能打能扛的狠人。
“林逸，李副统领叫你入帐喝酒。”
正吃得起劲，一个士卒跑过来抱拳道。
林逸咽下嘴里的肉，把碗一放，点了下头：“知道了。”
四周的人，不管是杂役兵还是正卒，全投来羡慕的目光。杂役兵们看他的眼神，越发带着几分畏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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